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了這個，可以讓大家生活得更舒適些。”
    葉大爺疑惑：“怎麽講？”
    楊建設笑道：
    “我想四九城大多數家庭不會裝。”
    他坦然地看著葉大爺：
    “因為缺錢！”
    葉大爺表情凝重，點頭表示認同：“是啊，缺錢！”
    並非所有家庭都是雙職工，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楊建設那樣收入高，更不是人人都能通過關係從鋼廠拿到廢料。
    楊建設補充：
    “大家收入都不高，消費能力有限。”
    “裝了暖氣，確實能讓生活好一些。”
    “即便有暖爐，他們也能活下去，因此更換暖氣似乎沒有太多動力。”
    “相比取暖，解決溫飽始終是更大的難題。”
    葉大爺緩緩點頭，輕歎一聲：
    “楊師傅，你確實看得透徹。”
    楊建設見時機成熟，說道：
    “民以食為天嘛。”
    “我跟您說，您來得正是時候。”
    “我給您做幾道正宗的粵菜。”
    葉大爺來了興致：“建設，你還會做粵菜？”
    楊建設坦然回答：
    “我之前當過一段時間混混，在皇城根兒四處遊蕩。”
    “每家飯店我都進去吃過飯。”
    “有時和大廚聊聊，收獲頗豐。”
    葉大爺更加欣賞他不避諱過往，敢於直麵自身經曆的態度，認為楊建設是個有潛力的年輕人。
    “大爺，您看看這是什麽？”
    葉大爺驚訝地問：“咦，竟是乳豬！”
    這些乳豬才養了二十多天的小豬仔。
    葉大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建設，今天我要好好享用一番！”
    楊建設大笑：
    “您放心吧！”
    葉大爺並不擔心楊建設會吃不起。
    烤乳豬看起來昂貴，但其實成本並不高。
    一隻大概不到十塊錢。
    換了別人，肯定舍不得吃。
    但楊建設不一樣。
    葉大爺對他的收入狀況了如指掌。
    楊建設這幾天釣魚賺了不少，至少有一兩百元。
    葉大爺自己從楊建設那兒買魚就花了七十多元！
    楊建設說道：
    “粵菜注重清鮮與淡雅之美。”
    “今天，您就嚐嚐我的手藝吧！”
    葉大爺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單憑你這句話，我就對你做的菜充滿信心！”
    楊建設哈哈一笑。
    他將兩隻乳豬醃製完畢，放置一旁。
    "葉大爺，您稍等片刻，我去請我奶奶和樂樂的幹娘過來。”
    葉大爺點頭："難怪今天沒見到小樂樂。”
    楊建設忙解釋："今早剛裝好我家的暖氣片。
    奶奶家的昨天就裝好了，樂樂怕冷，昨晚就去她太奶奶那兒睡了。”
    葉大爺更高興了："去吧。”
    楊建設隨即去請聾老太太、婁曉娥和樂樂。
    做菜時間較長，怕葉大爺無聊，特意請兩位老人過來陪伴聊天。
    葉大爺感慨："建設這孩子很不錯。”
    他手下人對楊建設做過詳細調查，之前隻知他遊手好閑，如今卻已改過自新。
    聾老太太是五保戶，無兒無女，楊建設待她如親祖母，有好東西總先想到她，連裝暖氣都優先考慮老人。
    葉大爺很滿意，孝順是根本。
    但葉大爺也有不滿，手下人竟不知楊建設給老太太裝暖氣的事，這可是大事。
    四九城裏領導多，都用火爐子又嗆鼻，若用暖氣豈不便利？內閣官員收入高，讓他們自行購買即可。
    葉大爺搖頭："不能這麽想，得麵向市場，公平對待。
    不過可以讓建設幫幾位領導裝一下，順便教教徒弟。”
    正思索時，聽見一聲嬌喝："楊建設，敗家子！"
    葉大爺睜眼一看，隻見一名女子抱著樂樂正在責備楊建設。
    楊建設一臉無辜地說：“瞎說什麽呢？我不是剛告訴你今天要宴請貴客嗎？”
    婁曉娥這才恍然大悟：“哦，是我忘了。”
    葉大爺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幹娘樂樂有點迷糊可愛。
    聾老太太推門而入，葉大爺立刻迎上前：“老姐姐，您好，打擾了。”
    聾老太太此刻耳朵格外靈光：“別站起來，快坐下。”
    “我都聽建設說了，若不是您幫他介紹工作，他現在還閑著呢。”
    小樂樂伸出灰撲撲的小手：“葉爺爺，您好。”
    葉大爺笑得合不攏嘴。
    楊建設拿出瓜子花生，還罕見地泡了茶：“隻有您來，我才這麽講究。”
    “你們先等會兒，我去做飯。”
    婁曉娥突然想起一件事：“建設，你是不是已經把房間裏的暖氣裝好了？”
    “嗯，跟老太太房間差不多，溫度也一樣！”
    婁曉娥高興得不行：“建設，我也要一套！”
    “過幾天就幫你裝。”
    楊建設點頭：“材料齊了就行。”
    葉大爺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建設，也給我準備幾套吧。”
    “價格好商量！”
