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顧長生除了每日雷打不動地修煉優化版的《碎石訣》外，便是抽空提純一些低階丹藥，然後悄悄拿到坊市出手。
    兩塊下品靈石很快被他消耗一空，換來的是他修為的穩步提升——引氣境一層後期！距離一層頂峰，也隻有一步之遙。
    他提純丹藥的手法也日漸純熟，不僅效率提升，提純後的丹藥品相也越來越好。雖然每次交易量不大，但細水長流，倒也讓他積攢下了五六塊下品靈石，暫時緩解了修煉資源的窘迫。
    這種既能提升實力，又能賺取資源的生活，讓顧長生感到頗為充實。他甚至開始抽空研究一些從坊市舊書攤淘來的殘缺陣法圖譜和煉丹心得，雖然暫時還看不出什麽名堂，但他的數據化異能已經開始默默地記錄和分析這些零散的知識碎片。
    這日午後，顧長生正在院中演練一套從《碎石訣》中化出、經過他數據優化的簡易拳法，用於熟悉暴漲的內氣。這套拳法雖然簡單，但在他手中使來，卻也虎虎生風，每一招每一式都精準高效，不帶半分多餘的動作。
    突然，院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麵粗暴地踹開！
    木屑紛飛中，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闖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微胖、麵色陰沉的中年男子，身著顧家管事的錦緞衣袍，眼神銳利如鷹，正是顧家外務管事之一，也是顧二虎的父親——顧大福。他身後跟著一個氣息彪悍的護院，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是引氣境三層以上的好手。
    “顧長生！”顧大福一進院，目光便死死鎖定了顧長生，聲音冰寒，帶著毫不掩飾的怒火與殺意，“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在家族小比中下此毒手，將我兒二虎打成重傷！今天，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說話間，一股引氣境四層巔峰的強大氣勢毫無保留地向顧長生碾壓而去！
    顧長生隻覺胸口一悶，仿佛被一塊巨石壓住，呼吸都有些不暢。他臉色微微一白，但眼神依舊保持著鎮定。
    【目標：顧大福】
    【身份：顧家外務管事】
    【修為：引氣境四層巔峰）】
    【功法：《疊浪掌》黃階中品），掌握度72】
    【情緒狀態：暴怒78），殺意65），焦慮15  似乎在顧忌什麽）】
    【威脅等級：高！】
    【目標：未知護院】
    【修為：引氣境三層後期）】
    【功法：《開山拳》黃階下品），掌握度85】
    【情緒狀態：警惕60），服從90）】
    【威脅等級：中！】
    瞬息之間，兩人的數據便在顧長生腦海中清晰呈現。
    “果然是來尋仇的。”顧長生心中了然，卻絲毫不亂。他緩緩收了拳勢，直麵顧大福，語氣平靜地說道：“大福管事，此言差矣。家族小比，拳腳無眼，受傷在所難免。顧二虎技不如人，敗於我手，乃是擂台上的公道。何來‘毒手’一說？莫非顧管事認為，家族小比的規矩，是可以隨意踐踏的嗎？”
    他直接點出“家族小比”和“規矩”，便是要占據道義的製高點。
    顧大福聞言，臉色更是鐵青：“巧言令色！二虎不過是與你口角幾句，你便下此重手，踩斷他的膝骨，用心何其歹毒！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廢了你這心術不正的孽障！”
    說著，他便要上前動手，那名護院也踏前一步，擋住了顧長生的退路。
    危機降臨！
    顧長生心念電轉。硬拚是絕對沒有勝算的。引氣一層後期對上引氣四層巔峰，無異於以卵擊石。
    “智鬥！”他腦海中隻剩下這兩個字。
    “大福管事息怒。”顧長生朗聲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二虎兄當日在擂台下是如何挑釁於我，想必在場族人有目共睹。至於我是否‘踩斷’他的膝骨，管事不妨請醫師驗看。我那一腳，不過是讓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修養十天半月便可痊愈。若真是毒手，此刻二虎兄恐怕早已是個廢人了。”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那一腳確實是他精準計算的結果，既能讓顧二虎吃足苦頭，又不至於造成無法挽回的永久性損傷——他還沒蠢到在眾目睽睽之下真的廢掉一個管事的兒子。
    顧大福眼神閃爍了一下，他自然也請醫師看過，知道顧長生所言不虛。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憤怒，這說明對方下手極有分寸，也極有心機！
    “哼，就算你巧舌如簧，今日之事，也絕不算完！”顧大福色厲內荏道，“我兒受此屈辱，我身為父親，豈能坐視不理！”
    “管事想要如何？”顧長生反問。
    “很簡單，你自斷一臂，然後給我兒磕頭謝罪，此事我或許可以既往不咎！”顧大福獰笑道。
    顧長生聞言，不怒反笑：“大福管事，你這是在逼我魚死網破嗎？”他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我顧長生如今雖隻是旁係子弟，但也是在小比中堂堂正正獲得名次的人。你身為家族管事，無憑無據便要私下對我用刑，莫非真當家族的執法堂是擺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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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次抬出“執法堂”，就是要讓顧大福投鼠忌器。
