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無極，滅！”
    隨著聲音，一個白袍男子從空中落了下來。
    他點出一指，把地麵上的六七個怪物化為灰燼，然後攜起已經看不出人樣的小路，飛向山頂法陣之中。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天門宗掌門藍羽。
    他本來和山中結丹期以上的眾人結伴而行，四處擊殺怪物，可群山中出現的怪物越來越多，後來雖然來了不少人來幫忙，可仍舊趕不上怪物出現的速度。
    沒有辦法，他們隻得飛散開來，循著怪物的氣息，不斷找尋。
    “給他敷藥！”
    藍羽把一個紅褐色的藥丸塞進小路的口中，拿出另一個白色的膏狀物，扔給法陣中的弟子後，身形一閃，再度向著戰場飛去。
    “是小路！”
    秦嵐從人群中跑過來，扶住小路的身子，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後，抹起膏藥，就往小路身上塗抹。
    自責和愧疚，從這些弟子的臉上浮現。
    是啊，他們隻知道自己跑到這裏，卻把啥都不懂的小路給忘下了。
    平日裏他們雖然會時常照顧他，可向來靦腆，很少說話的小路，根本就沒有在他們心中留下太多印象。
    小路算不上山中弟子，他們記不起來，好像，也理所應當。
    眼含淚水的秦嵐，用膏藥把小路的全身塗抹了一遍後，站在原地發呆。
    陳成和方正也擠了過來，看著小路的慘樣，陳成揮起巴掌，重重的打在自己的臉上，羞愧神色更顯。
    小路的衣裳，幾乎全部碎裂，隻有胸前的一點衣服，淩亂的掛在身上，滿是血汙。
    他的後背，白嫩的骨碴，裸露在一片稀爛的血肉之中。屁股上，幾塊碎肉搖擺，幾欲掉落，鮮血，仍舊透過膏藥，往地上流淌。
    他的臉，早已被血漬塗滿，要不是他的體型，法陣中的人還真不一定能把他認出來。
    秦嵐輕輕的拽動著小路嘴中的皮肉，那塊皮肉上，還有紅色的毛發。
    受到外力扯動，暈過去的小路頭顱晃動，嘴中死死咬著那塊肉皮，‘嗚嗚’地嚎叫了幾聲。
    滿嘴的鮮血和紅色的牙齒暴露，把周邊的一些弟子嚇得連連後退。
    “師哥，他還有救嗎？”
    秦嵐哭著向陳成問道。
    陳成沒有回話，他輕輕地把腰間的長劍抽出，看了一眼倚在秦嵐懷中的小路，默默轉身，向著山下跑去。
    “師弟，師哥去為你報仇！”
    不大的聲音，從跑出幾步遠的陳成口中發出。
    “師哥，等等我！”
    ‘噌’的一聲，方剛也抽出了長劍，追隨著陳成跑去。
    ‘蹭蹭蹭...’
    法陣中的所有弟子，一塊抽出了長劍，向著山下跑去。隻留下懷抱小路的秦嵐，獨自落淚。
    不足百人的青陽山外門弟子，連禦劍都還沒有學會的他們，懷著負罪感，靠著心中的怒氣，奔跑向那尚不斷生出的黃色煙霧中。
    身姿笨拙，氣勢，卻如虹！
    翌日清晨，怪物終於不再生出，示警聲止歇，光芒有些變淡的山頂法陣，也停止了轉動。
    一聲聲清脆的鳥雀鳴叫聲開始在山中四處飄蕩，恢複了正常的青陽山，白色的雲霧開始匯聚，漸漸變濃。
    很快，絲絲雨滴從開始降落，雨絲緩緩變大，砸在地麵和屋頂的水泡響動，好似催人睡眠的夜曲。鳥雀聲不見，整個青陽山，隻有雨珠落地和匯聚成流的‘嘩嘩’聲。
    一處寬廣的大殿中，掌門藍羽正坐在上首位置。
    他的下首，兩排幾十個身著破爛道袍之人，分兩排而坐，這些人裏麵，就有胖道士紅衣，還有最早支援過來的洛雲。
    而在殿外，青陽山的那些弟子，雜亂的跪在雨中，頭首低垂，不敢言語，不少人身上還有尚在滴血的傷口。
    “諸位長老，前夜到現在，妖物總共出來了三千多個，其中最強的，足可以和我們元嬰期的人抗衡，最弱的，也有築基期的能力，不知你們，對這些妖物有什麽看法？”
    “不用說了！”
    殿外一個聲音傳來，接著，那個前日的那個老者，就閃現到殿內。
    同他一塊前來的，還有一個身著黑袍之人，他整個身子和頭臉都被袍子罩住，外人根本看不到他的樣貌。
    “師祖！”
    藍羽紅衣還有洛雲起身朝著老者行禮，而座位上的其他人卻沒有動，看樣子，這個老者隻是他三人的師祖。
    “玄元子，你說的那些怪物呢？”
    嘶啞的聲音，從黑袍人口中發出。
    白袍老者朝著藍羽點了點頭，藍羽會意，白繡一翻，幾十個怪物的屍體，就擺在了大殿空地上。
    “嘖嘖嘖...”
    黑袍人伏下身子，伸出像雞爪一般的手，不斷地在這些屍體中摸索，然後把沾滿了血液的手，伸進頭部的袍子內，看那樣子，應該是品嚐起來。
    ‘哢嚓’一聲，黑袍人抓住一個怪物的雙腳，直接把怪物撕扯成兩半，怪物腹中的髒器血液，瞬間溢了出來。
    黑袍人用手開始扒拉那些地上的髒物，觀察了一番後，抓起怪物的心髒，塞進頭部頭罩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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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咀嚼聲就傳了出來。
    ‘嘔...’
    有兩個女道士終於吐了出來。殺人殺妖的，她倆見多了，可是這樣惡心人的，卻是很少見。
    “嘎嘎嘎嘎...”
    黑袍人開始了大笑。
    “妖鈴現世，天下大亂，妖鈴現世，諸神隕落啊，嘎嘎嘎...”
    黑袍人大笑著說完這幾句後，身形化為一股黑煙，驟然不見。
    “師祖，這個不敢露相的家夥是誰，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紅衣彈出指力，把地上的那個裂成兩瓣的屍體清出殿外後，朝著老者問道。
    “嘔...”
    那具略顯恐怖的怪物屍體，一下子呈現在受罰跪在地上的弟子麵前，雨水衝刷著怪物身上的血漬和內髒，一股血腥夾雜著臭味，直衝這些弟子而來。
    前排的弟子，最先忍受不住，開始了嘔吐，並把這種現象，向身後傳染。
    “別亂說，你嘴中的家夥，叫厲魔。他活的年月，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還要長。以後碰到他，能躲就躲，不能躲就憋著。他喜怒無常，性情怪異，不要招惹他！”
    名叫玄元子的老者說道。
    “妖鈴！那是一個傳說，我記得我的師祖當年給我提過這件事情，可他也隻是隻言片語，知道的不多，希望天神，能夠護佑我天門宗吧！這件事，隻允許這些人知道，我和門中所有太上長老商議後，再做其它決定。藍羽，你繼續往這裏調派人手，倘有不聽者，門規行事！”
    玄元子說完這些，不待別人再說什麽，身形變淡，直接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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