一位大媽去醫院回來心情煩躁，聾老太太無法勸解，索性留在楊建設家陪她。
    楊建設把飯盒放進三輪車鬥裏，帶著小樂樂直奔第三軋鋼廠。
    保安隊長看見楊建設這副模樣，一時說不出話，眼珠子瞪得溜圓，滿是羨慕：
    “建設，這是你的車？”
    楊建設丟給他一包大前門，“不是我的，是單位的，不過歸我用。”
    保安受寵若驚地接過煙，連聲道謝。
    得知楊建設已工作，他更加驚訝：
    “建設，你在哪兒高就？”
    楊建設大方回答：“玉華台。”
    “我是采購，單位領導配了輛三輪車給我，方便運東西。”
    保安羨慕地說：“淮揚菜館！好工作啊！”
    那可是飯店，不愁吃喝。
    單位配的公車，豈不是隨心所欲用？
    兩人正聊著，梁歡和陳大姐走出來。
    女人看到車，驚喜地喊道：
    “建設，你上班啦？”
    梁歡單純但不傻。
    楊建設把小樂樂遞給她，笑著說：
    “對，這是單位配的車，用來運菜的。”
    梁歡睜大眼睛問：
    “建設，你工資多少？”
    這年代，工資幾乎透明，沒人藏著掖著。
    楊建設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因為這個時代，工人身份很重要！
    “今天剛入職，餘經理定了工資，三十六塊。”
    陳大姐高興地說：
    “楊師傅，你是正式工啊。”
    學徒工哪有這麽高的工資？二十多塊已經頂天了。
    楊建設遞過飯盒："是啊，正式工。”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高興，大家隨便吃。”
    陳大姐掂了掂飯盒，沉甸甸的。
    "楊師傅，您之前提到的事兒……"
    他笑著點頭："放心，你直接把錢交給梁歡就行。”
    "我馬上去辦！"
    陳大姐鄭重地點了點頭，滿心感激："楊師傅，麻煩您了。”
    將小樂樂安置在三輪車上，楊建設騎車回家。
    梁歡笑起來："陳大姐，我就說沒事吧。”
    "我弟的婚宴一直讓我頭疼，多虧你家楊建設幫忙。”
    梁歡爽快地回應："您太客氣了，咱們是好同事。
    您平日對我幫助不少呢。”
    "走，趕緊回去，姐妹們該等急了！"
    陳大姐突然覺得肚子餓了。
    "告訴你個小秘密，回去我要跟我姐夫誇你男人廚藝好。”
    "你不提我都忘了，差點把眼睛瞪出來！"
    兩人邊聊邊回車間，正如梁歡所料，姐妹們確實有些焦急。
    "你們怎麽才回來？"
    陳大姐解釋："梁歡家裏有好事，楊建設在玉華台工作啦！"
    "楊師傅說今天有喜事，讓大家放開吃。”
    姐妹們一邊說著，一邊打開飯盒。
    "哇——"
    即便是習慣了楊建設帶來的美食，姐妹們還是忍不住驚歎。
    "燉鴨子！"
    "整整一隻？！"
    "還有蒜薹炒肉、鯉魚燉豆腐。”
    "這簡直比過年還豐盛！"
    姐妹們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多久沒嚐過這麽好的菜了？
    梁歡笑著看她們："愣什麽呢？咱們齊心協力把它吃完。”
    一句話點醒了眾人。
    姐妹們歡呼一聲，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新菜固然受歡迎，舊菜同樣讓人垂涎。
    人嘛，總是對新鮮事物充滿期待。
    盡管楊建設帶來的菜肴種類豐富，但姐妹們人數也不少，平均下來每人分到的並不多。
    食堂的夥食雖簡單，但要做得精致卻不容易。
    傻柱顯然還差得遠。
    姐妹們吃著楊建設的手藝時讚不絕口，而對傻柱的大鍋菜則是連連皺眉。
    陳大姐忽然對梁歡說："梁歡，願你家每天都有喜事。”
    眾人附和："梁歡，祝你家天天有喜事！"
    梁歡笑得臉通紅："謝謝姐姐們的祝福。”
    女人心想，自打男人被她喚醒，家裏確實每天都充滿喜事。
    飯菜從未剩過，每一頓都是新鮮製作，楊建設更是花樣百出地為她做飯。
    "以後也一定會這樣。”她在心裏默默許諾。
    車間裏大家吃得正歡，楊廠長大步走進來："各位師傅，還有楊師傅的飯嗎？"
    陳大姐遺憾地說："廠長，想吃楊師傅做的飯得趕早。
    他的手藝比有些大酒店的廚師還強。”
    "手快有，手慢無啊！"
    楊廠長大笑："那我下次得早點來。”
    "梁師傅，能耽誤您幾分鍾嗎？"
    梁歡趕緊放下飯盒，快步上前："廠長，您有事？"
    楊廠長搖頭："我想請令尊幫忙。
    後天周三，讓他送飯時直接到我辦公室來找我。”
    "您放心，是好事。”
    梁歡點頭："廠長放心，我一定轉達。
    隻是我丈夫今天剛上班，不清楚他的安排。”
    楊廠長震驚："楊師傅開始工作了？是誰這麽快就聘用了他？"
    梁歡一臉疑惑。
    《楊廠長苦笑著搖了搖頭："唉，是金子到哪兒都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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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打算給你們家楊師傅找個好工作呢。”
    "可惜啊，真是可惜！"
    梁歡雖不明所以，但見廠長如此說，還是禮貌地道了謝。
