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天時間，龐統就率領大軍一路從葭萌關退到了劍閣以南。
    當時劍閣已經沒多少守軍。
    由於在和顏良、文醜野戰的時候劉循損失了大量兵馬。
    即使劉循有意在劍閣看一看敵軍動向，他也沒有足夠的兵力駐守。
    無奈之下，隻能在龐統的掩護下撤往梓潼。
    龐統也沒有完全放棄劍閣，而是給以後反攻留下了契機。
    不過是騙曹操回去對付孫策，不是真的要放棄兩關。
    劍閣關前，馬騰和程昱、田豐，還有顏良、文醜、賈詡幾人匯師。
    看著道路難行，極難攻破的雄關，馬騰心裏一陣感慨。
    “要不是有曹丞相相助，別說這劍閣了，就是葭萌關我都未必能攻下。”
    賈詡倒是沒有像平時那樣板著臉保持沉默，而是第一個回應了馬騰。
    “這都是馬將軍麾下拚力死戰的結果。
    我們不過是輔助罷了。”
    在馬騰身邊掃視一圈後，賈詡有些意外道：
    “奇怪，平常大公子馬超和您的侄子馬岱不是都會跟在身邊嗎？
    怎麽今天我沒看到他們倆呢？”
    “哦，那天咱們兩麵夾擊攻下葭萌關後，我擔心龐統他們有詭計，專程派馬岱留在葭萌關收拾殘局。
    之前葭萌關外邊的大營也派龐德看守，主要是清掃往北逃的敗軍。
    至於孟起，他另有要事，仲德、元皓兩位先生也知道這事。”
    馬騰說得風輕雲淡，事情做得也順理成章。
    賈詡雖然覺得不正常，但一時間也找不出什麽破綻，隻能把目光看向程昱、田豐。
    兩人想起之前楊婉來探親的那場大瓜，嘴角都是不由的上揚。
    “文和，至於少將軍的去向，我看你就不必擔心了。
    都是些家事，還有因為天水要往這邊運糧的原因。
    少將軍前一段已經回去處理了。”
    “哦，這樣啊！
    我就是沒看見這幾個熟悉的人，才隨口一問。
    還望馬將軍別見怪。”
    “無妨，這些倒不打緊，我隻是想知道文和你如何看待眼前的劍閣雄關？”
    馬騰因為受到了王異的提點，已經知道這次攻打益州恐怕是自己和曹操最後一次合作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曹操種種表現，還有賈詡突然對馬超等人的關心。
    已經能證明王異猜想的不錯。
    既然確定葭萌關、梓潼一線就是曹操跟自己翻臉陰自己的地方。
    那眼前的劍閣就至關重要。
    假如兩軍一起攻下劍閣，那極有可能在得手之後曹軍會當場翻臉。
    把自己堵在劍閣和葭萌關之間坑殺。
    但如果是自己單獨攻下劍閣，那自己就能占據兩頭的關隘，把曹操的人堵在兩關之間。
    這樣一來，自己就算立於不敗之地，曹操要麽憋著不和自己翻臉，要麽就隻能兩頭強攻關隘。
    這對曹操來說是非常不值得的。
    讓曹操的人單獨攻打劍閣就更不可能了。
    萬一真給他占了劍閣，那自己就等於主動放棄了反製的機會。
    隻不過眼前的劍閣關，可不是隨便就能攻下來的。
    自己和曹操都沒有時間在這耗著。
    目前能給雙方選擇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集中力量強攻劍閣。
    能快速攻下就皆大歡喜，然後雙方就在劍閣分個勝負。
    假如不能快速攻下，大不了各回各家。
    反正孫策對曹操的威脅比對自己大。
    他也不怕跟曹操耗時間。
    考慮了很多，馬騰唯一沒有考慮在內的就是韓遂的態度。
    在馬騰的視角裏，韓遂不那麽可靠。
    但目前襄陽沒拿下，對於韓遂來說，曹操給的好處不夠多。
    加上自己對曹操的詭計已經有了防備，肯定不能輕易陷在這裏。
    短時間內，韓遂大概率不會選擇和曹操合作。
    馬騰話一問出，賈詡、田豐、程昱三人同時沉默。
    因為按道理來講，葭萌關、劍閣包括梓潼，都應該是馬騰主攻。
    馬騰的性格又是極其好戰和激進的。
    正常情況下他不可能去問這種問題。
    應該是直接先率軍打一下，談談虛實。
    然後再根據打過之後的情況詢問他們幾個有什麽計策。
    今天這種問話的方式，有種猶豫不決甚至可以躲避攻打劍閣的意思。
    三人互相對視一番，心裏都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尤其田豐、程昱兩人。
    這才突然重視起當時馬超、楊婉的那場鬧劇。
    聯想前後情況之後，兩人都驚恐地發現。
    好像在不經意間，兩人已經犯下了一個大錯！
    恐怕現在自己埋伏在金牛道上的暗哨早就被馬超他們盯死了。
    隻等這邊打起來，馬超可能就一口氣把暗哨全部清除了。
    賈詡也看出了兩人表情上細微的變化。
    知道恐怕馬超回去督糧是假，在背後搞小動作才是真。
    但事已至此，肯定不能亂了陣腳。
    賈詡不動聲色地向程昱、田豐兩人眨眨眼。
    示意兩人不要慌亂。
    然後笑著看向不遠處的關隘。
    “馬將軍，這關隘道路狹窄艱險，咱們又是追了敗兵好多天的疲兵。
    此時不宜向劍閣發動攻擊，不如先在關前寬闊地帶紮營。
    等士兵休息好、我們也商量出計策後再說？”
    來之前劉徹曾告訴賈詡，他會隨後率領大軍到葭萌關。
    如果要對馬騰動手，那最好是等大軍到葭萌關之後。
    算算時間，差不多再有一兩天後續大軍就能到位。
    而且馬超回西涼的消息還沒告訴主公，所以不能現在讓馬騰看出一點不對勁。
    隻能先保持友好關係，等主公那邊掌握所有情況後，再依計行事。
    同時韓遂那邊已經派人去談合作了。
    一切都還在掌握中，不需要急於這一時。
    馬騰也不想剛得到葭萌關就麵對曹操的兵鋒。
    再說馬超回去的時間還不夠長，好些事情應該還沒準備充分。
    等幾天也不至於影響大局，於是便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既然兩方都有顧慮，也都覺得自己準備還不夠充分。
    那就隻能暫時放棄攻打劍閣。
    雙方的聯軍退後數十裏，在劍閣和葭萌關之間當道紮下了大寨。
    當晚，黑暗之中，大寨裏就陸續跑出好多行色匆匆的信使。
    他們目的不一、出去的方向也不同，但肩負的使命都是一樣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