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順利抵達玉華台。
    餘經理原本滿心歡喜地期待著楊建設和他帶來的魚。
    但當看到張謙跟著一同下車時，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張科長，您怎麽又來了？”他對張謙的態度十分冷淡，不僅因為他與張謙爭搶大魚，還因為他覬覦楊師傅的手藝。
    盡管內心煩躁，餘經理仍帶著兩人前往餐廳。
    楊建設笑著說道：“餘經理，我正專心釣魚呢，張科長就跑到什刹海找我了，跟我講了一件事。”餘經理聽後心中一緊，隱約感到不安。
    “什麽事？”張謙無奈解釋說，上級命令楊建設即日起擔任新職務。”怎麽能這樣？”餘經理怒不可遏，“這是違規操作，我要去監察院投訴！”他氣得直跺腳，而楊建設隻是默默站在一旁。
    在這場爭議中，楊建設無法開口為自己辯護。
    他知道餘經理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
    作為京城淮揚菜界的領軍人物，玉華台的聲譽至關重要。
    一旦楊建設離開，將直接影響到餐館的口碑。
    餘經理質問張謙：“你知道這對我們意味著什麽嗎？楊師傅剛剛捕獲了兩條大鯉魚，我費盡周折邀請老顧客來見證這一刻，結果你卻要把他調走？”
    麵對餘經理的指責，張謙承認自己的做法欠妥，並低聲下氣地回應：“餘經理，您說得對，楊師傅已經為我們貢獻了兩條難得的大魚。”
    "您完全可以用這兩條大魚，讓玉華台更進一步。”
    "您消消氣！"
    楊建設忍不住拉了張謙一把。
    "你這是在道歉？"
    不！
    你這是火上澆油！
    餘經理真的生氣了，脫口而出："你放屁！"
    張謙，你以為我的鯉魚躍龍門宴隻有鯉魚嗎？
    我要的是全魚宴！
    是，這兩條大魚確實夠大，
    但它們能撐起一場大宴會嗎？
    完全不行！
    它們是主角，還得有許多配角！
    沒有楊師傅，你能捉到鯉魚嗎？
    張謙連連搖頭。
    他不敢這樣說！
    馬上要入冬了，
    皇城根下的湖泊都要結冰了。
    哪個釣王能像楊建設那樣釣魚捕魚樣樣精通？
    楊建設的技術，張謙親眼見證過。
    簡直神乎其技。
    遠超那些所謂的釣王。
    張謙上哪兒去找這樣的高手？
    這種事不能答應。
    但張謙也有話說：
    "餘經理，這樣吧，我會在鯉魚躍龍門宴時，穩定提供鯉魚。
    處精選的一等品鯉魚。”
    "如何？"
    餘經理斜視著他："裝，繼續裝。
    "
    你是處水產科的科長。
    我不信你沒對楊師傅送來的鯉魚做過化驗。
    張謙臉色十分尷尬。
    楊建設有些驚訝："咦，張科長，你還真做了這種事？"
    張謙無奈道：
    "我的任務特殊。
    哪裏有好的魚種，自然要去看看。
    雖然處名聲不顯，但還是有點便利的。
    至少能拿到半尾魚。
    我先說明，我是通過正規途徑拿到的。
    絕無違紀之處。”
    楊建設饒有興趣地問：
    "化驗結果如何？"
    張謙不由自主豎起大拇指："好！"
    “什刹海的魚養人啊！”
    “經檢測，這種純野生鯉魚，不僅肉質絕佳，更是營養豐富，易於人體吸收。”
    楊建設頓時明白了：“難怪你剛才……原來如此。”
    張謙隻能苦笑著回應。
    楊建設心裏疑惑不解：
    張謙身為處的人，什麽樣的魚沒見過？
    為何竟要和一群釣友爭搶自己釣上的魚？
    他早已知曉這些魚的獨特之處。
    其實，楊建設釣上來的魚全出自隨身空間。
    這個空間為它們提供了最理想的生長環境，品質堪稱頂級，世間無雙。
    麵對如此珍稀之物，張謙豈能坐視不管？
    當然不能！
    楊建設對此並無異議。
    張謙行事十分有分寸，明知那些魚價值非凡，卻隻取了一條，從不多占。
    這讓楊建設對他的為人頗為讚賞。
    這樣靠譜的同事，完全無需擔心他會越界。
    餘經理氣得不行：
    “張謙，你居然承認了？！”
    “你怎麽還好意思承認？”
    張謙沉默片刻，坦然道：
    “確實如此。”
    “我能不承認嗎？”
    餘經理冷笑道：
    “那麽，你的一等品，能比得上楊師傅送來的魚嗎？”
    張謙毫無隱瞞地承認：
    “比不上。”
    的確比不上！
    楊師傅釣上的魚格外鮮美，品質更是達到特等標準。
    要知道，他們來自處，千挑萬選，隻為選出最優食材。
    這樣的東西，通常用於首相級別或更高規格的場合，甚至可能出現在國宴上！
    張謙怎敢大意，立刻將發現記錄成文，上報上級。
    處領導看到後驚喜萬分：
    “這樣的人才，怎麽會在外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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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直是失職啊！”
    迅速向上級匯報，終於突破重重阻礙，促成楊建設同誌盡快入職。