    楊廠長滿懷期待而來，卻帶著失落回去，他那懊惱的表情，連旁邊的大姐們都能看出幾分端倪。
    陳大姐疑惑地問："梁師傅，楊廠長這是怎麽了？"
    梁歡同樣一臉茫然："我和他說我男人已經有工作了，他就變成這樣了！"
    陳大姐沉吟片刻："楊廠長是不是想讓你男人到廠裏當大廚？"
    梁歡不解："這不可能啊，何師傅的手藝雖然不如建設，但也夠用了。
    楊廠長不至於吧。”
    陳大姐笑了："廠長天天忙著請客呢！"
    "罷了，這些事離我們太遠，咱們還是先吃飯吧！"
    一眾師傅吃飽喝足後，嬉笑著去收拾餐具了。
    梁歡並不知道，楊廠長所言非虛。
    他確實感到惋惜。
    楊建設的廚藝堪稱一流，一級廚師的水平都不為過，甚至有可能達到特級。
    炊事員的評級體係與普通工種不同。
    比如鉗工，數字越大代表技能越高；易中海是八級鉗工，工資甚至高於廠長，而更高一級的九級特級則全國罕見。
    但炊事員正好相反，數字越小等級越高。
    傻柱的川菜雖堪稱一絕，但職業等級隻是二級，離一級還有一段距離，更別說特級了。
    楊廠長的想法不同於廠裏的女人們，她們覺得每天能沾梁歡的光吃頓好飯就知足了。
    而楊廠長心中盤算的是將楊建設招入廠裏。
    並非讓楊建設天天做飯，特級炊事員極為稀缺，怎可這般浪費？
    隻要逢重要場合——如領導視察、同行聚會，或者廠裏有大事時，便可派上用場。
    楊建設若能展示廚藝，第三軋鋼廠定會倍有麵子。
    平日裏，廠裏自會讓傻柱出麵，而重大場合則由楊建設擔綱，堪稱完美。
    京城雖聚集眾多特級廚師，但對第三軋鋼廠而言，競爭依舊激烈。
    作為數千人規模的工廠，在外界已屬可觀，但在京城卻顯平常。
    身為廠長，楊建設需顧全大局，竟允許其工作時自由發揮，實屬難得。
    在這個重視一技之長的時代，炊事員同樣受人尊敬。
    楊廠長胸襟寬廣，未曾想楊建設早已就業。
    無奈之下，楊廠長唯有歎息。
    隻差一步，若有位出色的炊事員，此時尤為重要。
    物資匱乏時期，人們最大的期待便是填飽肚子，若還能吃得美味，則是一種極致享受。
    國人素有飯桌議事的傳統，美食當前，即便棘手之事亦可迎刃而解。
    楊廠長誌向更高，欲將楊建設視作秘密武器。
    他深信，楊建設的幾桌佳肴必能讓眾人折服。
    屆時，誰不想再來品嚐？第三軋鋼廠也將因此受益無窮。
    可惜，此等良機稍縱即逝，令人扼腕歎息。
    送完飯後，楊建設騎三輪車載小樂樂逛了趟市場，歸來時車鬥添了兩袋花生與瓜子，徑直前往居委會。
    熟門熟路地進入王主任辦公室，隻見王主任見狀喜出望外，隨即抱起小樂樂逗弄嬉戲。”建設啊，你來得正是時候，你的工作有著落了！”
    "我為你聯係了幾家不錯的地方，正巧你來了，咱們找個時間，我陪你去看看。”
    楊建設感激地笑了，拎起瓜子和花生說道："王主任，我是來給您報喜的。”
    "一位釣友給我介紹了份工作，今天已經在玉華台的采購部正式上崗了。”
    王主任聽後也很高興："太好了！玉華台雖然不大，但名聲不小。”
    "那這些瓜子花生我就收下了。”
    楊建設笑著說："您這麽說，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事兒來得突然，讓您為難了。”
    王主任擺擺手："說哪裏話，為人民服務本就是我們的職責。”她忽然狡黠地笑了笑，"你自己找到工作，不是也空出一個位置嗎？我可以幫別人也找個機會。”
    楊建設也笑了。
    這件事就這麽簡單。
    四九城裏找不到工作的家庭不少，很多人四處托關係找門路。
    楊建設自己找到了工作，王主任這兒就多了一個崗位可以推薦他人。
    楊建設明白，王主任能在自己麵前直說這事，說明沒把自己當外人。
    他誠懇地道謝："王主任，真是麻煩您了。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您盡管開口。”
    王主任隻是笑著不語。
    楊建設也沒久留，告別王主任後，帶著小樂樂回家了。
    王主任心裏暗喜："這個年輕人真懂事。”但她隨即皺眉，"不過這也給我出了難題。”
    原來，王主任確實為楊建設向幾家單位推薦過。
    她特別提到他父親是烈士，又誇獎他的廚藝精湛。
    在物資匱乏的年代，能有這樣的廚師，即便是大鍋飯也能做出小炒的味道。
    有人說大鍋飯怎麽能和小炒比？可玉華台的大師傅確實能做到這一點，吃起來毫無差別。
    當然，人家可是特級炊事員。
    即使達不到這個水平，稍微降低些要求...
    好的廚師總是稀缺資源，即便是在偌大的四九城，也屈指可數。
    並不是每個單位都能有幸擁有一位技藝高超的大師傅。
    若是能招到這樣一位，那在同級單位中必定是令人交口稱讚的。
    王主任自從嚐過楊建設的手藝後，便不再為他的就業擔憂。
    畢竟，優秀的廚師是人人都想爭取的。
    然而，還沒等王主任去四合院向楊建設傳達好消息，對方卻已經找到了新工作！
    “唉，這事真是讓人頭疼啊。”
    王主任並未將此事告知楊建設，她為人厚道。
    楊建設自然不知王主任的煩惱，他帶著小樂樂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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