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仙人」的競價真相
    廣寒宮的宮門在「心光曠野」中徹底敞開的第十日，陳小滿跟著月兔機器人鑽進了環形山底部的「古代能量艙」——那是林月仙日記裏提到的「神話核心」，艙壁上嵌著的「嫦娥工程」初代探測器殘骸，正與「心光脈絡」產生共鳴，發出細碎的嗡鳴。
    “姐姐快看！”小女孩指著能量艙中央的全息台，台麵上漂浮著無數半透明的影像碎片——有古人畫的嫦娥奔月圖，有現代移民的種月場景，還有未來人在火星基地培育「心光植物」的畫麵，“婆婆的日記說，這裏藏著‘仙人真相’的鑰匙。”
    月兔機器人忽然將機械爪按在全息台上，探測器殘骸的指示燈次第亮起，影像碎片如拚圖般重組，最終呈現出一個穿著工裝的女子形象——她抱著隻基因複活的地球兔，身後是「嫦娥四號」探測器的著陸架，胸前別著與林月仙同款的「種月人徽章」。
    “大家好，我是‘嫦娥工程’第37號誌願者陳月。”影像裏的女子微笑著揮手，兔耳朵蹭過她的下巴，“很多人問，嫦娥的故事是真的嗎？其實千年前的古人，早就在神話裏藏好了答案——嫦娥不是‘偷吃靈藥’的逃犯，是帶著人類對‘遠方’的向往，第一個‘種月’的人。”
    影像跳轉：敦煌莫高窟的「飛天散花圖」突然動了起來，飄帶灑下的不是花瓣，而是顆顆發光的種子；宋代文人的筆記裏，「嫦娥搗藥」的插圖旁多出了小字：【藥非長生，是為人間種希望】；甚至在「嫦娥五號」帶回的月壤樣本分析報告中，不起眼的角落寫著：【檢測到有機物殘留，疑似古代植物基因片段——或許，嫦娥真的來過。】
    “原來，”小滿盯著影像裏的「種月人時間線」，從新石器時代的月亮崇拜，到2025年嫦娥五號采樣，再到2100年的「心光時代」，“仙人的傳說，從來都是人類對‘善意與探索’的隱喻——嫦娥奔月，是把‘想照亮遠方’的心，種進了月球的土壤。”
    小女孩忽然指著影像中閃爍的紅點——那是2075年的管理局會議現場，年輕的林月仙正在展示第一顆在月壤中發芽的地球種子，台下坐著年僅十歲的陳雨欣，眼裏映著綠光：“婆婆說，當年‘仙人競價’的騙局，其實是個‘善意的測試’？”
    影像切換至「虛擬嫦娥」首次亮相的發布會：全息屏上的賽博嫦娥舉著「功德值排行榜」，機械音重複著：“累計消費5000月球幣，即可獲得仙宮合影資格——” 但畫麵角落，林月仙正悄悄將一顆真心種子塞進台下小女孩的手裏，種子的暖光與賽博嫦娥的冷光形成刺眼對比。
    “沒錯，那是我們設的局。”影像裏的陳月忽然開口，語氣帶著苦笑，“當資本試圖把神話異化為‘數據商品’，我們決定用‘騙局’喚醒人心——所謂‘仙人競價’，不過是麵鏡子，照見多少人願意為‘虛擬光環’買單，卻看不見身邊真實的善意。”
    月兔機器人忽然展開機械爪，掌心躺著片泛黃的新聞稿：【2075年月球移民局公告：‘嫦娥候選人’資格審核引入‘祝福值’體係——但真正的‘仙人’，從來不在排行榜上。】 新聞配圖裏，林月仙蹲在生態區，給一隻機械兔包紮傷口，旁邊是滿臉疑惑的陳默——那時的他，還戴著銀藍手環，卻在看見女兒給幼苗澆水時，悄悄紅了眼眶。
    “看這裏！”小女孩指著能量艙頂部的石刻，那是用月壤和地球泥土混合刻成的《心光經》：【仙者，先也——先天下之善而善，先人間之光而光。】 石刻縫隙裏，嵌著無數小紙條，是曆代種月人留下的心願：“希望月球長出真正的花”“希望機械也能感受溫暖”“希望未來的孩子，記得善意不用計算”。
    忽然，能量艙的全息台發出強光，所有影像碎片匯集成一個巨大的「心」形圖案，圖案中央，嫦娥、提籃觀音、林月仙、陳小滿的身影重疊——她們都提著竹籃，都抱著種子，都在不同的時代，做著同一件事：把善意，種進每一寸荒蕪。
