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從迷霧裏走出來，這是一個圓臉的呆萌女孩，穿著一身黑色高中校服。
    小仙姑。
    黎譜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之色，道：“變個假玩意出來就想騙我，你是不是太小瞧我的理性了？”
    “嘻嘻嘻嘻……”
    小醜那顆邪惡的腦袋從小仙姑的肩膀後麵伸出來：“我愛德裏。就像你愛她。離開吧，離開我的家鄉，我會告訴你你該去的地方。”
    “這是你的家鄉？”黎譜仿佛聽到一個世紀笑話，“你不是地球生物吧？”
    小醜道：“美國人也不是美洲的土著啊。”
    “你他媽的。”
    這一軍將下來，邏輯無懈可擊，黎譜直接被懟得啞口無言，隻得開始耍橫。
    “你真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大千世界，你真的可以找到我要找的人？我怎麽不信呢？”
    “口桀口桀口桀……”
    小仙姑的身影消失，小醜身後的迷霧再次變幻，黎譜看見在一片荒蕪的天地間，矗立著一根純黑的柱狀物。
    小醜道：“它叫黑暗塔，是宇宙中洞穿所有維度的唯一之物。隻要你登上黑暗塔，你就可以在那裏找到所有你想要的。而我可以送你去黑暗塔所在的地方。”
    黎譜拒絕道：“我不相信你。”
    小醜仿佛洞悉了黎譜的所思所想，低笑道：“你不相信我？還是執著於你那毫無意義的人類身份認同？當你可以自由行走於時空夾縫，你真的認為自己還是一個‘人類’嗎？其實你應該明白，你和誰才是同類。”
    這番話莫名觸怒了黎譜，黎譜怒目圓睜，迸發出念力洪流，將眼前的迷霧衝散。
    小醜潘尼懷斯隨之消失不見，但它的聲音並未消失。
    “你我降臨在物質界，以受約束的形態作為承載。你可以是人，我也可以是人。我是怪物，你也一樣是。如果拋開人的形態，你藏在底下的本體到底是什麽模樣？雅、威、老、君。嘻嘻嘻嘻嘻嘻……”
    它淫賤的笑聲回蕩十多秒後，戛然而止。
    “他媽的宇宙人。”
    黎譜按下怒意，若非劍匣被他留給傅清風防身了，剛才非得往小醜嘴裏塞幾顆雷公不可。
    不久之後，教堂外熱鬧起來。
    原來是尼古拉斯太太帶著他兒子凱奇的物件來了，隨她而來的還有一群看熱鬧的八婆。
    黎譜立即開始擺譜，顯出雅威老君的形象，令這些八婆個個沐浴在老君的榮光之下。
    入侵美洲的歐洲清教徒將這裏的印第安人屠殺幹淨後，建立了德裏鎮，這些鎮民祖上都是信教的。
    即便有一部分現在不信了，祖傳的聖經多少也都看過點。
    黎譜沒有宣告名號，但在他的極力暗示下，這群鎮民自己就認出了黎譜的身份，開始驚慌失措起來。
    深怕雅威老君因為她們背棄信仰而怪罪她們。
    但雅威老君並沒有怪罪她們，反而露出了老父親般慈祥的微笑，伸出手示意尼古拉斯太太將物件交到他手上。
    對兒子的強烈思念，尼古拉斯太太勇敢上前，交出物件，哭道：“請無所不能的主救拔我等於危難。”
    黎譜麵露微笑，微微點頭。
    雅威神功——老君點頭！
    尼古拉斯太太在雅威神功下哪有半點抵抗能力，心中升起無窮的希望，號召其她鬼婆一同在教堂的長椅入座。
    又過不久，海靈頓牧師也回來了，他帶來了幾十個人，有男有女，都是這一年丟失小孩的家長。
    “世界唯一的權柄者，願您的國降在地上，頌揚您的聖名如在天上！”海靈頓牧師單膝跪地，讚美道。
    黎譜拿起掃把置於他的肩頭：“太平天國的榮光同樣照耀著你，我令你在地上暢行無阻，將雅威正法廣傳，我的宣傳部同誌。”
    牧師精神為之一振，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榮耀感來：“雅威號令，使命必達！”
    這一幕令家長個個驚疑不定，有人大著膽子問道：“牧師說神將展露神跡，令我們的孩子回家。是真的嗎？我們少讀書，你不要騙我們！”
    海靈頓牧師喝道：“大膽！你敢這樣和他老人家說話，你知道他是誰嗎？”
    牧師在地方上還是很有威信的，家長們被他氣勢所迫，不敢再議論紛紛，根據牧師的安排依次落座，隻是將信將疑地看著台上的黎譜。
    黎譜掃視眾人，老君之氣散發開來，威嚴令所有和他目光相接的人都渾身一凜，下意識坐直身體。
    “你們不必知道我是誰。隻需要知道一件事，在德裏鎮這片開滿惡之花的大地上，魔鬼在地下呢喃，邪惡的力量籠罩了天空。你們的孩子，所有德裏鎮的孩子，都已陷入危險。”
    一絲絲真仙大藥從黎譜的毛孔中散溢出來，配合著黎譜的念力和言語，這劇毒的毒藥在特定的環境下成為了救人的解藥，將鎮民們從渾渾噩噩中叫醒。
    接著，一幕又一幕小醜誘拐吞吃小孩的幻境出現在他們麵前，鎮民們發出了恐懼、悲哀、憤怒、絕望的嚎叫。
    一絲絲血色的念力從他們腦電波中散溢出來，在雅威念力的引導下，隱隱匯聚成了一隻遊蕩在德裏鎮上空的複仇幽靈。
    黎譜即便沒怎麽看過《小醜回魂》，對這個熱門ip也被動多少有過一些了解。
    潘尼懷斯據說來曆不小，是多元宇宙級別的邪神，看似很強，實則也很弱。
    它遇弱則強，遇強則弱，最怕有勇氣有信念的敵人，這也是所有缺少實體的心靈生物的通病，隻能依靠情緒獲取力量，固然可以在心靈界為所欲為，但到了物質界便必受物理規則所限製。
    潘尼懷斯寄居在德裏鎮已經不知道多少年，它的心靈力量早已覆蓋了整座小鎮，為了更加方便掠食，它的念力會侵擾所有鎮民的意識。
    令他們平時對孩子漠不關心，忽視孩子們的求救和異化，還會令他們失去對潘尼懷斯認知的概念，即便古怪的事件連續不斷發生，他們也全然不會聯想到鎮上寄居著這麽可怕的怪物。
    直到孩失去子時，巨大的悲痛才會令他們稍稍清醒過來少許。
    從專業角度來說，畢竟是在人家苦心經營了不知多久的地盤，強龍難壓地頭蛇，要對付這東西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潘尼懷斯既然是異次元生物，那麽必然擁有自己的法界，棲息在無法被常人觀察到的陰陽界之中。
    而要對付陰陽界，最穩妥的方式就是集中人民信念，把雅威法界先搞出來。
    潘尼懷斯本來就是欺善怕惡的東西，德裏鎮覺醒並憤怒的人越多，它的力量就會越衰弱，而雅威法界也會變得更強。
    到最後雙方氣勢彼弱我強到極點時，不用開打，潘尼懷斯便樣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