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蘸了些茶水，寫下了一個名字，隨即擦得幹幹淨淨。
    嘶！
    黃經理倒吸一口涼氣。
    餘經理鬆了口氣說：
    "幸好我沒想過怎麽對待楊科長，我們相處得還算融洽。”
    黃經理心想，
    確實不錯。
    在這個季節，那些比肉還貴的菜，全靠您打理呢。
    換了別人，行嗎？
    誰也沒想到，
    楊科長背後的關係網如此強大。
    太驚人了！
    黃經理本就沒打算以權勢壓人。
    所謂的權勢，在楊科長麵前就像兒戲。
    他連內閣各部的主官都了如指掌。
    "即便如此，最初楊科長也沒打算幫我。”
    "禦膳房的事一向排在首位。”
    黃經理眼睛發亮，急切地問：
    "您是怎麽做到的？能讓楊科長同意供貨？"
    餘經理頗為自得地說：
    "楊科長文化素養很高。”
    "尤其喜愛大千和悲鴻兩位先生的作品。”
    "我用店裏無法出售的畫作，與人交換，換來了兩位大師的大尺寸作品。”
    "這才說服了他。”
    黃經理眼前一亮：
    "妙極！這個方法很好！"
    "其實我們店裏也有不少這樣的畫。”
    "都是客人用餐後無力付款，拿來抵賬的。”
    "我去看看。”
    "不過大幅的卷軸可能不多……"
    黃經理猶豫了一下，
    "一定要是大千先生和悲鴻先生的畫嗎？"
    "白石老人的如何？"
    "他的畫多得很！"
    "有些是他自己抵押的，有些是別人留下的。”
    餘經理笑了笑，說道，
    “要不，咱們晚上去拜訪？”黃經理鼓掌讚同，但眼神中略顯猶豫。
    “餘經理，今晚您方便出門嗎？”餘經理意味深長地說：“今晚我最好別出現在店裏。”
    黃經理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確實如此，玉華台現在爆滿，外麵排隊的客人多得數不清。
    那些客人等得心急如焚，萬一有人找餘經理安排座位，他若是拒絕，豈不是得罪人？幹脆不見為妙。
    黃經理趕緊握住餘經理的手：“太謝謝您了。”餘經理卻提醒道：“你們的量太大了。”他嚴肅地說，“菜不可能像我們這裏這樣隨便供應。”
    黃經理哭笑不得：“我哪敢有這樣的想法。
    楊科長給我們少量供應就足夠了，我們並不需要太多。
    隻要後廚有備貨，客人就不會有怨言。”
    餘經理沉默片刻。
    黃經理頓時興奮起來：“那我先告辭，晚飯後我來找您。”餘經理搖頭擺手：“不必了，我們去楊科長家吃飯吧。”他壓低聲音，“你不知道，楊科長的廚藝可是禦廚級別！”
    什麽？黃經理完全震驚了！
    就在楊建設準備下班時，於大姐匆匆趕來：“楊科長，您的任務單！”
    張謙在一旁疑惑不解：“於大姐，怎麽沒有我的單子？”
    於大姐歎了口氣：“禦膳房的消息真是太靈了。
    楊科長剛拿到一批新鮮蔬果，他們就盯上了。”
    什麽？張謙立刻湊到楊建設身旁。
    楊科長，這份清單上寫的是什麽？
    都是我們自己的人，忠誠度絕對可靠。
    楊建設接過於姐給的單據展開，隻見上麵寫著：
    西瓜二十顆：每顆三十斤。
    草莓：五十斤。
    菜瓜：三十斤。
    天啊！
    張謙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廚師真是狠心，竟敢這麽要。”
    “我們今天上午剛吃過瓜果蔬菜呢。”
    “禦膳房下午就下訂單了？”
    “動作也太快了吧！”
    於姐氣呼呼地說：“我們單位到底誰給禦膳房通風報信了？
    處負責禦膳房以及其他單位的物資供應。
    他們根本不在意這些蔬果是否直接送到禦膳房。
    問題在於，
    現在的時令鮮果科科長是楊建設。
    楊科長有能力搞到新鮮蔬果。
    換個人未必能做到。
    處的原則是無論什麽物資，在哪裏，接到任務後都會在全國範圍內按時完成。
    但這未免也太誇張了！
    草莓、西瓜這種應季水果真的合理嗎？
    要是禦膳房冬天也要這些東西，他們從哪找去？
    於姐他們考慮的是長期影響。
    畢竟，
    處的職務需要輪換。
    楊建設苦笑著解釋：
    “這個是我的責任。”
    “不是處裏其他同事的問題。”
    張謙疑惑道：“為什麽這麽說？”
    楊建設坦然回應：
    “因為一些原因，我還給玉華台提供了不少蔬果。
    估計大師傅們是從玉華台得知消息的吧。”
    嗯？
    張謙和於姐對視一眼，目光直直地盯著他。
    楊建設笑著擺手：
    “我懂處裏的規矩。”
    “熊處也知道這事，我怎麽可能違反紀律。”
    張謙和於姐這才放心下來。
    楊建設可是處裏的重點培養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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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業務能力出眾，
    人脈極佳，
    年紀輕輕，
    被上下一致看好。
    兩位前輩對楊建設的選擇感到擔憂，此刻聽到他的話，終於放下心來。
    楊建設摸著下巴說道：“這份單據不算複雜。”
    “我每天還要去玉華台送貨，明天順路就能辦完。”