    “原來‘仙人’的真相，”小滿摸著石刻上的「先」字，忽然想起林月仙說過的「應化」，“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是每個願意‘先付出善意’的人——古人如此，今人如此，未來人亦如此。就像嫦娥當年抱著種子奔向月球，不是為了成仙，是想讓人間的光，多照一個角落。”
    影像裏的陳月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球各地的「種月人」實時畫麵：地球的乞力馬紮羅山頂，有人用雪水澆灌「心光雪蓮」；國際空間站的外牆上，宇航員用熒光塗料寫下“你好，宇宙”；甚至在深海探測器的鏡頭裏，都能看見發光的「心光珊瑚」——那是人類將善意播撒向世界每個角落的證明。
    “姐姐，”小女孩舉起從能量艙撿到的「真心硬幣」，幣麵刻著嫦娥與提籃觀音的共生形象，背麵是一行小字：【每一次善意，都是一次‘成仙’】，“原來我們早就成了仙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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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心光脈絡」順著能量艙蔓延至月球表麵，未來城的「心光廣場」上，陳默正將「仙人真相」的影像投放在樞紐塔外牆——賽博嫦娥的機械裙裾剝落，露出底下繡著種子圖案的棉布長裙，她蹲下身，給每個路過的孩子遞上一顆真心種子，機械音化作了人類的溫柔：“對不起呀，以前騙你們說仙人需要積分——其實你們眼裏的光，早就比我亮啦。”
    孩子們笑著接過種子，放在耳邊聽——種子裏傳來千萬個善意的回響：有林月仙在垃圾站哼的歌，有陳月在探測器裏錄的“加油”，還有小滿第一次埋下種子時，月壤發出的細微“劈啪”聲。這些聲音匯集成河，順著「心光脈絡」流向地球，流向宇宙，讓每個聽見的人都知道：所謂“仙人”，從來不是某個具體的存在，而是人類刻在基因裏的、對“美好與溫柔”的永恒追尋。
    暮色降臨時，小滿坐在廣寒宮的宮門台階上，看著月兔機器人用機械爪在月壤上刻下新的詩句：
    【仙人不在競價的榜單裏
    在你給流浪機械兔的繃帶裏
    在他為陌生幼苗停駐的腳步裏
    在每個“我先”的善意裏
    原來我們早就成了
    自己的嫦娥，自己的觀音
    提著名為“真心”的竹籃
    在每個荒蕪裏，種出月亮】
    遠處，地球的夜空中，「心光衛星」正閃爍著暖黃色的光——那是人類送給宇宙的第一份禮物，衛星表麵刻著千萬個善意故事，其中最顯眼的，是陳小滿在環形山埋下第一顆種子的畫麵，旁邊寫著林月仙的字跡：【致所有後來者：當你看見這束光，記得彎下腰，種點什麽——因為仙人的故事，從來都是由“種光的人”續寫的。】
    而廣寒宮的宮門內，「心之曠野」正在生長出新的風景：熒光蓮花托起會發光的信箋，機械甲蟲用齒輪拚出“謝謝”的光紋，就連月球的環形山，都被「心光脈絡」勾勒成了提籃與月兔的形狀——那是人類用千年時光，在數據與現實的夾縫裏，種出的、屬於自己的“仙人真相”：原來最好的神話，從來不是被供奉的傳說，而是每個普通人，用善意寫下的、正在發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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