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予秋昨晚被送回去後，就聽到花錦要帶大哥他們出去打獵，她天都塌了。
    早上，花予秋跟在她身後，再一次問出口，“阿媽，你怎麽不帶我？”
    “不安全。”花錦今天穿了一身緊身的獸皮衣，腳下穿著一雙白色的靴子，頭發被高高捆起，上挑的眼尾像鉤子一樣把花予秋勾得神魂顛倒。
    花予秋失魂落魄的跟在阿父身後，她欲言又止，兩人像是被拋棄一樣，直勾勾盯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阿父，下次你帶我去打獵好不好。”
    然後花予秋又得到一個紮心的回答，“你太弱。”
    她冷臉走到青青家，“阿父，青青他們怎麽不在家？”
    “他們也出去打獵了。”
    “哈？那部落豈不是就我們兩個了。”
    “你青竹叔在。”
    花予秋有氣無力的點頭，“那我回去睡覺了。”
    “我和青竹去搭棚子，就在那座山後麵。你在家別出去。”
    “知道了。”花予秋點點頭。
    狸夜和青竹走後，花予秋認命地回去再睡了一覺。醒來後一上午還沒過去。
    她走出房間，外麵天氣晴朗，一縷陽光從雲層後透出來。
    花予秋把綠皮鋪在地上，手旁是大石臼，她拿著木棒在裏麵敲敲敲，“嘭嘭嘭——”
    木頭硬，鐵礦石也硬，眼見著一點沒敲碎。她把鐵礦石拿出來，往石頭上砸。鐵礦石被砸的四分五裂。
    再拿出木棍，在地上捶打，木棍打不碎。又抱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下去，“啪——”鐵礦石碎得差不多。
    專心砸鐵礦石的花予秋，並沒有感覺到身後來人，等她踩上那人的腳，才反應過來。
    “阿……淵哥。”舉起石頭的她有些手足無措，“你來幹什麽？”
    蝕淵盯著她半晌，把她盯得心裏發毛。
    看什麽，看什麽。花予秋內心極度不爽，臉上也明顯帶著不耐煩。
    “在幹什麽？”
    “砸石頭。”花予秋繼續蹲下，砸著她的鐵礦石。
    蝕淵撿起一塊石頭。
    “你別撿，我有用。”花予秋滿臉不耐煩，但也好聲好氣跟他說話，因為她打不過。
    那天的場景她都不想回憶，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對著他。
    “我還有……”事，花予秋看著他手心掉下來的齏粉，眼睛眨了眨，衝到胸口的氣又壓下去。
    然後一言不發的背對著他。
    蝕淵盯著她的背，然後離開。
    裝什麽啊。花予秋打著空氣像在打他一樣。
    蝕淵停下腳步，微微側頭。
    花予秋立馬蹲下來。
    等他徹底離開，她從灶房拿出一個碗，把捏碎的鐵礦石小心翼翼裝起來，還好地上鋪了一層綠皮，不然還不好裝。
    裝完後，花予秋背著鐵礦石，手拿著木桶去了阿父那邊。
    “阿父，青竹叔。”
    “怎麽了？”狸夜從棚子頂跳上下來，旁邊的雞被樹藤捆著腳，沒跑，在附近吃著蟲子。
    鴨子在河邊，眯著眼睛睡覺。
    花予秋把鐵礦石背過來，“阿父，你能把這個捏成粉嗎？”
    狸夜拿起一塊鐵礦石掰下來，像掰泥巴一樣簡單，“放在哪兒？”
    “桶裏麵。”
    青竹也跳下來。
    兩人輕鬆的樣子，看得花予秋羨慕，“阿父，我什麽時候能有獸紋。”
    狸夜短暫的停留一秒，花予秋沒看出來，“要獸紋幹什麽？”
    “就能和你們一起去打獵了啊。”
    “你確定？早晚都要蹲在草叢裏，肉隨便烤一下就吃。”
    花予秋一哽，“這麽艱苦？”
    “弄完了，你回去吧。”
    “那我回去了，中午早點回來吃飯。”
    “嗯。”
    “累死我了。”花予秋回到家，把東西放下，開始重新挖坑。之前的坑進水，已經填平。
    這次的坑她挖得很大，挖完之後，將泥爐堆得很高，拿出野草點燃將坑燒幹。
    坑的位置，對準灶房，她看到一隻沒吃的雞，心裏有個想法。
    她把鹽均勻抹在雞身上，薑、辣椒塞進雞肚子裏麵，需要醃製兩個小時左右。
    坑燒幹之後，她站在石頭上，倒入大量木炭。火生起來之後，鐵礦粉倒進去再加上一層木炭。
    一邊拉風箱，一邊加材料，鐵礦粉和木炭。
    花予秋臉被燒得通紅，頭發也燒焦幾根。她坐在地上繼續拉杆，“呼哧呼哧——”
    “天呐，累死我了。”花予秋鏟進去一鏟木炭，再倒入鐵礦粉進去。
    鏟子扔在地上，忙不迭慌的拉風箱。
    最後，她有氣無力的趴在風箱上，看著通風口的火焰越來越大。她抽空拉一下，繼續趴在風箱上。
    她累得想哭，從小到大還沒這麽累過。
