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剛推開家門，就被兩隻手一左一右拽進了客廳。許蒔夕和蘇雨卿像兩隻等待多時的獵豹，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蘇雨卿一把將林小雨按在沙發上，順手打開了客廳的主燈。她今天穿了件印著“八卦小天後”字樣的睡衣，頭發亂蓬蓬的，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你們怎麽在我家？”林小雨驚訝地看著兩個閨蜜，心跳還沒從音樂會的氣氛中平複，又被嚇了一跳。
    “阿姨放我們進來的，”許蒔夕解釋道，她穿著粉色小熊睡衣，手裏還捧著一包薯片，“我們說好要等你回來。”
    林母的聲音從二樓傳來：“小雨，你朋友等你好久了，我讓王姨準備了宵夜在廚房。”
    蘇雨卿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翻檢林小雨的手包，“快說快說，音樂會怎麽樣？晏時安今天穿什麽？有沒有牽小手？”
    “雨卿！”小雨紅著臉搶回手包，“我們就是去聽個音樂會...”
    “少來！”蘇雨卿雙手叉腰，“你知道我們等了多少個小時嗎？蒔夕連她男朋友的約會都推了！”
    許蒔夕點點頭，跟著起哄：“而且我們看了你發的照片，那地方根本不是普通音樂廳，是私人別墅吧？”
    林小雨這才想起自己中場休息時隨手拍了一張客廳的照片發在閨蜜群裏。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兩個閨蜜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圍著她轉個不停。
    “好吧好吧，”林小雨舉手投降，“但能不能去我房間說？在這裏太…”
    蘇雨卿立刻拽著她的胳膊往樓上拖，“正合我意！你的床更舒服！”
    三人在林小雨的床上圍坐成一個小圈，中間堆滿了王姨準備的宵夜——小蛋糕、水果拚盤和熱奶茶。蘇雨卿不知從哪裏變出一包瓜子，儼然一副準備聽長篇故事的架勢。
    “從頭開始，不許漏掉任何細節！”蘇雨卿磕著瓜子命令道。
    林小雨無奈，隻好從到達張家別墅開始講述。當她說到晏時安為她介紹每首曲目背景時，蘇雨卿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等等，你說晏時安懂古典音樂？那個“冰山總裁”晏時安？”蘇雨卿誇張地捂住胸口，“這反差萌也太犯規了吧！”
    “他小時候學過鋼琴，”林小雨解釋道，不知為何說起這個時心裏泛起一絲柔軟，“和張子謙是發小。”
    “張子謙！”許蒔夕突然驚呼，“是那個柏林愛樂的小提琴手張子謙？”
    林小雨點點頭，兩個閨蜜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天呐，晏時安居然認識這種級別的人物，”蘇雨卿喃喃道，“還帶你去他家的私人音樂會...”
    “重點是，”許蒔夕敏銳地指出，“他願意和你分享他的音樂愛好。男生隻有在很在乎一個女生時，才會展示這種私人愛好。”
    林小雨的臉又燒了起來，她低頭攪動著奶茶，想起晏時安在音樂會上專注的側臉，還有他解釋曲目時溫柔的聲音。
    “然後呢然後呢？”蘇雨卿迫不及待地追問，“中場休息發生了什麽？有沒有什麽浪漫橋段？”
    林小雨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交代：“他...幫我擋風，還給我披了他的外套。”
    “啊啊啊！”蘇雨卿尖叫著撲倒在床上，“這不就是偶像劇經典橋段嗎！外套呢？你沒帶回來？”
    “當然還給他了！”林小雨急忙說，卻不由自主地想起外套上殘留的雪鬆香氣。
    蘇雨卿突然抓住林小雨的手腕，“這個鐲子...你從戴上的那天起就沒摘下來過。”
    翠綠的玉鐲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林小雨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護住它，“這是晏奶奶送的...”
    “這可不是普通的禮物，”蘇雨卿輕聲說，“我查過資料，這種成色的翡翠鐲子，又是家傳的，在傳統意義上代表著...”
    “長輩的認可和祝福！”許蒔夕搶著說完，眼睛閃閃發亮，“晏家老太太肯定特別喜歡你！”
    林小雨想起音樂會上那些賓客看她的眼神，還有那位教授說的話——“這就是林家的小姑娘？果然和宋老夫人說的一樣標致！”
    “他們...好像都知道我是誰，”林小雨小聲說，“今天好幾個人都說晏奶奶經常提起我...”
    許蒔夕和蘇雨卿交換了一個眼神。
    “小雨，”許蒔夕溫柔地問，“你喜歡晏時安嗎？”
    房間裏突然安靜下來。林小雨能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聲。她想起在在國時兩次遇到他被他救時的場景，醫院裏他淩晨四點送來的參茶，想起音樂會上他談起音樂時閃亮的眼睛，想起他每次為她開門時放在車門上方的手...
    “我喜歡，”她終於小聲承認，“一開始隻是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但現在...我真的喜歡上他了。”
    “哇哦！”許蒔夕歡呼一聲，撲上來抱住林小雨，“我們的小雨終於開竅了！”
    三個女孩笑鬧成一團，枕頭大戰隨即爆發。當戰局暫時停歇時，林小雨的頭發已經鬆散，臉頰因為打鬧和害羞而通紅。
    “所以接下來怎麽辦？”蘇雨卿一邊整理被弄亂的頭發一邊問。
    林小雨咬了咬嘴唇，“順其自然吧...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
    “這還用問嗎？”蘇雨卿翻了個白眼，“他都帶你去見發小了！你知道男生帶女生見兄弟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林小雨好奇地問。
    “意味著他在認真考慮你們的關係！”蘇雨卿斬釘截鐵地說，“男生可不會隨便帶女生進入自己的朋友圈，除非他真的很重視這個人。”
    許蒔夕讚同地點頭：“而且從他為你做的這些事來看——準備節目單、介紹音樂知識、為你擋風...這些都是發自內心的舉動，裝不出來的。”
    林小雨心裏泛起一陣暖流。她想起音樂會結束時，晏時安站在星光下為她披上外套的畫麵，還有他眼中那種她讀不懂的情緒...
    “所以小雨，不如你主動點出擊？”蘇雨卿說道。
    “我沒追過人啊…”林小雨整理著自己的頭發。
    “交給我們！”蘇雨卿和許蒔夕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說道。
    夜深了，三個女孩擠在林小雨的大床上，許蒔夕和蘇雨卿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林小雨輕輕摸出手機，盯著她和晏時安的聊天界麵看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發了一條消息：
    【今晚謝謝你，我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發完她就後悔了——這麽晚了，他肯定已經睡了。但出乎意料的是，手機幾乎立刻亮了起來：
    【我也是，晚安。】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她的心像被溫水浸泡過一般柔軟。她將手機貼在胸前，嘴角不自覺地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