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袁紹的大戰還沒分出勝負，荊州劉備、劉表也終於坐不住了。
    在荊州防線練兵的張遼，已經連續幾天打退荊州軍的襲擾。
    隻是張遼發現打來打去，對方軍隊裏始終不見劉關張三人的大旗。
    有的也隻是劉表帳下的蔡瑁、張允、文聘和劉備帳下陳到、糜芳這些人。
    “張遼將軍，剛才我正殺得興起，您為什麽要鳴金收兵？”
    幾天之後，一場攻防戰當中，被張遼鳴金召回的曹真，一下馬就來到張遼麵前抱怨。
    “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跟在將軍身邊，難道您還不知道我的實力嗎？
    剛才我帶著兄弟們已經就要把文聘抓住，剛要繼續追殺文聘敗兵，您就……”
    張遼看著一臉怨氣的曹真，也不著急，隻是給曹真遞上一杯水。
    “少將軍向來勇猛，這些我自然都看在眼裏。
    隻是最近荊州劉表、劉備的做法很奇怪。
    看似經常無功而返，甚至總會被咱們追殺。
    但我覺得青州兵說到底還沒達到精銳的程度，有的士兵連血都沒怎麽見過。
    這樣的軍隊，能和地方打得有來有回就相當可以了。
    可你看現在的局勢，正常嗎？”
    曹真也算是能文能武的年輕一代，雖說和父輩這些大佬還差點檔次，但張遼提出的這個疑惑，對於曹真來說還真不算難題。
    “將軍這麽一說，我倒是反應過來了。
    按理說，劉備、劉表的目的可不單單是拿回荊州失地啊。
    對它們來說，自己隨便陳兵邊界意思意思，能分散我們點兵力，這就足夠了。
    主要還是靠給袁紹創造機會，讓袁紹在主戰場能更輕鬆地擊敗主公。”
    重新回想了下最近一段時間發生在邊境上的戰事。
    曹真也意識到，荊州邊界的防線太長了。
    敵人實際上可以有很多突破口，但這麽簡單的事情，敵人卻辦成了一根筋的在宛城、西陵兩地硬鋼。
    好像十分希望自己和張遼就這麽陪著他們在這兩地打攻防戰一樣。
    而且他也注意到，這麽多天，荊州軍一敗再敗，而且是那種一觸即潰的敗。
    根本不像是正規軍隊的作風，倒像是打不了硬仗的土匪、流寇。
    即使這是對荊州防線的試探，這麽多天也該試探完了吧？
    劉關張三兄弟，本應該是劉表的先鋒軍，可是這麽多次對戰，居然一次都沒出現。
    想來想去，曹真也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嘶~”
    “劉備該不會在這玩調虎離山那一套吧？”
    曹真一想到現在許都兵力空虛，荊州防線也不是沒有漏洞。
    這麽長時間，要是有一支隊伍喬裝繞道，這會恐怕已經能走到許都附近了。
    “所以我才鳴金收兵，讓少將軍回來議事。”
    張遼也是剛反應過來，也是劉備、劉表這種定點騷擾某一處防線的做法，很適合自己練兵。
    這才反應慢了一拍。
    “咱們倆一直在宛城陪著劉表他們打攻防戰，幾乎所有有潛力的青州兵也都被咱們調到了這裏。
    但要是有一支敵軍從新野向東，沿著桐柏山西側北上比陽繞過宛城防線，那可就直通葉縣，向西幾乎一馬平川可以直達許都。
    又或者，西出新野，經過南鄉沿著伏牛山東側北上繞過宛城防線，也可以直達魯陽。
    魯陽距離許都可就更近了！”
    張遼把自己的擔心，一股腦說了出來。
    “劉備這人，別的不好說，招兵買馬的速度那可不是一般的快。
    而且他手裏可是有一支幽州、丹陽、徐州混編的百戰老兵。
    這些老兵如果分散在新兵隊伍裏當師長、屯長、百人都，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帶出一支數萬人的正規軍。
    而且他還有劉表的支持，這些老兵若是帶著劉表的荊州軍，那戰鬥力可就不隻是正規軍那麽簡單了！”
    聽張遼這麽一說，曹真也瞬間緊張起來。
    青州兵難練是因為兵員素質相對較差，強得早就被主公篩選走了。
    還有一個難辦的問題，就是自家的精銳士兵絕大部分都在和袁紹打仗。
