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 街上太擁擠 太多人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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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一個周一,校園廣播宣布了一年一度藝術節的消息。許蒔夕作為文科班的宣傳委員,被班主任點名負責文案策劃。這讓她又想到了去年的那個有他的藝術節。課間,她正翻看著往年的藝術節資料,蘇雨卿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臉上帶著少見的局促。
“我被班裏推選為藝術節代表了。”蘇雨卿靠在門框上,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衣角,“我根本不想當什麽代表。”
許蒔夕合上資料本:“那為什麽答應?”
“周沐陽那家夥...”蘇雨卿咬了咬下唇,“他在班會上突然提名我,然後全班都起哄。班主任覺得我做事認真,就直接拍板了。”
許蒔夕忍不住笑了:“他故意的吧。”
“絕對是。”蘇雨卿翻了個白眼,“剛才還給我說說,下午四點在第一會議室開籌備會,讓我別遲到。”
下午三點五十分,許蒔夕提前到達會議室。推開門,她意外地發現周沐陽已經在那裏了,正忙著調整椅子和擺放資料。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t恤,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小塊。
“來得真早。”許蒔夕打招呼道。
周沐陽抬頭,露出標誌性的陽光笑容:“得提前來布置會場啊。蘇雨卿呢?”
“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蘇雨卿抱著一摞文件夾走了進來。看到周沐陽,她皺了皺眉:“你怎麽在這?”
“我是後勤組長啊。”周沐陽接過她手中的文件夾,“這些重活交給我就行。”
蘇雨卿撇撇嘴:“又自封官銜。”
陸續有其他班級的代表進來,會議很快開始。學生會主席李岩站在前麵講解今年的主題和分工。許蒔夕負責文案策劃,蘇雨卿則被分到場地布置組。
“後勤組需要五個人負責器材搬運,”李岩翻著名單,“目前隻有周沐陽一個組長。”
周沐陽立刻舉手:“我一個人能行,不用麻煩其他人。”
“那怎麽行,”李岩搖頭,“至少要三四個人,那些音響設備很重的。”
“我可以。”周沐陽堅持道,“我以前在叔叔的電器店打過工,知道怎麽搬這些。”
蘇雨卿突然開口:“我們班可以出兩個人。”她沒看周沐陽,“反正男生多。”
會議結束後,周沐陽主動留下來整理會議室。許蒔夕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看見蘇雨卿站在窗邊,手裏握著一瓶礦泉水,似乎在等什麽。
“不走嗎?”許蒔夕問。
蘇雨卿搖搖頭:“我等下有事問李岩。”
許蒔夕了然地點點頭,先行離開。她在走廊拐角處停下,悄悄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蘇雨卿走向正在搬椅子的周沐陽,把礦泉水往他手裏一塞,說了句什麽就快步離開了。周沐陽愣在原地,握著那瓶水,嘴角慢慢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接下來的兩周,藝術節籌備工作全麵展開。每天放學後,許蒔夕都能在禮堂看到周沐陽忙碌的身影——搬器材、調試音響、爬上爬下掛裝飾。而蘇雨卿總是在不遠處的角落,安靜地畫著場地布置圖,偶爾抬頭看一眼滿頭大汗的周沐陽,又迅速低下頭。
周四下午,許蒔夕去理科班找蘇雨卿討論宣傳文案,教室裏隻剩下幾個值日生。蘇雨卿的座位空著,書包還掛在椅子上。
“蘇雨卿去圖書館查資料了,”一個女生告訴許蒔夕,“應該很快回來。”
許蒔夕走到蘇雨卿的座位旁等待。桌麵上整齊地擺放著課本和筆記,一支鋼筆靜靜地躺在筆記本上。她無意中瞥見筆記本微微翹起的一角,似乎夾著什麽。
一陣風吹來,筆記本被掀開幾頁。許蒔夕看到裏麵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年幼的蘇雨卿和周沐陽站在幼兒園的滑梯前,穿著畢業禮服,笑得燦爛。照片邊緣有些磨損,顯然經常被取出來看。背麵有一行稚嫩的筆跡:“永遠在一起”,像是小孩子模仿大人的字跡寫的。
許蒔夕輕輕將照片放回原處,小心地合上筆記本。這時,教室門被推開,蘇雨卿抱著一摞書走了進來。
“等很久了嗎?”蘇雨卿把書放在桌上,額頭上帶著細密的汗珠。
“剛到。”許蒔夕微笑道,“找到需要的資料了?”
