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聲和馬嘶聲，成串從騎兵隊列中響起。
    短短幾個呼吸間，幾千騎兵，就全部躺在了地上，隻剩下那些不知所措的那幾千馬匹，悠閑的啃起了地上那沾著血跡的青草。
    “我問你們，你們為什麽要殺人...”
    同樣的話語，已經在小路的口中生出了三遍。
    離著他近的兵士，聽到這種像是白癡一樣的問題後，一時不知道怎樣回答，隻能趴躺在地上，裝作沒聽見。
    “神仙...”
    小路身後的人群中，不知是誰輕聲呢喃了一聲。
    然後，呆滯的人群猛然醒悟，一邊喊著‘神仙’‘仙人’之類的詞句，一邊朝著小路，跪了下去。
    “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對凡間爭鬥之事，知之甚少的小路，把頭轉向了百姓，希望說出那些兵士殺人的原因來。
    小路很小就去了青陽山，後來雖然在齊柳鎮待過半年，他是見過打架，見過殺人，可像這種竟然對百姓下手的陣勢，他卻是一次也沒見過。
    “回仙人...”
    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站起身來，咧咧嗆嗆的向前走到小路身邊，就要再次跪下去。
    “站著說...”
    小路彈出一縷勁氣，把老頭就要跪下的身子扶起，然後就摳起了鼻子，等著老頭敘述。
    “回仙人，小老兒叫徐福，就住在離此不遠的奇卞城中，我身後的這些，和小老兒一樣，都是奇卞城的百姓。”
    “昨日，我們的城池，被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畜生三麵合圍後，我們這些人，就帶著一家老小，想要從這僅有的一處水路，逃到安全的地方。”
    老頭指著地上那些猶在哀嚎兵士，怒氣衝衝的說道。
    “可是城中的兵差卻不讓我們走，我們把家中的財物悉數送與了攔路的兵差，卻還是被那些兵差，把家中的勞力盡數擄去。”
    “那些兵差說的好聽，其實我們都知道，我們的城主，早就帶著他的親衛的家眷逃離，就連那些攔我們的兵差，也比我們早先一步，上了兵船，從水路離開。”
    “現在守城的，就是我們這些窮苦百姓的子弟，可讓他們種地還行，若是讓他們守城...唉！”
    老者說到這裏，不再言語。
    小路聽了個大概，但他心中的那個疑問，到現在還是沒有解開。
    但他也不打算再問了，再問，就顯得他有些愚笨了。
    “走，都跟我回城，你們帶路...”
    小路朝著這些百姓說道。
    這萬餘百姓相互對視了片刻後，紛紛起身，向著她們家的方向走去。
    “你們也跟著我走，別在地上裝死...”
    小路接連幾腳踢在地上不動的騎兵身上。
    “下來下來，我都沒騎馬，你們竟敢騎馬，是不是又想挨揍...”
    小路看到一些兵士聽到自己的話語後，跨上了馬匹，再次喊道。
    這幾千騎兵見識了小路的厲害，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乖乖的跳下馬，牽著自己的愛馬，慢慢的跟在了小路的身後。
    一個多時辰後，就在小路想要出聲詢問還要多久才能到時，一座灰色的高大城牆，出現在了小路的眼中。
    一束束黑色的煙霧，從城中，筆直著向著天空飄去，這些煙霧在高空匯聚，已然變成了一朵黑色的巨雲。
    就在小路看到城牆的同時，城中號角聲響起，又一隊騎兵踏出城門，向著小路的方向奔來。
    而城牆之上也是人影攢動，一張張勁弓拉滿，瞄向了這萬餘的百姓。
    ‘哢啦...’