    花予秋看到灶房裏醃製的雞，她跑到附近摘了幾片大葉片，洗幹淨後擦幹把雞包起來。用野草捆上，外麵包上黃泥，放在地上。
    她深呼吸一口氣，蹲下來加快速度拉風箱。手臂拉到麻木，坑裏的木炭被燒幹。
    她把黃泥爐打碎，倒入水進去，裏麵有一大塊海綿狀的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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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煉出來的鐵裏麵有大量的雜質，需要反複鍛打。
    她看著這一大塊鐵，為難的歎口氣。
    “先做飯。”花予秋拖著沉重的身體，把雞放進坑裏麵，搭起木頭，放在裏麵燒。
    這段時間，花予秋把那團海綿鐵拿出來，煆打，煆打，她拿啥打啊。
    她拿起一塊石頭，照著錘子的樣子做了一個出來。一個大錘子，一個小錘子。等阿父他們回來打。
    花予秋在家炒肉。
    兩個小時後，狸夜他們回來，聞到灶房一股香味。
    “阿父，你們回來了。”花予秋把桌子端到外麵來，“阿父，你幫我把坑裏的泥團夾出來一下。”
    狸夜走到坑旁邊，拿起旁邊的木棍，把它夾上來，“裏麵是什麽？”
    “是雞。”花予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她拿起小錘子把外麵的土敲碎，裏麵的葉子變成了黃色，還有股香味冒出來。葉子被夾開，裏麵的雞肉露出來。
    香氣撲鼻而來，外酥裏嫩，讓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連狸夜和青竹也走過來， “這是什麽？”
    “也算叫花雞吧。”花予秋把雞端上去，“快來吃。”她揪了一個翅膀下來，她喜歡吃翅膀。
    味道入口更是好吃，有一點點的辣味，更多的是雞自然的味道。入口滑嫩，酥爛脫骨。
    一隻雞根本不夠三個人吃，還好還炒了其他菜。
    這麽一對比，這肉就顯得有些硬。
    花予秋興致缺缺的吃著，剩下的兩盆肉被他們瓜分。
    “阿父，你今天下午又要去搭棚子嗎？”
    “嗯。”
    花予秋盯著他不說話，然後笑起來。
    白白淨淨的小臉突然笑起來，像是湯圓露了裏麵的黑芝麻，讓人覺得不懷好意，狸夜歎了口氣，“有什麽事？”
    “你不是要去搭棚子嘛。”
    狸夜淺笑。
    “阿父，幫我錘這個。拿石頭錘。”花予秋把海綿鐵指給他看。
    狸夜撿起大錘子，在手裏掂了掂。
    花予秋連忙把火生起來，然後瞟了一眼他，同樣不懷好意的微笑，“青竹叔。”
    狸夜沒眼看，把頭轉到一邊。
    “要我做什麽？”
    “拉風箱，要一刻不停的拉。”
    青竹點頭，他拉住杆，“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了。”花予秋把木炭倒進去，又把那團鐵礦石放進去。
    青竹拉動杆，果然是一刻也不停。花予秋見裏麵的鐵開始冒紅色，把它夾起來，“砸它。”
    狸夜一錘子下去，海綿鐵錘下許多碎渣。他繼續捶。捶到後期，花予秋坐在旁邊，頭一點一點。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然醒過來，發現自己睡在屋裏。她什麽時候回屋的？
    花予秋走出來，往下看。狸夜仍然站在石頭前捶打著那塊鐵。而腳下，已經有一把碎了的石錘。
    石頭上的鐵塊經過千錘百煉，已經成形。狸夜將它捶成了一大塊正方體。見她過來，“錘成什麽樣子？”
    花予秋把石頭做成一個大鍋狀，“這個樣子。”
    狸夜看了眼那塊方方正正的鐵，點點頭，用力捶下去。
    她眼見著希望在前方，雖然煉不出生鐵，但熟鐵也行，她想要一套鐵製的工具。
    木炭的溫度到不了那麽高，先暫時用熟鐵，等找到煤炭來試試煉生鐵。
    狸夜很快把那塊熟鐵錘扁，再放在石頭上 敲出鍋的樣子。剩餘的邊角他伸出爪子割掉。
    花予秋拿著那個鍋看來看去，立馬放到灶台上。
    “阿父，你們太厲害了。”
    花予秋看著他的爪子，之前還想著這麽厚的鐵不好製成她想要的東西，倒是忘了他們的爪子比鋼鐵還厲害。
    她又笑眯眯的朝著阿父走去，“阿父。”
    “又想要什麽？”
    “咱們還有五個灶台。”
    狸夜看到剩下的鐵，繼續捶打。之前兩背簍的鐵礦石，也才做成兩個鍋，加上幾把不同形狀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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