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五日，冬意已深，a大的校園裹上了一層銀霜，嗬出的氣都變成了白霧。
    生日的前幾天，她就隱約察覺到宋煜珅似乎有些“神秘”。他依舊會陪她自習，吃飯，散步，但偶爾會避開她接電話，或者在她靠近時快速切換手機頁麵。許蒔夕心裏猜到了七八分，卻也不點破，隻是配合著他的“保密”，心裏偷偷期待著。
    生日當天是周五，早上第一節就有課。許蒔夕剛走出宿舍樓，就看到宋煜珅已經等在那裏，手裏除了慣例的熱豆漿和包子，還多了一個小巧精致的紙袋。
    “早。”他走上前，將早餐和紙袋一起遞給她，耳根微微泛紅，“生日快樂。”
    “謝謝。”許蒔夕接過，心裏甜甜的。她打開紙袋，裏麵是一條柔軟的奶白色羊絨圍巾，觸感極其細膩溫暖，是她喜歡的簡約風格。“很漂亮，我很喜歡。”她當即就把圍巾圍上了，仰頭對他笑。
    宋煜珅看著她被圍巾襯得更加柔和的臉龐，眼神溫柔“今天課多，晚上……我有安排。”
    “好呀。”許蒔夕從善如流地點頭。
    一整天，祝福的消息就沒有斷過。父母的電話，閨蜜的禮物，室友和同學們的祝福，讓許蒔夕一整天都沉浸在快樂的氣氛裏。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宋煜珅準時出現在教室外。
    他沒有直接帶她去吃飯，而是牽著她，走向了學校附近一個頗有格調的文創街區。最終，他們在一家看起來像是私人畫廊的門口停下。門口掛著“暫不對外開放”的牌子，但宋煜珅徑直推開了門。
    裏麵燈光柔和，空間不大，牆上掛著一些攝影作品，布置得優雅而安靜。最引人注目的是，展廳中央的小圓桌上，擺放著一個精致的生日蛋糕，旁邊還有一束淡雅的香檳玫瑰。
    “這是……”許蒔夕驚訝地看向宋煜珅。
    “我一個朋友開的畫廊，今天借來用一下。”宋煜珅解釋道，語氣平靜，但微微閃爍的眼神泄露了他的用心，“這裏安靜。”
    沒有喧鬧的餐廳，沒有多餘的人群，隻有他們兩個人，和滿牆的藝術作品。
    點燃蠟燭，許蒔夕在宋煜珅的注視下閉上眼睛，許下生日願望。吹滅蠟燭後，宋煜珅遞給她一個扁平的包裝精美的禮盒。
    “還有禮物？”
    “嗯，看看喜不喜歡。”
    許蒔夕小心地拆開包裝，裏麵是一本手工製作的相冊。封麵是柔軟的皮質，燙印著簡單的日期和他們的名字縮寫。她翻開第一頁，呼吸微微一滯。
    相冊裏，不是普通的照片打印，而是一張張用專業相紙衝印出來的，充滿故事感的瞬間。
    有他們第一次在圖書館相遇時，她低頭看書的側影，她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拍的；有他們在自習室並肩學習的背影；有秋天鋪滿落葉的小路上，兩人牽手的剪影；還有不久前，他們在手工銀飾店，一起低頭打磨戒指的專注模樣……每一張照片下麵，都有一行宋煜珅清峻有力的字，標注著日期和簡短的心情。
    “這些……都是你拍的？”許蒔夕一頁頁翻過去，聲音有些哽咽。她從未發現，在那些平淡的日常裏，他默默用鏡頭記錄了這麽多屬於他們的點點滴滴。這些照片沒有刻意擺拍，卻無比真實動人，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和細膩的情感。
    “嗯，有些是別人拍到的，發到了論壇上我保存的。”宋煜珅看著她動容的樣子，輕聲說，“想幫你記住這些。”
    這份禮物，比任何昂貴的物品都更讓她心動。它承載的是時間，是關注，是藏在冷靜外表下那顆滾燙而細膩的心。
    “謝謝你，宋煜珅。”許蒔夕抬起頭，眼眶微紅，卻笑得很幸福，“這是我收到過最用心的生日禮物。”
    吃完蛋糕，兩人在安靜的藝術空間裏待了一會兒，欣賞牆上的畫作，低聲交談。直到天黑了下來，宋煜珅才送她回宿舍。
    快到宿舍樓下時，許蒔夕的手機響了，是家裏打來的視頻電話。她接起來，父母的笑臉出現在屏幕上。
    “寶貝女兒，生日快樂！”
    “謝謝爸爸媽媽！”
    “吃蛋糕了嗎？宋家那小子有沒有給你慶祝啊？”許母笑著問。
    “吃啦！他給我準備了好多驚喜呢！”許蒔夕開心地分享著，把攝像頭轉向旁邊的宋煜珅，“你看，他就在這兒。”
    宋煜珅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調整好表情，對著鏡頭禮貌地頷首“叔叔阿姨好。”
    屏幕那頭的許父和許母看到宋煜珅，臉上笑容更盛“煜珅啊，辛苦你照顧我們家蒔夕了。你們好好的，我們就放心了。”
    又聊了幾句，掛斷視頻，也正好走到了宿舍樓下。
    “今天開心嗎？”宋煜珅低頭問她。
    “非常非常開心。”許蒔夕用力點頭，圍巾下的小臉洋溢著滿足的光彩。
    “那就好。”宋煜珅抬手，輕輕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生日快樂，蒔夕。上去吧，外麵冷。”
    許蒔夕點點頭，轉身走上台階。走到門口，她像往常一樣回頭。宋煜珅還站在原地，路燈在他身上投下溫暖的光暈，他看著她，手指上那枚銀戒在燈光下微微反光。
    她心裏一動，飛快地跑下台階，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再次踮起腳尖，這次，輕輕地吻在了他的唇上。一個快速帶著輕柔的吻。
    “晚安！謝謝你的生日！”說完，她紅著臉，像隻受驚的小兔子，轉身就跑進了宿舍樓。
    宋煜珅完全愣在了原地，唇上那柔軟溫熱的觸感一瞬即逝，卻像一道電流竄遍全身。好半晌，他才緩緩抬手，指尖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這個生日，對於許蒔夕而言，沒有盛大的派對，沒有喧鬧的狂歡，卻有著獨一份被珍視的浪漫。而對於宋煜珅來說，女孩那個大膽而羞澀的吻，則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日回禮。
    冬夜雖寒，但愛意暖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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