    果然，顧大福聽到“執法堂”三字，眼中的焦慮之色15）似乎又濃了一分。他自然知道私下處置一個在小比中出頭的小輩，傳出去會很麻煩，尤其是一些平日裏與他不睦的長老，定會借題發揮。
    “執法堂？哼，等你成了廢人，看執法堂是幫你還是幫我！”顧大福兀自嘴硬，但氣焰比之前卻稍弱了一些。
    顧長生敏銳地捕捉到了他這細微的變化。
    “大福管事，”顧長生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意味深長，“令郎平日在族中行事如何，想必管事心中有數。這次小比之事，孰是孰非，族人自有公論。管事今日若真要在此地與我分個高下，長生修為低微，自然不是管事的對手。”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顧大福的雙眼：“但是，管事可曾想過，您為何能安穩坐在這外務管事的位置上？您手上的賬目，就真的那麽幹淨嗎？”
    此言一出，顧大福臉色驟變！
    他想起了前幾日張阿三被顧長生一言嚇住，主動去執法堂領罪的事情。張阿三是他遠房親戚，平日裏沒少幫他處理一些“髒活”，也知道他不少底細。難道這張阿三被罰之後，為了報複，把什麽都抖落給顧長生了？
    【顧大福情緒狀態：暴怒55），殺意40），焦慮35），驚疑50）！】
    數據麵板上的變化，清晰地映證了顧長生的猜測——顧大福，果然有問題！
    “你……你血口噴人！”顧大福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不複之前的強硬。
    “是不是血口噴人，管事自己最清楚。”顧長生語氣依舊平淡，“我無意與管事為敵，隻想安穩修煉。今日之事，若管事就此作罷，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若管事執意要魚死網破……”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眼神中的那一抹寒意，卻讓顧大福心中一凜。
    他看著眼前這個少年，明明修為遠不如自己，但那份鎮定自若的氣度，那洞悉一切的眼神，都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和忌憚。
    這個顧長生，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廢物了！
    顧大福心中天人交戰。硬上，他有把握拿下顧長生，但之後手尾會很麻煩，萬一這小子真掌握了自己什麽把柄，捅到長老會去，自己這個管事的位置都可能不保。可就此退去，他又不甘心！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大福，你在小輩的院子裏，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顧長生和顧大福循聲望去，隻見一位須發皆白，但精神矍鑠的青袍老者，不知何時已站在院門口，正不滿地看著顧大福。
    正是顧家三長老，主管家族刑罰，為人最為公正嚴明。
    顧大福見到三長老，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氣焰頓時消了大半，連忙躬身行禮：“三……三長老，您怎麽來了？”
    【顧大福情緒狀態：焦慮70），驚懼60），殺意10）！】
    三長老沒有理他，而是將目光投向顧長生，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顧長生，你很不錯。安心修煉，家族不會虧待任何一個有潛力的子弟。”
    “多謝三長老。”顧長生也躬身行禮，心中暗道一聲僥幸。看來自己今日在小比上的表現，已經引起了高層的注意。三長老的出現，顯然不是偶然。
    三長老點點頭，這才轉向顧大福，臉色一沉：“顧大福，小輩之間的比試，有勝有負，乃是常情。你身為管事，不想著如何敦促族中子弟上進，反而因私廢公，跑到小輩院中尋釁滋事，該當何罪？”
    “三長老明鑒，我……我隻是……”顧大福汗如雨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哼！此事我會上報長老會，你好自為之！”三長老冷哼一聲，不再多言，轉身拂袖而去。
    顧大福站在原地，臉色慘白，失魂落魄。他知道，今天這番舉動，不僅沒能替兒子出氣，反而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
    他怨毒地瞪了顧長生一眼，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帶著那名同樣噤若寒蟬的護院，灰溜溜地離開了。
    危機，暫時解除了。
    顧長生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今日之事，雖有驚險，但總算有驚無險。
    “引氣境四層巔峰……現在的我，還遠遠不夠看啊。”他握了握拳，心中變強的念頭，愈發迫切。
    沒有實力，所謂的“智鬥”，也隻是在刀尖上跳舞。唯有自身強大，才是真正的立身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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