    青州兵隊伍裏缺乏底層軍官，這也導致張遼想練兵，就隻能少量分批練。
    即使是剿匪、維持治安，張遼都不敢多帶人，因為他不好管。
    但劉備可就不一樣了，同樣是練兵，劉備手下一兩千百戰精銳，跟虎豹騎差不多的存在。
    不用多說，抽調一千人成為師長，那短時間內就等於有了兩萬多正規軍啊！
    “張遼將軍的意思是，劉備到荊州以後，利用那些老兵，在劉表的支持下，已經練成數萬精兵。
    現在那些精兵，有可能已經在劉關張的率領下，繞道去了葉縣、魯陽？”
    張遼雖然也不希望這是真的，但就目前形勢來看這確實是最有可能的結果。
    “難就難在這，咱們手裏可以抗衡他們的精兵不夠用。
    假如回軍去後方尋找劉備的精兵，咱們就沒有足夠的精銳來守衛宛城正麵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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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放任劉備那幾萬精兵不管，後方李通、趙儼、夏侯淵、夏侯惇、荀彧、滿寵他們可就難受了！
    嚴重的時候，弄不好主公都得為了保住許都不得不放棄消滅袁紹，回許都。”
    “萬一袁紹咬的緊，又不肯議和，那主公就的許都和官渡二選一，甚至很有可能兩邊都不得利，然後被袁紹、劉備給……”
    張遼剛開了個頭，曹真就馬上腦補出了劉備這招有可能帶來的最壞結果。
    “那咱們怎麽辦？宛城防線不能不要，許都也不能放著不管。
    跟主公求援，主公也未必能派的出軍隊回來。
    這……這不就是個死局嗎？”
    經驗還不夠豐富的曹真，在這個時候也犯了難。
    無奈之下，隻好把希望寄托在張遼身上。
    張遼先是點頭示意曹真別激動，然後就起身出了大帳，看著大營外邊還沒退遠的敵軍沉思起來。
    目前自己身邊能用的兵也就不到十萬青州兵，而且大部分都是和流寇沒啥區別的弱兵。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比流寇軍紀好，也多少聞過點戰場上的血腥味。
    將領方麵，除了曹真，也就是自己老東家呂布留下的那些家底。
    那些將領雖然都是經驗老道的成熟將領，但是本部並州兵數量有限，也都是他們的親兵部曲，誰也不會像劉備那樣把自己部曲捐出來帶新兵。
    萬一帶著帶著，部曲最後都成了公家的兵，那他們豈不是失去了在主公那裏立足的資本？
    都說戰場拚殺是最快速有效的練兵方法，但是這得有個前提，那就是不能全軍覆沒，也不能隨便拉上去一支散兵遊勇就算練兵。
    思來想去，張遼最終還是把心一橫，選擇了一個相對比較穩妥，但卻十分殘忍的方法。
    “少將軍，假如我給你留下數萬青州兵，在不計傷亡的情況下，你有沒有信心守住宛城防線？”
    “不計傷亡？這可是咱們好不容易從三十萬青州兵裏挑出來還有點價值的兵。
    主公還等著咱們把這十萬兵練出一半可以補充各支軍隊的老兵呢。
    您這麽做，豈不是相當於舍棄了這十萬青州兵？”
    曹真當然第一考慮的是主公的命令和期望，對於這十萬青州兵，他可是很上心的。
    “情況不一樣，咱們也必須有所取舍。
    我也心疼這些青州兵，但現在臨時調用剩下的那些不合格的青州兵，已經來不及了。
    為今之計，隻有那人命去保許都大後方……”
    張遼此話一出，曹真瞬間就明白了張遼的意思。
    “明白了！”
    “張遼將軍你隻管率領麾下將領和並州兵去堵劉備，這裏就交給我和這數萬青州兵吧！”
    不等張遼回話，曹真又加上一句：
    “我不但要守住宛城防線，我還要盡可能地讓這些青州兵活著度過這次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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