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北岸的大營裏，劉徹一邊聽著西邊傳來的戰報，一邊在大帳裏踱步。
    直到報告完，劉徹都沒有說一句話。
    隻是默默地揮手讓傳令兵下去休息。
    郭嘉、田豐兩人見這情形，也隻能麵麵相覷，不敢第一時間打破平靜。
    過了好久，劉徹輕歎一口氣，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真是東邊不亮西邊亮啊，我這邊壓製荊州、圍攻江東。
    幾乎把孫策逼到絕境。
    但就因為太相信司馬懿的能力，沒能過多地關注漢中。
    司馬懿就能讓劉備鑽了空子，不但奪回漢中以南的所有要到隘口。
    居然還能眼睜睜看著劉備、馬騰從自己眼皮子底下繞道去了西涼……”
    整個報告郭嘉和田豐都是一起聽的。
    對於主公的話，他們也沒啥好反駁的。
    事實如此，要怪也隻能怪司馬懿之前太順，年輕氣盛。
    居然敢不把諸葛亮、龐統、法正三人看在眼裏。
    害怕因此影響了主公攻打江東的計劃，郭嘉也隻能硬著頭皮開解道
    “主公，實際上這也不算是太壞的消息。
    雖然劉備馬騰繞道進了西涼，但好歹漢中還在咱們手裏。
    司馬懿隻要能吸取教訓穩紮穩打。
    還是能有所作為的。”
    田豐也是個直腸子，見郭嘉從這個角度勸解助攻。
    以為是郭嘉判斷失誤。
    田豐連忙焦急道
    “丞相，這事可不像奉孝說的那麽簡單。
    漢中固然重要，但西涼也不比漢中差。
    假如任憑劉備、馬騰在西涼和夏侯淵將軍爭鋒。
    一旦馬騰靠著西涼舊部幫助劉備占據上風。
    那漢中豈不成了甕中之鱉？
    東邊的長安等地，也會暴露在劉備的兵鋒之下。
    這對咱們來說，是很危險的！”
    郭嘉被田豐這過於耿直的發言氣得一陣無語。
    明顯自己是在避重就輕，安撫主公的情緒。
    哪怕西涼真的會想田豐說的那樣發展。
    最少也得先把眼前唾手可得的江東拿下，在去考慮吧？
    夏侯淵手底下幾十萬大軍，還有顏良、文醜等以前袁紹手下的主力在。
    漢中司馬懿身邊也有於禁、樂進、曹真等大佬在。
    劉備就算再厲害，也不至於在短時間內把這些人全部擊敗，然後奪回西涼吧？
    但你田豐把話說得這麽直白，不是逼著主公擔心上頭。
    萬一主公那股不服輸的勁上來了，要分兵去救。
    江東孫策豈不是就能緩過勁來了？
    念及此，郭嘉當即就要反駁田豐。
    花海沒說出口，就被劉徹伸手打斷了。
    劉徹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然後輕聲道
    “二位不必為這件事爭論。
    不論哪種說法，都是對的。
    你們也都是忠心之人，說的話也都是為咱們匡扶漢室的大業著想。
    這些我都知道。
    放心吧，我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說罷，劉徹拿起一天前甘寧送來的一份戰報，交給了郭嘉、田豐。
    “你們先看看這個，興霸送來的。
    我今天叫你們倆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漢中那邊的消息，湊巧趕在一天送來過來罷了。”
    郭嘉、田豐一起接過戰報。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瀏覽了一遍。
    看完之後，郭嘉、田豐臉上都掛起一絲擔憂。
    “主公，要照這麽說，東西兩邊咱們還必須做出取舍了？”
    這次聽了郭嘉的話，田豐沒有再反駁，而是附和道
    “奉孝和我想的一樣，假如興霸那邊的消息不是敵人的計謀的話。
    那咱們現在還真的考慮下先保主哪一邊的戰果了。”
    劉徹點點頭，無奈道
    “孫策看起來是個一勇之夫。
    但實際上水平不在你我之下。
    江東今天的局麵，他應該早就想到了。
    所以興霸所說孫策已經在集結各路援兵，準備跟咱們決戰長江的事，大概率是真的。”
    郭嘉田豐也深以為然，同時讚同道
    “怪不得要把劉民放在長沙，還讓叛逃益州的張任接管了長沙防務。
    原來孫策早就想過江東一旦沒能頂住，自己應該如何脫身。”
    “所以現在問題來了。”
    劉徹指著大帳外川流不息的江水道
    “是舍近求遠避開咱們處於相對劣勢的江東水戰。
    還是順勢而為，在長江上和孫策一決雌雄。
    這就是我要請教二位的問題。”
    兩人聽到這個問題，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最初的想法，是趁孫策不知道主公大軍已經到來，打他個措手不及。
    盡量在混亂中逼迫孫策和江東士族相互猜忌，然後一鼓作氣渡過長江。
    但是在孫策采取決戰姿態之後，這個想法就沒那麽容易實現了。
    畢竟人家是正兒八經靠水而生的，水戰又是在人家地盤。
    這是人家絕對的優勢。
    假如孫策一直處於倉促應對和孤立無援的狀態。
    憑借甘寧、蔡瑁手下的水軍，加上另外這些“半吊子”水陸兩棲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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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大概率能攻破長江防線的。
    但現在孫策早就算到了今天的局麵，把一切都提前想好了。
    加上孫策近乎舍命般的決戰策略。
    這也讓自己一方的勝率大打折扣。
    恰好在這個時候，漢中、西涼出事。
    這也讓本來可以再想想辦法，消耗一下的長江決戰，變得迫在眉睫。
    你說為了減少水戰不利帶來的損失，不去和孫策死磕吧。
    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
    你說不顧及水戰不利帶來的損失吧，漢中、西涼那邊又危險。
    這確實是個看起來簡單實則錯一步滿盤皆輸的選擇題。
    兩人肯吃癟肚了半天，竟然沒一個敢接話。
    因為這個決定要背負的責任太過巨大。
    他兩個不敢輕易為主公做判斷。
    見兩人隻管沉思，卻不敢開口，劉徹理解地笑了笑。
    “好了，你們倆也別在那捉摸不定了。
    問你們隻不過是想知道兩種選擇的利弊，我好有個全麵的心理準備。
    實際上我已經有決斷了！”
    說罷，劉徹再次指向波瀾壯闊的長江。
    “不把孫策逼出江東，我又怎麽能安心北上對付劉備？
    長江天險，終究是對咱們揮之不去的最大威脅！”
    “主公，選擇和孫策決戰長江，那漢中那邊？
    還有，水戰勝負可……”
    郭嘉還是有些不放心，不由出聲詢問。
    劉徹笑著拍拍郭嘉的肩膀，豪爽道
    “我手握天下精銳，背後是漢室朝廷和陛下，身邊全是你們這樣的當世豪傑。
    孫策不過一個擁立來路不明皇親的反賊，我有何懼？
    即便不能取勝，此戰過後，孫策最少一兩年緩不過來。
    而我，最多一兩個月，就能重振旗鼓，繼續征伐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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