蘇雨卿點點頭,從書包裏掏出水杯喝了一大口:“周沐陽那家夥非說圖書館新到了一本場地設計的書,害我找了半天。”
“他呢?”
“又去搬音響了。”蘇雨卿翻了個白眼,“明明可以讓後勤組其他人一起,非要逞能。”
但許蒔夕注意到,蘇雨卿說這話時,手指不自覺地碰了碰那本合上的筆記本。
兩人討論完文案,天已經黑了。校園裏大部分教室都熄了燈,隻有禮堂還亮著。經過時,許蒔夕提議進去看看。
推開禮堂側門,她們看到周沐陽一個人站在梯子上,正在掛一條橫幅。t恤後背全濕透了,緊貼在身上。聽到開門聲,他轉過頭,看到蘇雨卿時眼睛一亮。
“還沒走?”他三兩步從梯子上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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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走。”蘇雨卿從包裏掏出一包紙巾扔給他,“擦擦汗,別感冒了傳染給別人。”
周沐陽接住紙巾,笑得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擔心我啊?”
“誰擔心你了。”蘇雨卿別過臉,“橫幅歪了。”
周沐陽回頭看了看:“真的歪了,我重新掛。”
許蒔夕看著兩人互動,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多餘的旁觀者:“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弄。”
“等等,”蘇雨卿一把拉住她,“我們一起走。”
周沐陽撓撓頭:“我也快弄完了,等我五分鍾,送你們到地鐵站。”
夜風微涼,三個人的影子在路燈下忽長忽短。周沐陽走在蘇雨卿旁邊,時不時偏頭看她一眼。到了地鐵站入口,蘇雨卿突然從包裏拿出一個保溫杯。
“薑茶,”她塞給周沐陽,“我媽煮多了。”
周沐陽捧著保溫杯,眼睛亮晶晶的:“替我謝謝阿姨。”
“走了。”蘇雨卿拉著許蒔夕轉身進了地鐵站,腳步比平時快了許多。
地鐵上,許蒔夕看著窗外閃過的燈光,輕聲問:“為什麽不說實話?”
“什麽實話?”蘇雨卿裝傻。
“薑茶是你煮的吧,你媽媽這周不是出差了嗎?”
蘇雨卿的耳朵紅了:“…閉嘴。”
許蒔夕笑了笑,不再追問。列車穿過隧道,車窗映出蘇雨卿微微上揚的嘴角。
那天晚上,許蒔夕在日記本上寫道:“有些人表達關心的方式很別扭,但正因如此才顯得珍貴。”她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真好奇他們什麽時候才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與此同時,幾條街外的某棟房子裏,周沐陽正對著手機屏幕傻笑。聊天界麵最上方寫著"蘇大小姐",最新一條消息是五分鍾前發出的:【薑茶喝了嗎?】
周沐陽回複:【喝了,特別好喝。】
對方已讀,但沒有回複。周沐陽又發了一條:【明天藝術節彩排,我給你帶早餐?】
這次回複來得很快:【不要。】
周沐陽笑著把手機放在胸口,仰躺在床上。他太了解蘇雨卿了——明天她一定會空著肚子來彩排,然後"勉為其難"地接受他帶的早餐。
窗外,一輪新月悄悄爬上枝頭,灑下柔和的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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