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遺風，蕩然無存！”
    百餘修士中，終於又有人，發出了這樣的語句。
    隻不過這次，小路根本沒有搭理那個修士。
    而正在彈箏的棠晚，卻是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看向了發話的修士。
    其眼眸中流露出的情朦，更是直接把那個修士，給迷了個七暈八素。
    棠晚的暗中鼓勁，似是給了那些修士勇氣。
    繼而，所有的修士，便把話語的鋒頭，指向了小路。
    那四分文縐縐，兩分粗鄙，外加四分押韻的詩詞罵句，便在他們的口中，不絕生出。
    “噗嗤...”
    棠晚的笑聲發出。
    箏聲止歇。
    隨即，笑容滿麵的棠晚，便回轉了身子，雙手托腮，細聞起了那些帶著韻味的罵句。
    這一情形之後，百餘白衫修士，好像被打了雞血，變得更加狂妄。
    那一句句半是清雅，半是惡心的詩句，便又在他們的口中，連綿不絕。
    “嘉怡，他們念的是啥？”
    小路趴在嘉怡的耳邊，小聲生問。
    而聽他的問話，這家夥，壓根就沒聽懂別人拿詩裏帶罵的話語。
    “公子...他們都...嗯...在朗詩...”
    嘉怡忍著渾身的酥麻，用著顫音回道。
    “那些句子就是詩？我怎麽聽得這麽想吐呢？”
    小路的這句話，並沒有遮掩。
    所以，山頂上其餘人，聽得清清楚楚。
    繼而，百餘雙不屑中夾雜著鄙夷的眼神，便齊齊朝著小路看來。
    “公子！莫非你也會作詩？”
    棠晚笑著生問。
    她雖是在笑。
    可這笑，卻滿是不相信的樣子。
    且這笑中，還有一種輕蔑存著。
    甚至，小路還能從棠晚的話語中，聽出一種‘你不行’的話意。
    “誰說老子不會作詩？”
    小路停下了動作，直接站起了身子。
    “我呸！你們寫的那也叫詩？俗不可耐的東西！你們的那些，如果算是詩，那我隨便就能念出百十首！”
    小路繼續發聲。
    他這句話語，雖是狂妄。
    但這，卻是他的真實想法。
    因為在他的心目中，詩詞一直是高尚深邃，外加高貴神聖的東西。
    它是那麽的高不可攀...
    是那麽的遙不可及...
    可如今，小路聽到一眾修士朗出的那些，聽著那些不是風就是月，不是柳就是水的詩句後
    突然覺得，他也可以在隨意之間，寫出無數那些的詩詞。
    這，也是他膽於站起身，敢說剛才那話的原因。
    “那公子何不來上一首，讓我們這些俗人，瞻仰瞻仰！”
    棠晚的話語。
    她仍是笑著發聲。
    可這一次，她話語中那種逼迫的意思，已是分外明顯。
    “嘉怡，知渝，你倆會作詩不？幫我作一首？”
    小路偷偷朝著嘉怡和知渝傳音。
    可二女，卻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山頂上的百餘修士，都是人精，他們又怎會看不出小路臉色上的窘迫。
    所以，他們已是紛紛私語，準備看小路的笑話。
    “都給老子閉嘴！”
    小路的臉色，轉為了嚴肅。
    一絲清明，先是生現在他的眼中。
    接著，他便把那滿是清明透徹的眼睛，緩緩閉上。
    “嘉怡，知渝，舞劍！”
    小路發出了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的聲音。
    而隨著其話語，一片疊蕩閃爍，朦朧中又滿是絢爛的星空術法，被他布滿了這漆黑的夜空。
    微風起伏，一片片遊雲，也被小路施法，投漫進了星空之中。
    同一時間，一個稍稍生現了輪廓，卻隻是在天地相接之處的明月，淡淡浮出。
    一時間，星雲相澈，淡月著輝，溢彩紛生，美極無跡。
    “無極夜穹，寒月星光，傲漠聖淩，億萬生耀。”
    “暗暗天色，遊雲淡覆，星霞相澈，爛漫無雙。”
    小路的話語。
    小路不光說，他還揮動手指，朝著天空，刻畫著什麽。
    而小路的話語一出，嘉怡和知渝，臉上直接生出了一點詫異。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接著，兩人便召出飛劍，真的順從著小路的話語，輕輕舞動起來。
    那百餘修士，則是麵生肅穆，不再私語。
    對於他們而言，小路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句詞。
    他們也能寫出那樣的句子，算不得多麽驚奇的事情。
    他們安靜，是因為教養。
    旁人隻要作詩，他們便會靜觀，不再打擾的那種教養。
    那棠晚，此時也是眨巴著眼睛，瞅望著小路。
    可如果細看，便能看出，她那眼神中，附著的，其實是恨意。
    小路的手指，還在動作。
    而隨著其動作，又有幾句詩詞，被他朗出：
    “撥一撥弦，三千絕唱，庭院尋芳，前台後柱，戲人間悲歡離合。”
    “揮一揮劍，鸞鳳生姿，宮廊閣鬥，月明羞霜，絕相思羈絆心間。”
    “星夜重重，盞盞爍爍，朦朧意切，夢歸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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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初見，豐都城畔，羊鈴風動，卿顏回首百花俏。”
    “流星閃逝，欲夢醒徹，幾尋不見，唯見歲愁腸。”
    “惶惶今朝，山恐而立，最枉人生，過了一年又一年。”
    小路念到此處，話音稍停。
    一縷道韻，亦隨著其手指的動作，進入了天空中的星河中。
    接著，一簫一笛的樂調，伴著山川流水的聲音，便從虛空中傳出。
    “閱星河瀾動，微聞簫音婉轉，呢喃語諾。”
    “聽山川流水，又現笛聲羌鳴，脆靈話雀。”
    “雙音寥寥，龍船相引，直上九霄。”
    “星飛宇暗，天幕簾動，丹雪紛飛。”
    簫笛聲中，小路的朗詩聲，再次發出。
    且隨著語落，天空中的星空，快速消逝。
    緊隨而生的，是雪花。
    雪花紛動。
    整片夜色，也似被雪白塗抹，變得清亮起來。
    ‘喀拉...’
    此時，一道閃電，帶著驚神般的聲響，從天際的盡頭，向著對向的盡頭劃過。
    天地瞬間明耀間，小路的聲音再起：
    “雪驚長空，天地懷傷，豈悲失路之客？”
    “雷鳴一澈，雪嘶魂應，神遊洪荒故居。”
    而就是這短短的兩句詩之後，整片天空中的景象，驟然轉變。
    還是雪花紛飛。
    隻不過，雪花落下之處，已是變為了一條長河。
    長河之上，一木舟，兩人影。
    “孤舟西去，雙影寒波千秋立。”
    “水寂無聲，殘蓑掛雪玉如妝。”
    似是為了應景，小路的詩句，緊接生出。
    “夜消雪熄，清風陡至，朝陽初探，邊漠人家。”
    “晨煙飄渺，破橋老柳，三兩瘸狗，應是人間。”
    “簫笛再瑟，恍又歸夢，南天北望，竟是馬鳴蕭蕭。”
    “黃天漫沙，一醉遐邇，隱塵藏勢，拙手淡掃燭光。”
    小路沒有停頓，又是四句詩詞朗出。
    而其話語間，天空一角的長河孤舟景象，直接轉變為了其話語念出的情景。
    無邊荒漠...
    五六人家...
    三兩老狗...
    幾許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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