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道：“他說的有道理。按西部的規則，我們應該在第三人的見證下槍鬥。你怎麽看？”
    黎譜歪嘴一笑，散發出一絲邪魅狂狷之氣。
    他知道林奇槍裏沒子彈了，所以才有此一說，想要趁機上子彈。
    “那就隨你的意吧。怎麽說也是老朋友了。”黎譜放下槍。
    林奇也放下槍，從口袋中摸出子彈開始填裝，愛勃趁機逃出生天。
    砰！
    林奇腦門忽然爆開一個大血洞，手中子彈灑落一地。
    黎譜將子彈退膛，把手槍插回槍袋，對地上的屍體說道：“我自願放棄西部槍手榮譽。”
    接著又對懵逼的愛勃說道：“我作弊，你可以宣布他獲勝了。”
    說完推開教堂大門，瞧見安娜正舉著左輪槍一臉緊張。
    “黎譜，你殺了林奇？”
    黎譜問道：“怎麽？難道不該殺嗎？”
    “不。林奇是邊境排名第一的槍手，你殺了他，以後你就是邊境槍手榜第一。將會有無數槍手來向你挑戰。”
    “那確實糟糕，我已經不是荒野大鏢客了。我隻想安安靜靜做一個神父而已。”
    “不想讓人打擾，也不是沒有辦法。”
    安娜替黎譜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領子，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令人聞風喪膽的西部七雄被人團滅了，除掉他們的是一個名叫愛勃的名不見經傳的新人槍客。
    有神父作為見證人和擔保人，愛勃領取大額賞金，竟然一舉成為了鎮上最有錢的富豪，以及邊境最有名氣的神槍手。
    連和他鬧分手的女朋友，也甩了胡子哥，重回愛勃的懷抱。
    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人生贏家。
    可惜這些錢他花得並不安寧，接下來上門決鬥的槍手絡繹不絕，自知老底的愛勃不敢應戰。
    幹脆以放牧為理由，雇傭了一群牛仔，成為了一個小農場主。
    時間流逝，又到了做彌撒的日子。
    黎譜蹬著拖鞋走進禮拜堂，頭發亂得和雞窩一樣，脖子上還被種滿了草莓。
    安娜比小田貢還要命，大洋馬身強體壯，一天平均都要有三場以上的高質量床戲，多虧他體質驚人，要是等閑人啊恐怕已經猝死了。
    腦中忽然閃過鄭敏智獲獎時的場景。
    黎譜虎軀一顫，唱道：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裏~
    真的要斷了過去~讓明天好好繼續~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憶那些過去~”
    “神父？神父？”
    黎譜在教友們的一聲聲呼喚中回過神，連忙翻開經書，在身前畫了個十字。
    “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阿門。我要進到天主的聖台前，乞求天主為我伸冤，救拔我於殘酷欺詐者之手。”
    教友：“阿門。”
    黎譜看了一眼下方空了一半的座位，一本正經地開始了儀式。
    距離團滅七雄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黎譜已經做好準備某一晚閉上眼時出現尾聲，接著第二天醒來已經在主神空間了。
    但這一天遲遲沒來，於是黎譜盡心盡責地幹著本職工作。
    前段時間還有個教友帶著兒子過來去皮雞，小男孩一看到黎譜就嚇跑了，黎譜也以缺乏消毒的理由把教友應付過去。
    不知道什麽原因，黎譜發現最近兩次彌撒的人越來越少了。
    這次竟然連資深信徒愛德華和露絲也沒來。
    黎譜做完儀式，散場的時候叫住一個教友問道：“露絲今天怎麽沒來？不舒服嗎？”
    教友搖搖頭：“不知道啊。”
    他正準備離去時，似乎想到什麽，神神秘秘地對黎譜說道：“神父，最近鎮上有人在發小紅書。”
    黎譜奇道：“小紅書？那是什麽？”
    教友道：“好像是其它教派的傳單，別的我也不知道。”
    “好的。謝謝你。”
    黎譜也沒太往心裏去，美國教派橫行，新教是主流，天主教也占一席之地，自二者發展出來的各種亂七八糟的小教派也有一百種甚至九十九種不止。
    說不定那邊的教義更符合露絲和愛德華的需求，他們改信了。
    反正都是一個娘胎裏鑽出來的邪教。
    其實黎譜近期也有了轉讓教堂，和安娜搬家去三藩市的打算。
    安娜姨媽十天沒來了，雖然不一定，但也給黎譜敲響了警鍾，總不能讓她在這個鬼地方住一輩子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黎譜提起這件事，安娜說起她昨天去鎮上買東西時發現的一件怪事。
    本地的農夫達姆在街上當眾打老婆，周圍一群人圍觀也沒人勸架。
    達姆也是信徒之一，是個窩囊廢，他家的家暴在鎮上也算薄有名氣。
    他老婆是有名的河東獅，嫌棄家裏男人不爭氣，整天對老公和兒子又打又罵，極盡侮辱。
    黎譜也勸過，但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沒啥用，記得他們一家上一次彌撒就沒來了。
    怪事當然是達姆這次竟然雄起了，把他老婆反家暴了。
    黎譜想了想說道：“可能是新仇舊恨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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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道：“他們兒子都快二十歲了，要爆發早就爆發了。他老婆被他打至跪地，門牙都掉了，我還聽見他說這是主的旨意。你可不會教唆別人施暴，是不是有其它教派過來傳教了？”
    黎譜道：“算了，管他們那麽多呢。你收拾東西，後天火車經過，我們去三藩市。”
    吃完飯，安娜收拾桌子。
    黎譜道：“最近太燥了。我去抓條響尾蛇，晚上我做蛇羹給你吃，潤一潤。”
    當然其實是小仙姑想吃，上次黎譜不是弄了條響尾蛇麽？
    他又鎮上買了隻雞，做了一次龍鳳羹後，小仙姑吃得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說韓國人可憐啊，能吃過什麽好的？
    黎譜一個廚房半吊子，會做的比她整個國家的菜都多。
    “那你小心一點。”安娜囑咐道。
    黎譜脫掉神父裝，換上襯衫牛仔褲，套上了靴子，腰間還掛著一黑一白兩把柯爾特左輪槍。
    據說這是他當年做大鏢客時的衣服，安娜一直隨身帶著。
    戴上帽子，黎譜離開了教堂。
    蛇這種東西最善於隱藏，總是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忽然給你來一下，證明自己的存在。
    但你如果真要主動去找的時候，又什麽都找不到了，仿佛它們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黎譜在野外溜達了一圈無功而返。
    當他回到教堂時，卻意外地發現了一群人正堵在教堂門口，和門內的安娜對峙。
    兩邊正在激烈爭吵，激烈到什麽程度呢？
    隻見安娜拔出左輪，連開三槍，打飛了三頂帽子。
    這群人頓時混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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