    楊建設連忙拒絕：“這可不行，我隻是朋友間幫忙，別的事情我可不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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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大爺板起臉：“誰說你在搞投機倒把？”
    房間裏聾老太太和婁曉娥都被葉大爺的氣勢震懾住了。
    她們忽然意識到，這位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大爺，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強大的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
    聾老太太經曆了不少大風大浪，一眼看穿：“這位葉大爺絕非普通人！”
    婁曉娥更是驚駭：“葉大爺的氣場竟然比我爸還讓人害怕！”
    婁曉娥的父親婁董是大資本家，管理著數千人的生計，氣勢自然不容小覷。
    可婁曉娥也承認，自己的父親在氣勢上遠不及眼前的葉大爺。
    楊建設對此毫不意外。
    新華夏建設不過數十年，開國元勳大多仍在世。
    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都是從戰火中拚殺出來的。
    楊建設不知葉大爺的真實姓名，但連楊廠長提到的大領導都因參加過葉大爺的宴會而自豪，這足以證明葉大爺是其中一員。
    作為元勳之一，他一生指揮千軍萬馬對抗敵人。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這些元勳早已看淡生死，身上那種無人能及的氣勢令人敬畏。
    然而，楊建設並未被葉大爺的氣場所震懾。
    他深知，新華夏的開國元勳信仰堅定，真正將為人民服務銘記於心並付諸行動。
    楊建設笑著說道：“大爺，錢的事就別提了。
    郭嘉法律就是這樣規定的，我們不能給人留下話柄。
    我回頭把圖紙和關鍵技術要點畫好、寫下來，安裝非常簡單，一學即會。”
    葉大爺稍作沉思，提議道：“要不就說成是我們單位外聘你，這樣應該沒人能說閑話了吧？”楊建設欣然同意：“那太好了。”隨後便去準備烤乳豬。
    至於六十年代是否曾有過私人攤位？答案是有，隻是到了後期才被取締。
    楊建設明白，做了事總會有人留意，最好提前預防。
    葉大爺的提議令他十分高興，以公家名義聘請他相當於後世的外籍專家，絕無瑕疵。
    隻是葉大爺覺得楊建設太過謹慎了。
    葉大爺並非穿越者，自然不清楚幾年後龍國大地除台灣外，全國將呈現一片紅色景象。
    此事無人能幸免，連葉大爺也不例外。
    楊建設無法直接向葉大爺解釋這一切，畢竟他自己並不在體製內，隻能專注於過好自己的生活。
    爐上的乳豬仍在慢烤，楊建設已經開始準備其他菜肴。
    考慮到葉大爺年事已高，他先做了一道黃金豆腐。
    這道菜極為簡單：將豆腐切丁，用鹽水焯燙後裝盤。
    接著，在鍋中放油，將鹹蛋黃碾碎炒散，加入味精，再將炒好的蛋黃汁淋在豆腐上即可完成。
    楊建設從未在家人為這道菜，因為北方人偏好重口味，而此菜過於清淡。
    隨後，他又做了白斬雞。
    做法同樣簡單：鍋中加水，放入薑片、八角和花椒粒，待水沸騰後放入小雞，煮兩分鍾後翻麵再煮兩分鍾。
    蓋上鍋蓋，小火燉煮十分鍾。
    取出後過冰水，使雞肉表皮緊致，切成塊，搭配蔥薑花椒炸製的料汁即可。
    楊建設此前已嚐試過這道菜，但家人的評價平平，畢竟各地口味不同，難以統一。
    當這兩道冷熱菜上桌時，今天的主菜——烤乳豬也已準備完畢。
    並非楊建設做不出更多菜品，而是葉大爺身份特殊，十分反感浪費，因此楊建設不敢多做。
    這烤乳豬，正好夠他們五人享用。
    楊建設迅速將乳豬分切裝盤，笑著拿出一壇米酒，“葉大爺，請品嚐我的手藝，找回些家鄉的味道。”
    “今天真是多謝您了，這烤乳豬可是我第一次嚐試。”
    婁曉娥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說道：“若非跟我吃了這麽多頓飯，我都快信你真有這麽厲害了。”
    “這大概是最簡單的午餐了吧？”
    一日三餐，早飽午足，晚簡省。
    楊建設常說這句話。
    婁曉娥跟著他吃過幾次飯，發現這是她見過楊建設做菜中最簡單的一頓。
    她沒說什麽，隻是默默點頭。
    剛才葉大爺流露出的氣息，讓婁曉娥心驚膽戰。
    楊建設笑著說："大爺，您嚐嚐這個。”
    葉大爺夾了一塊豆腐入口，鹹香美味，正是他記憶中的味道。
    "不錯！"葉大爺忍不住誇讚。
    他又夾了一塊雞肉，沾了些調料，吃得津津有味。
    楊建設解釋說："這道冷盤是我做的。”
    "不過要是沒有您家的雞，味道可能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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