    於大姐讚歎不已：“楊科長，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別推辭哦。”
    楊建設笑著回應：“於大姐，您這麽說可真是……”
    於大姐忽然提起：“李堅常唱的那首歌確實不錯，聽說是你寫的？”
    楊建設輕點下頜：“沒錯，他是我們中第一個調離處的。
    希望他在新崗位上有更好的發展。”
    於大姐沉吟片刻：“聽說李堅明天就要正式調走了。”
    什麽？！
    楊建設吃了一驚：“這麽快？交接工作都完成了？”
    張堅語氣低落：“還能不快嗎？除了你，處裏的老同事幾乎都輪換過每個崗位。
    隻要熟悉要點，接手起來自然就容易了。”
    楊建設陷入深思。
    於大姐隨後表明來意：“楊科長，我想將你寫的那首歌投稿。”
    “這首歌很有感染力，值得更多人聽見。”
    楊建設笑道：“這事不該問我，我已送給李哥了，得問他才行。”
    於大姐爽朗一笑：“早問過李科長了，他答應了，還特意讓我來征詢你的意見。”
    楊建設笑了笑。
    於大姐獨自返回。
    張謙走近低聲問：“我記得你給大侄女請了個家教？”
    楊建設點頭：“對呀，冉老師是個好小學教師。”
    張謙追問：“是不是叫冉秋葉？第三軋鋼廠子弟學校的老師？”
    楊建設打趣道：“你怎麽知道得這麽詳細？”
    “冉老師確實很優秀，但您對他的了解也未免太透徹了些。”
    “小心我去跟顧大嫂說你。”
    張謙哭笑不得，“你想到哪兒去了？”他隨即拿出一張《百姓日報》，翻開至某版麵，指著一篇文章說道：“你的眼力真不錯。”
    “冉老師竟然登上了報紙！”
    “居然能在這樣的大報上發表文章，真是厲害！”
    楊建設微微一愣，接過報紙仔細查看，立刻明白過來。
    這不就是他給姐妹們布置的家庭作業嗎？沒想到冉老師竟然投稿了。
    下班後，楊建設像往常一樣回家準備晚飯。
    家裏女人多，他特意做了道魯菜名菜——八寶肉丁。
    冬天裏加點綠菜，看著就有胃口。
    八寶肉丁的配料其實很簡單：牛肉、蝦皮、雞蛋、火腿、胡蘿卜等，普通人家還真舍不得這麽搭配。
    肉是絕對少不了的，不過現在楊家已不再見肉就吃，反而更講究，隻挑排骨、裏脊這類肉。
    於是他又做了道紅燒排骨。
    排骨在鍋裏燉著時，梁歡、冉秋葉和閆埠貴一同回來了。
    閆埠貴是來還車的。
    楊建設想起他前幾天車輪被盜的事，隨口問道：“二大爺，您去附近修車鋪找過沒？”
    閆埠貴臉色難看，“找過！也找到了！”
    “那修車鋪還說這是剛進的新貨！”
    “差點我就跟他動手了。”
    楊建設搖頭歎息，“您何必跟他爭呢？直接報警不就行了？”
    閆埠貴環視眾人，最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打招呼後，帶著一肚子悶氣離開了。
    梁歡好奇地問：“二大爺這是怎麽回事？”
    楊建設沉思片刻，“依閆老師的性格，絕不會輕易罷休。”
    “平日裏凡事都要盤算清楚。”
    “恨不得把每分錢掰成兩半花，”
    “斷不可能就此罷手！”
    “除非……”
    梁歡滿懷期待地看著自己的男人，楊建設耐心解釋道：“除非他經過仔細權衡，發現暫時不報警對自己更有好處。”
    “終究不過是一次利益取舍罷了。”
    梁歡滿是疑惑，“那輛車軲轆挺值錢的啊！”
    梁歡並不知道閆埠貴的車被盜的事，還是閆埠貴親口告訴她的。
    梁歡嚇得不輕，四合院裏的勾當不少。
    老實說，在棒梗偷雞前，除了傻柱家天天被棒梗光顧外，四合院裏其他人家連針頭線腦都沒人敢動。
    這麽多人盯著，要是被抓現行，臉往哪擱？
    誰知冷不防，閆埠貴的車輪子竟被人偷了，真是招賊了！
    梁歡一個婦道人家，哪能不怕？
    楊建設笑道：“別擔心，閆老師肯定是得罪人了。”
    “我猜他可能已經知道是誰幹的。”
    梁歡更驚訝了：“那他為什麽不直接找人算賬？”
    楊建設輕輕搖頭，“或許閆老師有自己的考量。”
    “你們趕緊進屋，今天我們吃頓好的！”
    梁歡和冉秋葉笑著進了屋。
    楊建設做菜速度很快，所謂的“大餐”也就是家常菜。
    西紅柿炒雞蛋少不了，以前礙於麵子不便端上桌，現在自然不再顧慮。
    再來一隻白切雞，最後燉了一鍋羊湯。
    冬天喝羊湯最暖胃。
    主食很簡單，一碗白米飯足矣。
    楊建設為大家添了一碗熱騰騰的羊湯，“冬天需進補，大家好好補養身子。”
    正準備用餐時，冉秋葉忽然開口：“楊科長，我得向您坦白一件事。”
    眾人皆是一愣，難道冉老師真的犯錯了？
    冉秋葉拿出一張匯款單，說道：“我將您和葉大爺的講課內容概括整理後投稿至《百姓日報》，結果竟然發表了。”
    “本應是您的功勞，卻成了我的冒名之功，楊科長，真的很抱歉。”
    眾女麵露疑惑，這算什麽錯嗎？
    楊建設笑著回應：“冉老師，你多慮了。
    你能記錄並轉化成自己的作品，我們的付出便沒有白費。”
    “這是你的思想，你的文章，但確實有些地方可優化，比如……”
    楊建設隨意指出幾處冉秋葉文章中的不足，“這些部分的理解稍顯淺薄，若能進一步深化會更好，你還需要多加學習。”
    冉秋葉既高興又慚愧，“您不會責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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