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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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妖受伏,天王元神便帶著法界回歸本體,黎譜身軀一震,睜開眼來。
他取下胸前十字架,說道:“貓妖,我基督法界有明辨善惡之能。令善者了空,惡者受苦。你接下來何去何從,就由天來決定吧!”
說罷,他將十字架對準了貓靈,等待地獄間生出吸力,將它攝入地獄中處刑。
貓妖緊張得崩了起來。
然而等待了數息,法界卻始終不見反應。
黎譜微微有些吃驚。
貓妖似乎想明白了什麽,忽然嚕嚕嚕笑了起來:“看來天也不覺得我有過錯。我本是獸類,肚子餓了吃人,就如人餓了要吃獸類一樣,是天經地義的。我卻和人不同,從未因自己的欲望做過同族相殘的事。
四百多年前,我在山裏出生,無憂無慮。獵戶張碩根聽聞吃我的肉可以多子多孫,就設下陷阱來殺我。他無兒無女,吃了我的肉便生出兒子來。他一貧如洗,賣了我的皮毛就發了大財。天王,他害我在先,子孫又拜我所賜,我要收回我的東西,有什麽過錯嗎?”
黎譜感歎道:“沒想到你一頭野獸,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道理。”
貓妖道:“人自稱萬物靈長尚有像我們獸類的,我們獸類出幾個像人的又有什麽奇怪呢?天地鍾靈的,也並非隻有人啊。”
黎譜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地獄間不收這條貓妖,他就不好再痛下殺手。
但放了它也不行,它獸性難馴,放虎歸山必然生靈塗炭。
這時小仙姑說道:“既然它是靈體,家裏少隻寵物,把它放家裏養吧。”
黎譜也覺得有道理,就問貓妖:“你以後願意跟著我嗎?”
貓妖落淚道:“如果我四百年前能遇到天王該有多好。”說著,匍匐了下來。
黎譜心生惻隱,為之一歎,貪嗔癡毒因緣而生,世間有情萬物又有誰能逃過呢?
正要將它引入法界時,貓妖忽然暴起,撲向了惡鬼附身的法師。
惡鬼本就被黎譜的雷法打得奄奄一息,毫無抵抗地被貓妖撲食。
貓妖得了一些法力,立即化作妖風逃出窗外。
“狗才做你的寵物!不讓張家絕後我死也不痛快!”它的叫聲遠遠傳來。
黎譜大怒:“這叼貓好狡猾!你不講信用在先,那我也不用和你守承諾了!和真亞理,把它抓回來燉龍虎鬥!”
修女倆化作陰風追去。
此時除了黎譜以外,生人就隻剩一個暈倒的小女孩,以及那對有了肌膚之親的男人了。
後生仔推開胖法師,流淚道:“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麽?”
胖法師茫然道:“我記得打了個冷顫,好過癮啊。”
後生仔掩麵大哭。
黎譜一手夾起小女孩,一手扛起風水華離開別墅,將私密空間留給了二人。
沒走幾步,就有一輛私家車開來,停在別墅門口。
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小老頭,一個中年太太。
黎譜認出二人一個是驃叔,一個是鋒味他媽。
驃叔一看到黎譜抱著昏迷的小女孩,頓時急眼了,從車後備箱拿出一根棒球棍,威脅道:“你快放開我女兒!”
黎譜將小女孩放到地上,退開一段距離說道:“我沒有惡意。隻是你家出了點狀況,所以我帶你女兒出來。”
驃叔一臉戒備,鋒味他媽連忙抱起小女孩,搖醒了她:“小妹!小妹!”
“媽媽!有妖怪!”小女孩一醒過來就抱住媽媽大哭。
她吸引了夫妻二人的注意,黎譜健步如飛,跑進了破廟中。
隻見貞子附身蜜桃成熟時,還在全力給佛跳牆療傷,不過蜜桃成熟時的臉色煞白,顯然是人小體弱,遭不住那麽強的念力了。
“貞子回來。”
黎譜在蜜桃成熟時額頭一拍,貞子回歸法界,她軟綿綿暈倒過去。
黎譜將風水華放在佛跳牆邊上,又把蜜桃成熟時拖到廟門口坐著,接著繼續發力為佛跳牆療傷。
貞子道:“他失血過多,傷治好還要把他送到醫院輸血才行。”
黎譜想到驃叔的車,尋思救人借用,他應該不會介意。
想什麽來什麽,驃叔夫妻尋到了這裏,當他們看到暈倒的蜜桃女兒,以及地上的妖怪風水華,忍不住發出驚呼。
黎譜道:“現在你們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是有妖怪的。但這個人不是妖怪,他是被妖怪害成這樣。”
兩夫妻喚醒蜜桃女兒,蜜桃女兒因是受的善僮,經曆的一切都曆曆在目。
便將看到一切都告訴父母了。
原來這一家子是新搬來這裏的,有人警告過他們這裏是凶宅,他們這兩日也已經經曆過不少怪事,但是他們不相信是撞邪了。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驃叔幫忙將佛跳牆送去了醫院,隻剩下貓頭人身的風水華還倒在他的師門法壇前昏迷不醒。
黎譜詢問施施:“你見多識廣,有沒有遇到過這種人妖化的事?”
施施伸手往黎譜褲兜裏掏煙:“世上哪有那麽多妖怪啊。這段時間把我幾百年的妖怪都碰完了。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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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煙兩個人抽,一個月早沒了。要抽蹲下抽雪茄吧你。”
黎譜對貓頭華也是無計可施了。
不久貓頭華從昏迷中醒來,想要張嘴說話,發出來的卻是貓的嗚哇怪叫。
他拿出鏡子一照,一頭就朝柱子撞了過去。
好在黎譜眼疾手快攔住了他。
貓頭華喃喃道:“喵嗚哇哇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今日我手震,今日我心痛。為什麽會這樣?我一心向善,卻落到這種下場。為何上天你要給我這種折磨?我究竟做錯什麽?我到底做錯什麽了?神父……神父……你告訴我呀!)
黎譜歎道:“華仔啊。我聽不懂你說什麽啊。”
他摸摸貓頭華的貓頭,十分惋惜這個少見的正道法師善遭惡報,竟然會落到這般境地。
“性空不是虛,富足亦非實。善惡本無報,功德是良知。”
聽到這首詩,貓頭華熱淚決堤,仰天長嘯:“嗚哇呀————”
黎譜陪在一旁,他可以感受到貓頭華的悲傷,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當人絕望到極點,反而會笑起來。
就在黎譜擔心貓頭華精神崩潰,從此走上邪路時,廟外忽然響起了貓叫春的嗚咽聲。
一隻發情的母貓走進廟裏,在貓頭華腿上蹭來蹭去,眼神含情脈脈。
貓頭華貓軀一震,沉默半晌後,對黎譜道:“喵喵喵。”
神父你先出去一下。)
黎譜虎軀一震,雖然他依舊沒聽懂,但是他從貓頭華的眼神中,讀懂了他的意思。
因為他每次遣開修女時,也是這個狀態。
黎譜道:“一晚上夠了吧?我明天來找你。”
貓頭華:“咪咪咪。”
不用,給我兩分鍾就好了。)
可惜黎譜聽不懂,離開破廟後直接回教堂了。
等他第二天返回破廟,貓頭華已經不見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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