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譜眼睛一眯，手臂四十五度前伸，肅然道：“q、”
    “槍在手，跟我走！殺魔鬼，得永生！”海靈頓牧師手臂四十五度前伸，激情四射地高喊道。
    黎譜不爽地瞥了他一眼，海靈頓牧師渾然不知，衝在前麵一副領導做派。
    “衝啊！”家長們跟在牧師和稻草人後麵，形成一道複仇的洪流。
    沒多久，警笛響起，幾輛警車開到，從車上下來十多個警察。
    他們全都手拿防暴槍械，在鮑裏斯警長的帶領下加入複仇大軍。
    “我親愛的同誌們！我們是德裏的警察！是德裏人民身前的鋼鐵城牆！讓我們走在人民的前麵，為他們鏟除路上的一切阻礙！”
    鮑裏斯警長大手一揮，慷慨激昂地高喊道。
    他的手下警察全是一臉懵逼，但是領導下令了，他們也隻能照做。
    在稻草人的帶領下，複仇大隊殺到了郊區的下水道出水口。
    下水口和山中一條小溪相連，工廠、生活汙水都在這裏匯聚，把小溪染得發藍，散發著刺鼻的惡臭。
    稻草人站在這裏，駐足不前。
    人群分開兩邊，牧師神色肅穆地緩緩走出，拿起胸前的十字架親吻了一下：“地獄之門就在眼、”
    一隻手從他後麵伸出來，按在他臉上把他推到一邊。
    “別老是走在我前麵，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你是雅威老君。”黎譜冷然道。
    “是是。”牧師連忙點頭哈腰。
    黎譜走到下水道口麵前，裏麵漆黑一片，除了細微的水流聲，什麽也沒有了。
    但這隻是普通人的感官，以超自然的感官去感知，就能感應到黑暗後麵的本質是什麽。
    是陰陽界。
    而這陰陽界隨著憤怒的人民到來，正緩緩向內退縮。
    “利用和平演變的方式分化孩子和大人，讓他們孤立在個人的困境中，用片麵的人性展現你的張牙舞爪。你之所以躲在小鎮的下水道裏，也是明白到自己很弱小，無法麵對人類意誌的集合體吧？”黎譜說道。
    而自他到來，陰陽界退縮的更快了，黎譜的耳邊也響起潘尼懷斯的尖叫。
    “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隻有黑暗塔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也隻有我可以帶你去黑暗塔！我隻要你離開這裏！離開我的地盤！”
    “我說過了，我不信任你。”
    黎譜雙手一合一分，老君斷頭刀出現在掌心，一記小黎飛刀將陰陽界切開通道入口。
    接著手指朝前一指。
    牧師和警長帶頭衝鋒，高聲唱起戰歌：“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向著吃人的魔鬼開火！讓一切惡勢力的存在死亡！向著太陽向著雅威，向著德裏鎮，發出萬丈光芒！”
    百號人集合帶來的勇氣是無與倫比的，眼前的肮髒和黑暗嚇唬嚇唬個人還行，根本無法阻擋集體被激發出來的血性。
    潘尼懷斯雖然是邪神，但就和黑天一樣，作為第四維生物，無法直接在物質界生存。
    生存環境極度依賴於人類的精神世界，人類孤立、絕望時，它就強大；人類團結、共情時，它就弱小。
    在人類的世界，即便七個鼓起勇氣的小孩都可以將這個多元宇宙邪神擊倒，更何況是上百個憤怒的大人？
    潘尼懷斯想不到雅威老君人一到就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根本沒有任何協商就直接開戰。
    它試圖用恐怖的幻象嚇退複仇者們，但複仇大隊雄赳赳氣昂昂殺入法界，意誌高度統一，所過之處燃起熊熊火焰，將沿路一切幻象燒毀。
    這隻異次元的真老虎，在人民洪流麵前，頃刻變成了紙老虎，被一路殺穿到老巢。
    隻見一處巨大開闊、不該出現在下水道中的空間出現在眾人麵前。
    空間的正中央，數以百計的人如同氣球一樣漂浮著，不知生死。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大人，卻沒有被吃掉，可見他們身上不具備讓潘尼懷斯產生食欲的恐懼情緒。
    “哦！我的主啊！這是怎麽回事？”牧師在身前劃著十字，問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黎譜道：“德裏鎮的人民被魔鬼用詭計分化，這些人都是識破魔鬼詭計而遭到迫害的烈士。他們想要拯救孩子們，可惜獨力難支。”
    眾人聞言，一齊向烈士們獻上崇高的敬意。
    稻草人跑到空地中的一麵井前，指著井口蹦蹦跳跳。
    “魔鬼就在井下麵。”
    忽然一支利爪從井口鑽出，將稻草人紮了個透心涼，拖入井中。
    “凱奇！！！”
    尼古拉斯太太像發了瘋一樣衝到井邊，朝著井中開槍。
    當她打光兩發鳥彈時，井中再次鑽出利爪，向她發動襲擊。
    好在警長鮑裏斯眼疾手快，先一步開槍打斷了爪子。
    爪子噴射出黑色的漿液，發出滋滋怪叫，嗖一下鑽回井中。
    黑色漿液一部分落到地上，將地麵腐蝕得冒起青煙，另一部分濺到尼古拉斯太太身上，她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腐蝕得沒了半個身子，去見她的凱奇了。
    這恐怖的一幕可是把其他人嚇到了。
    剛才還團結一致氣勢洶洶，是因為身後有雅威老君做靠山，以為可以戰無不勝。
    現在真出現死人了，有一部分人反而開始退縮了。
    尤其是當有人問出“誰第一個下去”這種誰做出頭鳥的問題時，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
    原本帶頭的牧師和警長，這倆沒有喪子的切身之痛，眼看這麽危險，雄心壯誌也沒有了，默默退到隊伍後麵，像極了兩個投機分子。
    沒有人帶頭，隊伍就前進不了。
    連帶著雅威法界也跟著縮圈了，這代表他們的複仇欲望不強烈了，如此一來，潘尼懷斯的魔力反而開始上漲了。
    黎譜無奈地歎了口氣，除魔不是請客吃飯寫文章這種雅致的事，你們手上槍都拿起來了，就應該做好流血犧牲的準備。
    要知道你們守護的是你們的小鎮、你們的孩子，不是雅威的小鎮、雅威的孩子，怎麽可以在這時候退縮了？
    如果我走了，你們怎麽辦？
    這時候黎譜隻能放棄培養這些人的戰鬥意誌，化身成為把屎把尿的雅威保姆。
    黎譜來到井邊，老君之氣散發開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後，說道：“全都跟我下來。”
    說罷他縱身跳入井中。
    牧師立刻站出來，高喊道：“雅威老君會保護我們不受魔鬼侵害！大家跟我來！”第二個跳下去。
    警長也不甘落後，第三個跳進井中。
    複仇大隊有了主心骨，複仇的信念再次旺盛起來。
    接二連三地跳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