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語。
    清晨，山區裏彌漫著一層霧氣。
    這裏靠近大海，空氣中濕度很高。
    早晨，在太陽還沒出現之前，山區裏基本上都會泛起一層迷霧。
    因此，人類如果長期居住在這種環境裏，對身體是相當不利的。
    濕氣太重，會讓人生出很多疾病。
    但是，我卻十分享受這種環境。
    通過迷霧中的水分子，我可以觀察到周圍一公裏範圍的動靜。
    哪裏有小動物出來覓食，又有哪些夜行的動物準備回巢。
    甚至是地底下的螞蟻、蚯蚓在幹什麽，我都能感應到。
    這一刻，我仿佛開了上帝視角一般，欣賞著大自然的一切。
    這種以旁觀者的角度，感受著生物在大自然中的發展和進化。
    讓我對於生命，以及活著具有了一定的深刻理解。
    現在，我的心態越來越趨於平和。
    不再像以前那樣，心中始終有著一份戾氣和哀傷。
    如果在以前，我不可能在山區裏待這麽久時間，早就殺到“地獄組織”總部去了。
    如今，我卻顯得不急不躁，並沒有急於去報仇。
    “主人！”
    正當我站在迷霧中感受時，1號來到我身後稱呼道。
    “1號。”
    我轉身看向她。
    “你覺得，人活著是為了什麽？”
    剛說出這句話後，我心中就啞然失笑。
    一時間，我竟忘了1號隻是一個機器人，哪裏會理解活著的意義。
    果然，1號在聽到這話後愣了一下。
    “我給到的指令便是……”
    她很老實地回答道：
    “遵從主人所有的命令，絕不能有任何違抗。”
    “哪怕是我現在要你自殺嗎？”
    我看著，心中一動不禁問道。
    “是的。”
    1號毫不猶豫點頭。
    “主人，現在是要我自毀嗎？”
    “不不不……。”
    我趕緊搖頭，笑著說道：
    “隻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1號眼中露出一絲思索的神情。
    她似乎在考慮，“開玩笑”是什麽指令。
    在跟1號接觸久了之後，你往往會忽略她是一個機器人。
    就比如現在。
    1號認真思索的表情，與真人沒有一點區別。
    不一會兒，菲娜她們都起來了。
    我開始給她們準備早餐。
    將麵包片放在黃油裏煎一下，再攤上幾個荷包蛋，準備幾杯果汁或者牛奶。
    這樣，簡單的早餐就做好了。
    “淩……。”
    在吃早餐時，菲娜看到1號站在一個角落一動不動，不由好奇地問道。
    “她在思考一個哲學問題。”
    我看了1號一眼，對方似乎陷入了一種魔怔，居然還在認真思考。
    當然，人活著的意義，確實屬於哲學範疇的問題。
    而且，這個問題從古至今，有許多哲學家都給出過答案。
    其中以西方代表的亞裏士多德，就曾提出《幸福論》。
    他的詮釋是，“生命的終極目標是追求‘至善’狀態。”
    通過實踐勇氣、正義等美德，來實現精神充實。
    而東方哲學觀，儒家的思想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道家則是，“道法自然”，順應自然規律以達到內心的平和。
    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其實都主張向內求，追求的都是自身的完美。
    因為，你無法去改變環境、改變大自然，能夠改變的唯有自身。
    1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實在太久了。
    我們幾個人早餐都吃好了，她依然站著。
    “1號！”
    我見狀，有點擔心地走過去叫了一聲。
    “主人！”
    過了一會兒，1號仿佛如夢初醒般轉身看著我。
    “我好像觸及到一點底層邏輯了。”
    “什麽意思？”
    我有些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主人，就是我的係統需要升級……。”
    一聽這話我愕然。
    沒想到，我隨口一個問題，竟然觸發了1號的進化機製。
    隻是，關於ai機器人方麵，我完全就是個門外漢。
    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為1號升級係統。
    “1號，這件事情我得憐惜埃裏克之後，才能給你一個答複。”
    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
    既然1號是埃裏克送給我的，有問題我自然要找“生產廠家”。
    “好的，主人！”
    見到1號恢複了正常，並沒有出現什麽短路、停機的症狀，我不禁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1號在我身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至少我不會去擔心菲娜等人的安危。
    有1號在，她的鋼鐵之軀，永遠是最堅強的盾牌。
    “菲利克斯……。”
    我來到中東公主身邊，看著她說道：
    “跟我走吧，今天我親自來指導你。”
    不管菲娜她們是真的教不了，還是有什麽別的用意。
    這一刻，我決定一定把菲利克斯訓練成一位合格的戰士。
    “好。”
    菲利克斯點了點頭，起身後默默跟在我身後，往昨天的訓練場走去。
    其實，說“訓練場”算是客套話。
    那裏，就是一處簡單的練習射擊的場所。
    菲娜她們，開辟出一片開闊地，用幾根木樁設立了幾個射擊用的靶子。
    在木樁上，還放著幾個昨天射擊用的瓶子。
    “你先開幾槍，我看看……。”
    來到射擊位置，我對著菲利克斯說道。
    “嗯！”
    對方再次點頭，站在一條白線處，拔出了一把手槍。
    接著，菲利克斯身形站得筆直，一手平舉一手托住槍柄。
    看到這個姿勢，我暗自點了點頭。
    從動作上看，昨天菲娜她們是用心教的。
    至少，此刻菲利克斯準備射擊的動作很標準。
    “啪……！”
    對方開出了第一槍。
    我一看，便歎息著搖了搖頭。
    從射擊的位置到木樁上的瓶子，總共才十來米的距離。
    菲利克斯這一槍，子彈居然與瓶子差了至少有一米的位置。
    “停下……！”
    正當對方準備開第二槍時，我趕緊叫停。
    如果不找出她射偏的原因，開再多的槍也是浪費子彈。
    我蹙眉沉思，腦子裏回憶著菲利克斯射擊時，所作的每一個動作。
    希望能夠找出她射偏的原因。
    然而，我回憶了一遍，卻硬是沒發現有什麽錯誤。
    “再開一槍……！”
    於是，我再次命令道。
    菲利克斯聞言，又開了一槍。
    “啪……！”
    這一槍，不出意外的話還是射偏了。
    “把你的槍給我……。”
    我走到菲利克斯身邊，看著她說道。
    對方無聲的將手中的槍，遞給了我。
    我接過槍之後，第一時間進行了細致地檢查。
    關上保險、卸下彈匣，甚至是拆下槍管檢查彈道和撞針。
    一番檢查之後，我也沒發現原因。
    槍是菲娜提供的，一直保養得很好。
    “劈裏啪啦”一頓操作。
    我將拆成了零部件的手槍瞬間複原後，便是一個抬手。
    “啪……！”一槍射出。
    “砰……！”的一聲。
    在我都沒有采取瞄準姿勢，木樁上的玻璃瓶子就應聲炸了開來。
    “淩，你好厲害！”
    一旁的菲利克斯見狀，眼中閃現異彩誇獎道。
    “沒什麽，唯手熟爾。”
    我有點裝逼地回了一句。
    “來吧!”
    我看著她繼續說道：
    “這一次，我手把手教你射擊……。”
    說著，我讓菲利克斯站到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