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石亭數百裏之外的劉徹，一邊注意著雙方在江麵上的交鋒，一邊時不時向石亭方向看去。
    “張合啊，你可別讓我失望。
    確定西邊不會有人來攻石亭，也是情非得已。
    有些計策，一旦提前說清楚了，效果可能就會大打折扣。
    希望你真的如傳聞中那樣智謀過人、機變靈活。
    希望你能看懂我命令裏的最後那句話……”
    “老大，還請到船艙內避箭！”
    思緒剛起，就被甘寧火急火燎的聲音打斷了。
    還沒等劉徹反應過來，甘寧就一把拽住劉徹，拉著他往船艙裏走。
    途中甘寧還時不時揮刀擋下一兩隻流失。
    “興霸，這是已經和敵軍交戰了嗎？”
    劉徹任由甘寧拉著自己向船艙撤去，還不忘問問當前的戰況。
    甘寧把船艙的門關好，確定沒有危險後，才解釋道
    “咳，這才哪到哪啊，不過是接舷之前的相互消耗罷了。
    真正的水戰，得到和敵船相接之後才開始。”
    想了想，甘寧又繼續道
    “哦對，接舷戰隻是一種情況。
    小船強行登船、火攻、鑿船、水下陷阱……
    總之放箭不過是整個水戰最簡單容易的一環。”
    “哦，那我在你的旗艦上，不會影響你發揮把？
    待會要是有你說的那些戰鬥，你不用管我，隻需專心迎敵就行。
    把史渙、韓浩叫來，讓他們兩個保護我就行。”
    甘寧無所謂地擺擺手。
    “放心了老大，既然敢讓您上來督戰，那我就有必勝的把握。
    我可不是正規軍出身，我可是水賊出身。
    對付孫策和他手下那些半吊子水賊出身的將領，我有的是辦法！”
    說罷，甘寧留給劉徹一個灑脫的微笑，然後又上了甲板。
    劉徹心想也對，這小子當水賊的時候，名氣可比對麵的蔣欽周泰大。
    而且自己這邊之前沒有成建製的水軍，也不曾用什麽條條框框的約束甘寧。
    他的水軍說是正規軍，實際上就是還了個投資人的水賊罷了。
    要和江東那邊有傳統有建製的水軍比，甘寧還真算得上是招數繁多。
    念及此，劉徹也就不在過多操心甘寧水戰的事。
    反正自己已經在船上，打過打不過的，結果都隻能受著。
    ……
    “夏侯惇、臧霸已經把咱們和孫將軍的聯係斬斷。
    現在能打的要麽早早地跟著去支援決戰，要麽就關起門來等著曹丞相招降。
    咱們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反製包圍了。”
    吳郡太守府的衙門裏，芮玄、芮祉父子二人麵色都是陰晴不定。
    作為孫堅時期就跟著南征北戰的老部下，芮祉是想為孫策保住吳郡後方的。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父子三人的實力，已經不足以改變局勢。
    為由拚死抵抗，拖延夏侯惇、臧霸對吳郡、會稽郡的掌控。
    盡量讓孫策在大戰時不分心。
    一旦孫策戰勝曹操，自己也算給孫策重新掌控吳郡留足了便利。
    萬一孫策戰敗，自己也算以死抵抗，報答了兩代孫將軍的知遇之恩。
    想到這裏，芮祉拉著兒子的手道
    “文表，這裏交給我。
    趁著還有出城的途徑，你快去會稽郡通知你大哥。
    讓他不要顧及任何，隻管拚命抵抗，能托一會是一會。
    最後哪怕……”
    芮玄連忙打斷了父親的話，跪地叩拜道
    “此事事關重大，兒子明白。
    我走之後，還望父親保重！”
    說罷，芮玄向父親磕了三個頭，眼眶含淚地起身離去。
    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芮祉未落道
    “這一別，日後還有沒有機會活著見麵就難說了……
    孫堅將軍，我芮祉父子，也算沒辜負了你的知遇之恩吧！”
    此時的吳郡四大家族，除了願意跟著陸遜、朱桓繼續效忠孫策的。
    還有顧雍一家之外，其餘的幾乎都已經在家中蠢蠢欲動。
    時刻準備迎接夏侯惇、臧霸大軍進城。
    能抵抗的除了芮祉一家幾乎沒有。
    張昭在權衡利弊之後，也是選擇了再跟著孫策賭一把。
    大戰之前，張昭攜帶家眷，悄悄地跑到了孫策軍中。
    搖身一變，從帶頭大哥又變回了孫策摯友臂助。
    由於劉徹的突然出現，還有郭嘉等人的攻心戰。
    本來就有曆史遺留問題的江東，更是分崩離析。
    對孫策來說也不完全是壞事。
    最少他篩選出了絕對忠誠自己的那部分人。
    也適當地安插了日後反攻所需的內應。
    好在希望跟隨的人是大多數。
    此時的石亭，張合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報！張將軍，西邊斥候來報，發現丁奉、宋謙等人大軍冒雪前行。”
    “什麽？到底還是西邊先來攻打了嗎？”
    張合有那麽一瞬間，心裏對主公是極其埋怨的。
    但這個念頭也就一閃而過。
    “有沒有看清多少人？分幾路？水路是否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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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斥候想了想，當即回答道
    “大雪彌漫，分不清有多少人。
    丁奉、丁封各領一隊，宋謙也領一隊。
    水路目前還沒有發現。”
    斥候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又跑進來一個斥候。
    “報！張將軍，東邊發現有江東旗號的人馬，水陸並進，向咱們殺來！”
    “東邊也來了？孫策就這麽閑嗎？他那點實力不好好應對丞相大軍，居然還敢大舉進犯石亭？”
    從斥候的話裏，張合知道了東邊水路朱然、陸路陳武。
    兩人個率領五千人馬氣勢洶洶而來。
    意在打通江東和荊州通路。
    “丞相啊，你可把我害苦了……
    早知道是兩麵夾擊，我就不這麽排兵布陣了！”
    情急之下，張合一邊晃著當時丞相給的命令，一邊吐槽著。
    晃著晃著，張合忽然注意到上邊的幾句話。
    感覺有點不對勁的張合，立刻停下晃動，仔細把命令又看了一遍。
    直到看見最後一句將軍成名與河北軍中，機變靈巧、智謀超群，尤其善於利用地形。
    這點正好和我的喜好相同。
    我也曾希望軍中都是當年衛霍那樣的人物，不但善於正麵衝突，更要能臨機應變，善用奇襲策略……
    “嘶！”
    直到這會，張合在明白過來。
    之前沒注意這句話，是因為它在最後，也不是命令的內容。
    一些鼓勵誇獎的話，張合也就沒當回事。
    但現在看起來，丞相這是早就告訴自己石亭守衛戰應該怎麽打了啊！
    “這不就是告訴我，可以丟失石亭要塞，但不能丟失石亭要道嗎？
    隻要我這支軍隊還在石亭活動，他們就不敢大肆從西邊向江東派援軍。
    但從江東撤退的敗兵可就顧不得這些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丞相是怕我把石亭防得太好，斷了孫策的退路，逼孫策死戰，又不能完全放開石亭，任由西邊來援軍。
    但這事不能說得太明白，以免我知道以後演得不像露出破綻，這才以這種形式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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