    無數道閃電憑空生出，在整個城池的上方跳躍浮動，而有一道閃電徑直落下，直接劈在了就要衝到小路身前的那隊騎兵隊伍之中。
    焦糊的味道，從已經俱都倒在了地上的人和馬身上生出。
    小路看著地上那些還在冒煙的人馬，慌忙召出一團團水球，澆潑在了都已昏死過去的人馬身上。
    小路有點尷尬的摳著鼻子，頭一次把術法用在凡人身上，沒掌握好力度，用勁用大了。
    小路沒有停止前進的步子，自城中上空飄動著這些雷電之後，再加上那城下的那隊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騎兵，城裏和城牆上的人，連聲都不敢發出，就任由小路和那些百姓，進了城。
    “把你們的頭叫來見我！”
    小路對身前那些盯著自己的兵士說道。
    “哦，還有，給我準備點飯菜，我餓了。”
    小路看到一個兵士轉身跑動，趕忙又說道。
    然後，小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等待著飯菜還有頭頭的到來。
    他不是不想去寬敞舒服的房間中去，是他看到城中的處處冒著煙火，一具具還未來得及處理的屍體，也被隨意的堆疊在一個個的角落。
    隻有這條能夠進出的道路，已被打掃幹淨，所以，他選擇在這個地方坐下。
    畢竟，他一會還要吃飯不是。
    隨小路一起進城的百姓，也看到了城中的慘狀，接著，一聲聲壓抑的哭聲，就又在這群人中，開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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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籲...”
    一聲喚馬聲之後，一個紅臉漢子在小路的身前幾丈處跳下了馬，快步跑到了小路的麵前。
    “小的金烈，拜見仙師大人。”
    紅臉漢子跪在了小路的麵前。
    他不敢不跪，因為那布滿整個城池的雷電，帶著毀滅和死亡的感覺，讓他喘氣都變得艱難。
    “你是這兒的頭？”
    已經倚躺在地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的小路，這樣問道。
    “回仙師，小人正是。”
    “好，那我問你，你打架就打架，為什麽要殺人？你殺人就殺人，為什麽要對著那些弱小的百姓下手？”
    小路的聲音越來越大，受他氣勢的影響，空中的雷電也變的更加狂躁。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禦下不嚴，教導無方，小的但憑仙師大人懲罰。”
    紅臉漢子感受到小路話語的不對，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就在這時，十幾個兵士手拿器物，快步向著這裏跑來。
    他們麻利的把一捆柴火堆放在地，點燃，然後把幾支長槍搭成一個架子，隨後，就把一個剝了皮的羊，放在了火上。
    有了這個小插曲，小路不再關注紅臉漢子，而是把目光，直接投到了那個開始‘嗞嗞’冒油的羊身上。
    隨著最外層的羊肉開始發黃，跟前的一個兵士拿出小刀，從羊身上劃出一道道的細長的口子。
    接著，另一個兵士就把手中早就準備好的細碎麵麵，灑到了羊身上。
    特殊的香氣，從羊肉上生出。
    這香氣與小路烤的肉味道不同，小路僅僅是能把肉烤熟，至於味道，不提也罷。
    可這些兵士處理的羊肉，不單有羊肉的鮮香，還有一種多種因香料混雜一起，而產生了能讓人食欲迸發的味道。
    ‘咕咚...’
    小路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
    覺得有失身份的他，趕忙把頭轉向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在手法熟練的十幾個兵士的快速忙碌下，一盤切好的羊肉，很快就擺到了小路的麵前。
    ‘咕咚...’
    又是咽口水的聲音。
    小路敢保證，這次的聲音不是自己發出，為了自證清白，他把頭轉向了身後，想要把咽口水的正主找出來。
    然後，小路就和身後已經貼上前來的幾百個年歲不大的娃娃，對上了眼。
    ‘咕咚...咕咚...’
    隨著香味的持續發出，這些小娃娃的嘴中，連續的發出吞咽口水的聲音。
    小路看著這些娃娃，手中的羊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然後，他就把頭又轉向了還跪在地上的紅臉漢子。
    “你叫金啥來著，我告訴你哈，你現在就再去烤肉，就這樣的肉，讓我們這些人吃飽就好。”
    小路說著，指了指身後的萬餘百姓。
    “你還不快去，我們吃不飽，我就把你烤了！”
    小路的嗓門又一次加大，受驚的金烈慌亂爬起，帶著一眾兵士，向著來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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