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墟集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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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墟集西街的晨霧彌漫,空氣中彌漫著油條的香氣。阿七蹲在“坎離包子鋪”門口,嘴裏啃著一塊芝麻餅,眼睛卻盯著隔壁的卦攤。
突然,一陣爭吵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阿七轉過頭,看到卦攤的張老頭正舉著一根泛青的卦簽,滿臉怒容地對一個人吼道:“昨兒個剛刻好的震卦簽,怎麽就變成噬嗑卦了?”
張老頭的聲音在晨霧中回蕩,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錢十五慢悠悠地走過來,手裏捏著一個包子,黑綢長衫的下擺沾著一些麵粉。他看了看張老頭手中的卦簽,嘴角泛起一絲微笑:“老張頭,你這簽筒裏混進蠱蟲了。”
說著,錢十五伸出手指,在卦簽上輕輕一抹。令人驚訝的是,那原本附著在卦簽上的黏液突然扭動起來,竟然變成了古老的《連山》殄文。霧氣中,隱約閃過半張青銅儺麵的虛影,阿七的脖頸處,那塊一直隱藏在衣領下的胎記突然刺痛起來。
就在這時,蘇曉曉提著藥箱從旁邊路過。她的目光被卦簽上的黏液吸引,立刻停下腳步。隻見她腕間的“義”字蠱蟲突然躁動起來,像是感受到了什麽危險,猛地撲向街角的餛飩攤。
餛飩攤的竹簾被掀起,眾人驚訝地看到攤主的女兒正站在那裏,她的手腕上纏著青紫的卦紋,手中還握著半截卦簽。她似乎沒有察覺到眾人的目光,正專心地將那半截卦簽碾碎,然後拌入餡料中。
"叮鈴——"一聲清脆的響聲,仿佛來自幽冥地府,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月無痕正全神貫注地在南巷修補一隻龜茲銅勺,她腰間的銀鏈仿品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起來。
與此同時,井台邊洗衣的吳嬸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井裏……井裏有娃娃哭!"這突如其來的喊聲,猶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讓原本安靜的小巷瞬間騷動起來。
眾人聞聲紛紛趕來,隻見那口古井的井水已經漫過了井沿,原本覆蓋在井口的青苔也被水浸濕,顯得濕漉漉的。錢十五見狀,毫不猶豫地拋下一枚係著紅繩的銅錢。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那枚銅錢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沉入井底,而是懸停在水麵上方三寸處,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了一般。
"這是……《水經注》篡改的殘頁在作祟。"錢十五麵色凝重地說道。他的黑發間,原本凝結的霜花卦簽突然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瞬間化作一把鋒利的長劍,直直地刺入水麵。刹那間,水花四濺,一股惡臭撲麵而來。眾人定睛一看,隻見那半截腐爛的儺麵正隨著水花一同浮出水麵。
"小心!"就在這時,陸昭的建木根係如同閃電一般迅速伸出,緊緊纏住了即將墜入井中的阿七。而在井底,一個紅色的傘影若隱若現,傘骨上赫然掛著一對十五年前沈墨心遺失的霜花耳墜。
就在眾人驚愕之際,蘇曉曉的蠱蟲突然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猛地反噬起來。隻見那些原本溫順的蠱蟲瞬間變得狂暴無比,它們瘋狂地撕咬著蘇曉曉手中的銀針,眨眼間,那根銀針便被染成了赤紅之色。
子夜時分,萬籟俱寂,整個卦墟集都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然而,就在這靜謐的時刻,卦墟集東頭卻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嗩呐聲。那聲音婉轉悠揚,卻又透著一絲詭異,仿佛是來自幽冥地府的哀樂。
阿七心生好奇,忍不住跟著錢十五一同翻上屋頂,想要一探究竟。當他們居高臨下地望去時,隻見一支紙紮的迎親隊伍正緩緩地走在街道上。那隊伍中的紙人個個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生命一般。而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這支迎親隊伍竟然正不緊不慢地朝著蘇曉曉的醫館走去,並且輕輕地叩響了醫館的大門。
“是噬親卦紋操控的傀戲!”錢十五麵色凝重,他毫不猶豫地咬破指尖,將鮮血滴落在瓦片上,然後迅速用手指蘸著鮮血,在瓦片上畫出了一道《歸藏》辟邪卦。
就在錢十五畫出辟邪卦的瞬間,原本還在舞動的紙人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停了下來。緊接著,紙人毫無征兆地自燃起來,眨眼間便被熊熊烈火吞噬。
待火焰熄滅後,灰燼中竟然露出了半片染血的《孝經》殘頁。眾人驚愕地看著這一幕,一時之間都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就在這時,月無痕手中的銀鏈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猛地收緊。月無痕臉色一變,急忙喊道:“東南巽位!”
眾人聞言,紛紛朝著東南方向追去。他們穿過狹窄的小巷,越過斑駁的牆壁,最終來到了一座卦神廟前。
這座卦神廟看上去有些破舊,廟門緊閉,四周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眾人推開門,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麵而來。
進入廟內,他們發現神像背後的牆壁上,竟然刻著一道“未濟”卦紋。而此時,那道卦紋正不斷地滲出血跡,仿佛是被什麽東西侵蝕了一般。
眾人正驚訝間,阿七突然發出一聲驚叫。眾人轉頭看去,隻見阿七的儺麵胎記不知何時突然顯形,並且散發出一種詭異的光芒。那道光芒如同一隻無形的手,將神像背後的血跡吸了過來,然後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幅《推背圖》讖語:“金烏墜地,子午倒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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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驚愕不已的時候,沈墨心留下的長明燈突然毫無征兆地熄滅了。燈油仿佛被某種力量控製著,緩緩地流淌下來,最終在地上凝成了一滴紅傘少女的淚滴形狀。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眾人麵麵相覷,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
就在這時,清晨的藥廬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一個驚恐的聲音喊道:“蘇大夫救命啊!”
眾人急忙打開門,隻見養蠱人趙四抱著一個陶罐,滿臉驚恐地衝了進來。他的掌心正被一隻“禮”字蠱蟲瘋狂地啃噬著,而那隻蠱蟲的身上,竟然也刻著一道與神像背後一模一樣的“未濟”卦紋。
蘇曉曉的銀針剛觸到蠱蟲,整個藥櫃突然震顫。裝著"仁義禮智信"五蠱的青瓷罐同時炸裂,蠱蟲在空中拚成《連山》噬親卦象。錢十五甩出包子鋪的擀麵杖,杖身浮現《歸藏》鎮煞卦紋。
"是補天陣的餘波。"月無痕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的"坎離相濟"紋路:"七大惡念未淨,卦墟集已成惡念鼎爐。"
中元夜,卦墟集家家閉戶。阿七蹲在卦神廟飛簷上啃梅幹,看見八百青銅儺麵從地脈滲出。每個儺麵瞳孔都映著《推背圖》讖紋,正朝通天梅樹匯聚。
錢十五的黑發突然暴長,發絲纏住梅樹枝幹:"是初代洞主殘留的癡念!"梅樹突然開花,每朵臘梅都變成紅傘少女的臉。月無痕的銀鏈絞碎儺麵時,碎片卻化作《河洛精蘊》殄文貼滿街道。
子時三刻,所有異象突然靜止。沈墨心的虛影從長明燈中走出,指尖沾著燈油在虛空寫道:"七日後,未濟卦眼。"阿七的胎記突然灼痛,梅樹根係下緩緩升起半截冰棺——棺中初代洞主的右手,正捏著紅傘少女的霜花發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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