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生樂了。
    他樂的原因，自不是因為小和尚替他說話。
    而是因為，此時的眾百姓，又已把身子，擠在了小和尚的身上。
    人群中的幾個半老徐娘，更是把自身那肥瘦不一的臉，貼到了小和尚的臉上。
    那些婦人的口氣，自也噴到了小和尚的臉上。
    不怪這些婦人如此，實在時小和尚的唇紅齒白，俊美異常，自帶吸引異性的特征。
    而這一情形的生出，明顯讓小和尚驚慌。
    他求助的看了一眼曹生。
    待他發現曹生隻是樂嗬嗬的看戲後，身形飄忽，就欲離開。
    可蔫壞的曹生，此時卻是緊緊抓住了小和尚的衣袖。
    其一身的靈力也施出，把小和尚的去路，完全封死。
    曹生的這種作為，應該不是規則禁止。
    所以那規則，並未出手幹預。
    “施主，小僧是來救你，你為何？”
    小和尚滿臉的不解之色。
    “你叫啥？”
    曹生並沒有回答小和尚的問話，而是摳著鼻子，向著小和尚反問。
    “小僧法號無心。”
    小和尚一邊躲避著那些婦人的臉麵，一邊發聲。
    “無心？無心小和尚，我不太懂你們佛家的那套，但也知道你們喜歡渡人。你看這些人，該不該去渡？”
    曹生裝作正經的樣子，朝著無心再次發問。
    “天地皆無，小僧為何要渡他們？”
    無心話語中，滿是禪語。
    “既然天地皆無，你為何能看見他們？又為何要躲避他們？”
    “施主怎知我是在避？又怎知我不是在渡呢？何況，天地廣廖，小僧又怎渡的過來。”
    “既知天地，可敢渡一渡那天地？”
    “天地如何渡得？”
    “渡天先渡己，渡地先渡他。你把你的袈裟和佛珠給我，我就告訴你！”
    “你既知方法，何須告訴小僧。小僧雖是愚昧，但師傳之物，是萬萬不能送人。”
    “呀！你這和尚不傻呀！”
    曹生驚訝發聲。
    兩人的這一段對話，自也停止。
    曹生的心中，對和尚有一種定義，這種定義，多是說和尚刻板愚鈍。
    至於這定義從何而來，他想著應是失憶之前得產物。
    而這個叫無心得小和尚，卻是聰慧，根本和他得那定義，搭不上邊。
    因此，曹生看向無心得眼神，便附上了欣賞之色。
    “你真的不渡人？”
    曹生又一次發聲確認。
    “小僧為何要渡？”
    “你為何不渡？”
    “為何又是從何而來？”
    “你他媽的...”
    曹生敗了，敗得都說起了髒話。
    他不再和這個小無心磨嘰，身形一淡，在眾百姓得包圍中消失。
    “看你那窮樣，估計也沒靈石。這價值千萬靈石的東西，就算是我先賒給你。我會隨時找你要賬的...”
    那消失的曹生話語，傳進了無心和尚的耳中。
    隨即，一個手鐲，兩個耳墜，便出現在了無心的手中。
    三樣器物，不單翠綠嬌瑩，那閃出的光澤中，還有無數的星辰，在其內幽幽閃爍。
    這三樣東西一出現，圍在無心身邊的百姓，下意識的探手，就去搶奪。
    規則生現。
    那下手搶的百姓，猶若重擊，紛紛跪在了地上。
    而直到這時，眾百姓才幡然醒悟，從小和尚的身邊離開。
    “你看，這世人自有規矩加身，何須小僧來渡？”
    無心衝著曹生離去的方向，輕聲絮叨。
    而後，他拿起了還不知名字的男子送給自己的三樣器物，仔細得觀看起來。
    “千萬？不止喲！這下，那些百姓，便有的救咯。”
    無心看著手鐲，發出了這樣得話語。
    接著，他邁動步伐，似慢實快得離開了這個集市。
    再說曹生。
    集市上發生得那些事情，當時雖在他心中蕩起了一些波瀾。
    可自打他從集市出來，便已把那波瀾，忘得一幹二淨。
    唯一讓他記在心間得，是那個賣畫冊得攤主。
    因為這是仇。
    是仇就要報得他，豈會忘記？
    穿著內襯，不知該去哪玩得他，瞎遊瞎逛間，又來到了一處街道。
    這條街道，和之前他去過得那個賣靈器得街道相似，都是一眼望不到頭得那種。
    而曹生，在看到街道上數量不多得人之後，回轉身子，又看了一眼街道外的那塊牌匾。
    “真靈符地。”
    曹生把牌匾上的字，念了出來。
    “符地？符地？符地...”
    曹生重複念叨著這些字。
    頭痛又生。
    繼而，一股好似浪潮般的東西，便向著他的腦海衝擊。
    浪潮紛湧間，一幅景象，隨即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景象中：
    是一個並不算大的屋子。
    屋子中，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還有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而那個小男孩，正麵色凝重得，站在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木桌前。
    桌子上，擺滿了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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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色的符紙。
    隻見那個小男孩，手中握筆，快速的把一個個符字，描寫在了符紙之上。
    那帶著龍飛鳳舞般字體的符紙，便開始在屋中各處飄揚。
    而那兩個少年，此時卻已是趴伏在了地上，把一張張的符紙，歸類撿起。
    然而，因為符紙飄落的速度過快，那兩個少年，已是忙亂不迭。
    這也就使得屋中的地麵上，變成了黃黃的一片。
    “師哥...”
    畫麵到此而止。
    曹生的一生‘師哥’，也隨口而出。
    而話語之後，便是淚水，順頰而流，根本止不住的淚水。
    他看出了畫麵中的那個小男孩，便是自己。
    也在心間，憶起了那兩個少年，正是自己的師哥。
    按理來說，曹生他憶起了一些東西，應該高興才對。
    可不知為什麽，他看到了那兩個身影後，反而會心痛，會心傷。
    甚至著心痛心傷中，還有這深深的自責和愧疚。
    他也就帶著這樣的心緒，邁進了身邊最近的一家店鋪。
    店鋪的構造，和曹生他之前去過的那些靈器鋪子，沒什麽區別。
    隻不過這裏擺放的，都是一些符紙，以及一些畫符能用到的物品。
    因為冷清的原因，這個店鋪中，隻有一個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店主。
    看店主的穿著，應是一個中年人。
    而他發出的‘呼嚕’聲中，還有濃濃的酒氣發出。
    曹生沒有打擾他。
    兀自翻看著房中各處已經畫好的符紙。
    隨著這些符字的線條呈現，剛剛在曹生腦海中的那些畫麵，好似又一次出現。
    “師哥...你們在哪？”
    曹生看著腦海畫麵中兩個師哥的模樣，愁語生聲。
    他的手，也在這話語中，摸上了一根符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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