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師父，你要不要去搞兩本武功秘籍練一下？”
    “隨緣吧。錦上添花的東西，可有可無。”
    武功威力再強強不過他的光線技能，牛逼吹再大大不過他的法天象地，對他而言不過就是給人間體加幾種特效罷了。
    更何況他自己發明了萬劍歸宗和不滅金身的特效，已經夠帥了。
    趕了一路，他們終於來到開封府，在入城的一瞬間，黎譜腦海中忽然多出一幅景象。
    那是從上帝視角俯瞰，一座巨大的城池有五分之一發生了地陷，引發其它地區房屋跟著坍塌，哀鴻遍野，死傷慘重。
    “這是我預知到的畫麵，就在明天晚上十一點。”貞子說道。
    黎譜有了確切的時間，就更好處理了：“我代表開封府的老百姓謝謝你，你是人民的好貞子。”
    貞子的臉紅撲撲的。
    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麵無私辨忠奸。
    說到開封府的地標級別人物，中國人民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包黑炭，以及他手下的展昭、公孫策、張龍趙虎王朝馬漢靚仔團。
    還有龍虎狗那三把大鍘刀，把王、士、民三個階級劃分得清清楚楚，又一視同仁地鍘，不免令人情緒複雜。
    可惜刑不上士大夫，這三把鍘刀最終也不過是平頭老百姓對公平的一種美好意淫罷了。
    黎譜這趟來府衙，是準備上碗迷魂湯給大人過過癮，現任權知開封府要是包拯，那黎譜還真不好意思下手，好在並不是。
    開封府府衙中。
    權知正與一個美妾吟詩作對，冷不防就有一男一女出現在他麵前。
    男女嘴裏叼著煙，二手煙搞得這裏烏煙瘴氣。
    權知十分生氣，自然而然發出官威來，斥道：“來者何人？擅闖府衙，為何無人通報本官！”
    那男子道：“我不是人。”
    權知喝道：“胡言亂語！你不是人，難道是鬼嗎！”
    “大膽！”女子厲喝道，“小小權知，瞎了你的狗眼！竟然不識新安江紅塔山黃鶴樓寬窄玉溪利群真君當麵！”
    “真君？”權知怒極反笑，“哪裏來的癲人，來人！來人！”
    男子額頭倏然睜開第三隻眼，眼中發出一道霹靂，將權知麵前的字畫劈毀。
    與此同時，周遭雷音大作，將權知和他的小妾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兩股戰戰。
    男子道：“本君今日下凡，是來知會你一聲。西王母不滿人間的皇帝篤信妖道，特令開封府下的地龍翻身，以刑罰相警示。不過西王母又不願生靈塗炭，故而命我前來相告，要你在明日酉時以前疏散百姓到城外。若百姓得存活，記你大功一件。若有百姓因此喪命，罪過亦一並算你頭上！”
    權知嚇得口不能言，隻得諾諾應下。
    “你好自為之。”
    男子放下最後一句話，與女子化作兩道雷光射入天空，消失不見。
    天空又是一聲雷響。
    權知和小妾猛然驚醒，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在庭院中睡著了。
    權知長長吐了口氣，原來不過是黃粱一夢。
    小妾忽然結巴道：“大、大人……這畫……”
    “什麽？”
    權知順著小妾所指看去，隻見案台上的字畫已經變成了紙灰，而案台的邊沿，也多了一道焦痕，正閃爍著火星子。
    正如夢中被霹靂擊中的景象。
    權知倒吸一口涼氣，再看小妾驚恐的模樣，下意識問道：“你剛剛夢到什麽了？”
    “妾夢見一位、一位……新安江紅塔山黃鶴樓寬窄玉溪利群真君。”
    開封府一處客棧中，黎譜與施施元神歸位。
    黎譜睜開眼，看見貞子正拿著相機站在窗邊，用鏡頭對焦過往的行人。
    他上前問道：“路人有什麽好拍的？”
    貞子臉上帶著喜悅之色：“我覺得很有意思，鏡頭下每個不同的陌生人，都像發現一個新的世界。”
    黎譜靜靜地站在一邊，沒想到貞子竟然拍照拍悟道了，頓悟來得總是那麽突然。
    大道萬千，沒有唯一正確的真理，真理在每個人的心中自然而生，令你進入一心一意，平靜安樂的狀態，就是彼時的真理。
    佛法求寂滅，其實隻是釋迦摩尼自己的道，他受盡苦行的磨難，感受人間皆苦，就覺得寂滅安樂。
    道法求清淨，也是老聃自己的道，因為他覺得人道不仁，損不足以奉有餘，還不如小國寡民老死不相往來，所以守中是一種安樂。
    莊周秉承著一顆赤子之心，活著貴己養生，死了從容灑脫，對他來說虛靜逍遙是一種安樂。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人與人不同，道也不同，不能死求，更不能一概而論。
    就像超市裏的商品琳琅滿目，每個人需求的商品不一樣，唯一相同的就隻有花錢去買這個行為，也就是求道的方法論。
    學我者生像我者死，不重方法而若隻是一味盲目地去追求先賢的道果，先賢說薯片好吃，你明明覺得不好吃也要裝作好吃，不能照明本心，即為機械唯心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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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道是自然而然發生的，是絕大多數人都會在不同階段經曆的心靈狀態，並不會出現什麽天地異象。
    貞子還是如往常一樣，除了黎譜發現她悟道，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隻是覺得莫名其妙地開心舒暢，以往許多不通的念頭都被拋棄了。
    黎譜陪在她身邊，與她分享悟道的安樂喜悅。
    不久後天上掠過驚叫的鳥群，街道上也有過街老鼠朝城外逃躥。
    這是地震地陷發生前的征兆，百姓還猶自不知。
    黎譜看向府衙方向，他能做的已經做了，這幾十萬人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權知的一念之差了。
    時間來到第二日。
    這天一早，黎譜正摟著貞子睡大覺，被路人的尖叫吵醒。
    他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
    “嗯……”
    貞子腦袋往他懷裏鑽，又把他按回床上，手在被窩裏摸索著。
    “外麵是蚯蚓從地裏出來了，它們大早上真活潑。”
    “那讓它回地裏去？”
    “嗯……”
    沒過一刻鍾，外麵鑼聲大響。
    一人喊道：“近日城中異象，乃是昆侖山西王母顯聖。官家有命，在四郊設下祭台，特召全城百姓出城祭祀，酉時之後還留在城裏的，一律問責！”
    兩代皇帝都是道君皇帝，民間自然迷信成風，官員不務正業，帶頭祭祀天神的行為也變得合情合理起來。
    辦得好甚至會受到小皇帝的表彰，加官進爵。
    得知權知辦事，黎譜心裏懸著的石頭就落地了。
    蚯蚓喜濕惡燥，之所以出土，本質上還是土地太幹燥了。
    隻要讓土地濕潤起來，它們自然鑽進土裏了。
    在權知的帶頭動員下，開封府百姓成功在酉時以前疏散幹淨，匯聚到了城外四郊，舉行直至天明的祭祀。
    等臨近貞子預測的時間時，城中一戶人家的花瓶忽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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