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齊柳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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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柳鎮,這是很久以前的一個名字。
    自從鎮上的人大部分離開之後,剩餘的那些年邁和殘疾之人,便搬到了大海邊,選擇以海謀生。
    畢竟這些人,不比那些身強健全的年輕人,那些人到哪裏都可以用力氣討口飯,可剩餘的他們,除了每日裏打點魚之外,還能再幹什麽?
    搬到海邊的,有四五戶,十幾個人,其實這裏連個村落都算不上,可他們對外,依舊以齊柳鎮自稱。
    這十幾人中,有個齊老爺子,他活了八十多歲,膝下無兒無女,算的上是個老光棍子。
    現在,他正不顧鎮上其他人的勸阻,非要踏上自己的那條破船,出海打漁。
    吵鬧的聲音,也不斷的從這些人的口中發出。
    “我說齊老怪,咱們這前兒剛生過地動,昨兒又是大海嘯,今兒又是大陰天,你非出海幹嘛,你這老身子骨,就不怕再趕上大浪,把你吃了?”
    “就是就是,我們平日都是一塊出去,也好有個照應,你今兒是犯了什麽邪,再晚一天能有啥?”
    “對,把他拽回來!”
    一眾年邁之人,圍在齊老頭的身邊,不停嚷嚷。
    而一個瘸拐的老漢,更是拉著就要上船的齊老頭,往回拉拽。
    “你們懂個屁,大潮之後才有大魚,說不定我還能撿到寶貝,到時候,我拉回大魚來,你們可不興跟我搶!”
    齊老頭甩開瘸拐老漢的手,輕步跳上漁船,手中船槳頂在岸上的一塊石頭上後,漁船蕩波而去。
    昨日的海嘯,擦著他們這片小港而去,所以他們,並沒有經受多大的損失。
    隻不過海上的水,依舊渾濁,浪潮也比平日要大,選擇在這個時段出海打漁,也就齊老頭一人而已。
    齊老頭年輕的時候,學過一些功夫,所以到了他這種該歸土的年紀,身子卻是依舊硬朗。
    他不斷翻漿,小破船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逐漸向著大海深處,飄動。
    蕩動的海麵,齊老頭停下了運漿,抄起一個尚還掛著小魚屍體的舊網,向著泥沙湧動的水麵撒去。
    等待片刻後,齊老頭把濕漉漉的手,在滿是髒濁的衣衫上擦了擦,開始收網。
    空網,網中除了滴滴答答的水外,一條魚也沒有。
    齊老頭沒有泄氣,把手中的網纏繞幾下後,再次灑向水麵。
    空網,還是空網...
    一次次的空網,讓齊老頭,也有點灰心起來。
    眼見太陽已到頭頂,酒癮上湧的他,懷念起家中的劣酒,遂把網灑向水麵,不再收網,劃著船,行向來路。
    還沒到岸上,齊老頭就遠遠地看到了岸上的情形。
    四五間木屋,大部分都升起了炊煙,而三五個無事可做的老頭,正坐在小木凳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瞅著慢慢滑動的小破船。
    “哼,這些老家夥,又想看我的熱鬧!”
    齊老頭自言自語,恨恨的把船槳收回,任憑自己的小船停在遠處。
    他,這是不打算回去了。
    就在這時,小船突然一陣下沉,掛在船邊上的漁網,也猛地變緊。
    “嗯?”
    齊老頭驚訝,看著這樣的情況,手搭在網上,就往上提。
    “難道真有寶物?”
    齊老頭經驗豐富,曉得網中肯定是有了東西。
    可他看著根本連顫動都沒有的網,也知道裏麵不可能是魚,所以就聯想到了寶物的身上。
    漁網,很快就被手腳麻利的齊老給拉出,而漁網底部的寶物,也呈現在了齊老的麵前。
    “嗨,是兩個死去的娃娃呀,真晦氣!”
    齊老頭自語一聲,把兩個他網中的娃娃,拉到了船上,船槳再動,很快來到岸邊。
    “齊老怪,怎麽樣,你抓了幾條大魚回來啊,快讓我們瞧瞧,哈哈哈!”
    岸上的幾個老頭,朝著齊老頭打趣。
    “別廢話,快過來幫忙!”
    齊老頭臉色嚴肅的說道。
    岸上的幾個老頭以為真的有大魚,紛紛挪動著笨拙的身子,來到了水邊。
    “嗨,你的大魚呢,你怎麽網了兩個娃娃呀?”
    有人再次發聲。
    “許是被海嘯卷進水裏的,我這老身子骨,為了拽他倆,差點都散了。張老頭,你快找個地,把他倆埋了!”
    齊老頭說著,和眾人之力,一起把兩個娃娃,扔到了岸上。
    “你弄來的屍體,憑啥讓我埋,我看你還是在把他倆扔到海裏,免得在咱們這,生臭。”
    齊老頭口中的張老,用腳翻了翻地上的兩具屍體,一臉嫌棄。
    “你別動!”
    先前在岸上拉拽齊老的那個瘸子,驚疑的喊了一聲,瘸步走到兩個‘死屍’跟前,用手指搭在了兩個死屍的鼻孔前。
    “他倆還活著,齊老,你們幾個快去準備熱水,我看這兩個小家夥,還有救!”
    瘸子的手收回,一邊說著,一邊去解綁在兩人身上的絲衣。
    眾人聽到瘸子這樣說,嚷嚷聲更劇,把自己家中的人全部喊出,然後抬著兩個娃娃,回到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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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大木桶中,水霧騰騰,而兩個小娃娃,被眾人扒光衣服後,扔到了桶中,隻餘一個頭,露在水麵上。
    這裏的人,沒有參薑之類的草藥,隻能用熱蒸這樣的方法,來救都還喘著氣,卻是不醒的兩個娃娃。
    屋中的老頭,已經全部出去,隻有幾個白發的婦人,一邊聊著家常,一邊往木桶中加著熱水。
    她們把兩個娃娃當成了夫妻,畢竟要死還綁在一塊的人,除了夫妻,還能是什麽?
    熱氣,很快把這間不大的房子彌漫。
    翻滾的水汽中,一個女子輕柔的咳嗽聲傳出,讓正在喋喋不休的幾個老婦,停住了嘴。
    “醒了醒了,快拿件幹淨的衣裳,別再讓著姑娘受涼...”
    幾個老婦忙而不亂,一人出去拿衣裳,剩餘的幾人,就來到桶邊,欲把女子的身子,扶起。
    “啊...”
    尖叫,女子的尖叫,從桶中發出,這聲尖叫,讓剛剛走出房門拿衣服的那個老婦,也回轉了身子,重新返回了屋中。
    蝶夢睜開眼睛,腹中有一股腥氣上湧,讓她咳嗽出聲,她看著麵前的水霧,聽得周邊老人的話語,不明所以。
    可隨著屋門的開啟,屋中的水霧變淡,她突然發現自己光著身子,坐伏與水中。
    這沒有什麽,可她卻看到同樣一個光著身子的男子,正把頭倚在自己的肩上,兩人的肌膚,在狹小的木桶之中,不能說緊緊相貼,但也差不了多少。
    這一發現,就算她是活了幾千年的妖祖,也不免受驚。
    繼而,發出了一陣持續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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