    張謙作為此事的關鍵人物，自然由他負責與餘經理溝通。
    餘經理的不滿很大程度上源於張謙的行為。
    張謙無計可施，隻能默默承受。
    餘經理雖然心中怒火難抑，但看到張謙規規矩矩地站著，既不辯解也不逃避，隻是一副聽候處置的樣子，也無可奈何。
    最終，餘經理緩和了臉色，苦笑著說道：“張科長，你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咱們不是外人，我也就不隱瞞了。
    說實話，這段時間玉華台的魚成了話題，張師傅的手藝也愈發受到讚譽。
    老顧客們都說，張師傅的廚藝至少提升了半成。”
    “但我們心裏都清楚，這功勞離不開楊師傅采購的優質魚。
    要是哪天楊師傅的供貨突然中斷，你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嗎？”
    張謙沉默不語。
    他明白，玉華台的聲譽會瞬間崩塌，之前的輝煌將化為泡影，甚至可能毀於一旦。
    連鯉魚躍龍門這樣的重要宴席都可能辦砸，到那時，玉華台還想保持淮揚菜第一飯莊的地位，簡直是癡人說夢！
    餘經理幾乎要落淚，“張科長，這種責任我可擔不起！”
    張謙急忙搖頭擺手，“千萬別這麽說，我更擔不起啊！一個國營飯莊倒閉，那可是要鬧出大事的，職工們的安置問題也讓人頭疼。”
    鯉魚躍龍門的大宴會即將舉行，這是玉華台的重要活動。
    但誰也沒想到，楊建設即將調往處的消息傳出後，玉華台可能麵臨停業風波。
    “自從知道楊師傅要走，”餘經理語氣沉重，“我就打算等宴會結束後發布公告，說天氣冷無法供應魚類，慢慢平息此事。”
    然而張謙突然提出讓楊建設立刻調職，徹底打亂了餘經理的計劃。
    他氣得直跺腳：“這不是要害死我嗎？”
    張謙苦笑著搖頭，而楊建設沉默不語。
    無論去哪，他都聽從安排。
    留在玉華台不過是時間問題；若去處，則能利用隨身空間改善百姓飲食，同時完成任務，何樂而不為？
    餘經理一臉沮喪，“張科長，事情就是這樣，您看著處理吧。”楊建設暗自感慨，餘經理這是在博同情呢。
    即便楊建設也忍不住對他心生憐憫。
    餘經理訴苦並非為自己謀利，而是為了玉華台！
    行事端正，令人欽佩。
    楊建設深知，
    張謙與餘經理一樣，都是那種以工作為重的人。
    雖有些私心，但皆在追求進步。
    除此之外，再無他見。
    餘經理這般表態，張科長定會妥協。
    張謙頓時慌了：
    “等等，餘經理，讓我想想。”
    餘經理嘴角微揚，
    這才對！
    難道我們玉華台就要因你們部門的發展而被逼關門？
    那還算什麽兄弟單位？
    張謙思索片刻後說道：
    “楊師傅入職是領導決定的，我無法更改！”
    餘經理臉色驟變，
    恨不得立刻跳樓，
    “我去向領導反映情況，哪怕受處分，也要讓他知道我們的難處。”
    楊建設急忙攔下，
    “餘經理，您先冷靜。”
    “讓張科長說完再說！”
    餘經理是真的急了！
    若張謙不講道理，根本不體諒玉華台的處境，何必多言？
    不如直接申訴紀律處分。
    楊建設適時插話，
    “餘經理，請放心。”
    “我和張科長接觸時間不多。”
    “但我可以肯定一點，”
    “張科長是個顧全大局的人。”
    “他絕不會因部門利益損害整體利益。”
    “請相信，他對這個國家同樣充滿熱愛！”
    餘經理愣住了，不由自主望向張謙。
    張謙驚詫地看著楊建設：
    “楊師傅，您真是懂我！”
    “餘經理，楊師傅所言不錯。”
    “我絕不會因我的報告，眼看著玉華台受損。”
    餘經理的臉色緩和許多，
    “張科長，接下來怎麽辦？”
    張謙瞥了楊建設一眼，鄭重說道，
    “實話實說。”
    “這個水產科科長隻是兼職而已。”
    “下周一，楊師傅就會來上班，他將接替我的位置。”
    嘶——
    餘經理猛地抬起頭，震驚地看著張謙和楊建設。
    楊師傅直接成了水產科的科長？
    這……
    太出乎意料了！
    餘經理苦笑著搖頭。
    領導的這次任命，他心裏清楚得很。
    玉華台和一直在爭奪楊師傅，現在看來，他們輸了。
    楊建設也微微一愣，隨後笑著說道：“領導真是雷厲風行，直接讓我挑大梁。”
    “這是好事。”
    “我終於能施展拳腳了。”
    楊建設腦海中已浮現出諸多計劃，隻要他正式上任，很多事情都能付諸實踐。
    或許，他的隨身空間也能發揮更多用途，而不僅僅局限於滿足一家人的日常需求。
    張謙思索片刻後開口：“餘經理，您可以安排楊科長這段時間繼續為玉華台供貨，但那邊的工作更為重要。”
    他頓了頓，接著說：“您應該盡快發布公告，逐步減少對玉華台淡水魚的供應。
    等楊科長正式接手，他可能沒那麽多時間顧及這邊的事。”
    說到此處，張謙神色凝重，“餘經理，您該明白孰輕孰重。”
    餘經理聽罷喜形於色，立刻起身準備茶水，“兩位科長，請坐，我給您泡壺好茶！”
    張謙一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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