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卿和周沐陽生日過後，即將迎來跨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的傍晚，五個人如約聚集在中央廣場的鍾樓下。這是他們一起跨的第二個年頭，從高二的懵懂到如今高三的緊張備考，時間像指間沙般流逝，卻從未衝淡他們之間的情誼。
    “我帶了熱可可！”林小雨從背包裏掏出五個保溫杯，分發給每個人。今天她特意戴了一頂紅色的毛線帽，襯得小臉更加白皙，“我媽煮的，說讓我們暖暖身子。”
    許蒔夕接過杯子，指尖立刻感受到溫暖：“謝謝阿姨，也謝謝你。”她擰開蓋子，香甜的熱氣在冷空氣中氤氳開來。
    周沐陽接過兩杯，將其中一杯遞給身邊的蘇雨卿。她今天圍著那條深藍色圍巾——周沐陽生日時送她的那條，鼻尖凍得微微發紅。周沐陽自然地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蘇雨卿便順勢靠在他肩上，小口啜飲著熱可可。
    “今年還是老地方啊。”宋煜珅環顧四周。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等待跨年的人群，彩燈在漸暗的天色中愈發明亮。
    “那當然，”林小雨眼睛彎成月牙，“這可是我們的傳統！”
    五個人找了個人相對少的角落，鋪開林小雨帶來的野餐墊。許蒔夕從包裏拿出精心準備的三明治和點心，宋煜珅則變魔術般掏出一袋仙女棒。
    “哇！宋學霸，你太懂我們了！”林小雨興奮地拍手，立刻搶過幾根，“我要第一個點！”
    蘇雨卿看著朋友們打鬧的樣子，突然輕聲說：“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一起跨年了。”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林小雨停下揮舞仙女棒的動作，轉頭看向蘇雨卿：“那我每年都回來跟你們一起跨年！”她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幾分，“跨年我一定飛回來！”
    “真的？”許蒔夕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這也太麻煩了，而且還浪費錢…”
    “沒關係！”林小雨斬釘截鐵地說，然後調皮地眨眨眼，“說不定我能拿到獎學金呢！”
    宋煜珅突然開口：“那說好了，我們每年都要一起跨年。”他的目光掃過每個人，最後在許蒔夕臉上多停留了一秒，“無論有什麽事都不能阻止我們。如果有很重要的事情...那也不要因為誰的缺席生氣或者難過。”
    “同意！”周沐陽舉起熱可可，“為我們的約定幹杯！”
    五個杯子在空中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熱可可的甜香中，他們相視而笑，眼中是對未來的期許和對當下的珍惜。
    天色完全暗下來時，廣場上的大屏幕開始倒計時。人群漸漸騷動，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屏幕上的數字。
    “還有十分鍾！”林小雨激動地抓住許蒔夕的手臂搖晃。
    許蒔夕笑著任她鬧，目光卻不經意與宋煜珅相遇。他總是這樣，在大家不注意時靜靜看著她，眼神中有種說不清的情緒。每當她回望，他又會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這一次也不例外，宋煜珅迅速低頭擺弄手中的仙女棒，耳尖卻悄悄紅了。
    “五、四、三...”倒計時突然開始，許蒔夕慌忙轉回頭。
    “二、一！新年快樂！”
    隨著零點鍾聲敲響，第一束煙花在夜空中綻放，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五個年輕的臉龐。他們不約而同地閉上眼睛許願——
    “下次跨年五個人還在一起。”
    睜開眼時，更多的煙花在頭頂炸開，紅如玫瑰，藍如深海，銀如星河。周沐陽摟緊蘇雨卿，在她耳邊說了什麽，惹得她笑著捶他肩膀。林小雨靠在許蒔夕肩上，指著天空不斷驚呼。而宋煜珅...許蒔夕用餘光看到，他依然在看她，目光溫柔而堅定，仿佛在無聲地承諾什麽。
    煙花轉瞬即逝，卻在最燦爛的時刻定格成永恒的記憶。當最後一朵煙花消散在夜空，人群開始慢慢散去。
    “該回家了，”周沐陽看了看手機，“都快一點了。”
    大家依依不舍地收拾東西。林小雨突然撲向每個人，給了個大大的擁抱：“新年快樂！明年見！”
    輪到宋煜珅時，他略顯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後轉向許蒔夕，似乎想說什麽，最終隻是輕聲道：“路上小心。”
    許蒔夕點點頭，心跳不知為何加快了幾分。
    五個人在廣場出口分道揚鑣。周沐陽和蘇雨卿同路，自然一起走；林小雨家就在附近；而許蒔夕和宋煜珅...宋煜珅從周沐陽家裏搬出來了，自己賺了一些錢，租了一個小房子，雖然跟許蒔夕家還是反方向，但並不影響自己想要送她回家，似乎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我送你，”宋煜珅突然說，“這麽晚了。”
    許蒔夕愣了一下，隨即微笑：“好啊。”
    他們並肩走在冬夜的街道上，呼出的白氣在空中交織。宋煜珅比許蒔夕高出大半個頭，步伐卻配合著她的節奏。
    “蒔夕...”走到一個路燈下時，宋煜珅突然停下。
    “嗯？怎麽了？”許蒔夕轉身看他。橘黃的燈光灑在宋煜珅臉上，給他平日冷峻的輪廓添了幾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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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煜珅張了張嘴，最終隻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新年禮物。”
    許蒔夕驚訝地接過，打開後發現是一枚小小的星星發卡，銀色的，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這...”
    “看到覺得很適合你。”宋煜珅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不喜歡的話——”
    “很喜歡！”許蒔夕急忙打斷他，手指輕輕撫過發卡，“謝謝你！”
    她當即取下舊發卡，換上了這枚星星。宋煜珅看著她笨拙地別發卡的樣子，忍不住伸手幫忙。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許蒔夕的耳垂，兩人都像觸電般縮了一下。
    “好了。”宋煜珅的聲音有些啞。
    許蒔夕摸了摸發卡，突然想起什麽：“啊，我沒有準備禮物...”
    “沒關係，”宋煜珅微笑，“你的笑容就是最好的禮物。”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耳根瞬間紅透。許蒔夕也呆在原地，臉頰發燙。
    “我、我是說...”宋煜珅結結巴巴地想解釋。
    “宋煜珅！”許蒔夕突然鼓起勇氣，“明年...明年我們也要一起跨年，好嗎？就我們五個。”
    宋煜珅看著她明亮的眼睛，鄭重地點頭：“一定。”
    與此同時，周沐陽和蘇雨卿正漫步在另一條街道上。蘇雨卿突然停下，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
    “給你的新年禮物。”
    周沐陽打開，是一對情侶手鏈，銀色的鏈子上掛著小小的掛墜——一個是太陽，一個是月亮。
    “我是陽，你是月。”蘇雨卿輕聲解釋，“就像白天和黑夜永遠相連。”
    周沐陽心頭一熱，立刻戴上手鏈，然後幫蘇雨卿戴上另一條。他們的手腕靠在一起，太陽和月亮的掛墜輕輕相碰，發出細微的清脆聲響。
    “我們會一直這樣嗎？”蘇雨卿突然問，“即使以後上大學了，工作了...”
    周沐陽握住她的手，太陽掛墜緊貼著月亮：“當然。太陽和月亮本來就是一個整體。”
    遠處，新年的鍾聲再次響起，回蕩在城市上空。五個年輕人各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卻懷著同樣的心願——明年的今天，他們還要一起看煙花，一起倒數，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因為這是他們的約定，是煙花下的誓言，是青春最珍貴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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