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十七分，林樹君在被冷汗浸透、濕漉漉且黏膩的床單上猛然坐起，喉嚨裏發出像溺水者一樣粗重的喘氣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
    他慌亂地掀開睡衣，隻覺手指觸碰到睡衣的布料，粗糙而冰涼。
    他驚恐地發現胸口結著一層灰褐色的汙垢，那汙垢顏色暗沉，像是從毛孔裏滲出的瀝青凝固物，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衛生間裏彌漫著潮濕而悶熱的氣息，鏡子蒙著一層厚厚的薄霧，他顫抖的手指擦過鏡麵，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擦出一道道水痕。
    鏡子裏的人鎖骨處的甲骨文“月”字正在滲血，那血珠殷紅，順著肌膚緩緩滑落，觸感溫熱且黏糊。
    花灑噴出帶著刺鼻硫磺味的熱水，那熱水打在身上，滾燙而刺痛。
    林樹君用力搓洗，直到皮膚泛起一片刺目的紅，手指與皮膚摩擦，火辣辣地疼。
    然而，那些汙垢卻像活物一樣在指縫間遊走，觸感滑膩且詭異。
    他忽然想起昨夜吞服的六味地黃丸，目光掃向洗手台邊，藥瓶散發著詭異的幽藍光，那藍光幽幽地閃爍，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
    瓶蓋內側沾著幾縷類似菌絲的黑色物質，散發著一股腐臭的氣味。
    “操！”林樹君憤怒地把藥瓶摔進垃圾桶，藥瓶撞擊垃圾桶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扯過毛巾時帶倒了置物架，置物架倒地的聲音在衛生間裏回蕩。
    在剃須刀落地那清脆而尖銳的響聲中，他瞥見鏡子裏自己的瞳孔又蒙上了那層灰翳，那灰翳模糊而朦朧，就像被蛛網裹住的攝像頭鏡頭。
    七點零三分，市立醫院體檢中心還沒開門，清晨的空氣帶著一絲涼意，林樹君已經攥著人皮經文蹲在台階上。
    那卷薄絹在晨霧中泛著像屍蠟一樣的油光，油光黯淡而油膩，被他用從便利店買來的錫紙層層包裹著，錫紙觸感冰冷。
    排隊的老人們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不斷搓手的年輕人，他們的目光帶著疑惑和好奇。
    有個拄著拐杖的大爺好心提醒道：“小夥子印堂發黑，該去隔壁慈雲觀求道符。”
    “我掛的是內分泌科。”林樹君把經文塞進背包夾層，指尖碰到錫紙包時突然一陣刺痛，那刺痛尖銳而強烈，仿佛摸到了滾燙的烙鐵。
    他猛地縮回手，發現指紋被燙出了焦痕，焦痕散發著一股燒焦的氣味。
    背包裏卻飄出若有若無的檀香味，那香味清幽而神秘。
    出租車司機是個謝頂的中年人，車載電台正播放著《大悲咒》，那低沉的誦經聲在狹小的車廂裏回蕩。
    “小兄弟是去肛腸科嗎？”司機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醫院的路標，“我表舅是這方麵的專家，要不要推個微信給你？”
    林樹君把臉埋進衣領，躲避著司機的目光，手機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那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微博熱搜上掛著專家解讀藍色血月，點進去卻是氣象局官微的科普長圖。
    他翻到三天前的帖子，有個本地博主拍到的血色月暈照片已經顯示“內容不存在”。
    “師傅，最近有沒有聽說什麽怪事？”林樹君忽然開口問道，後視鏡裏司機的瞳孔瞬間收縮成了針尖大小。
    輪胎碾過減速帶發出沉悶的“砰砰”聲，司機擰開保溫杯喝了口濃茶，那茶水的熱氣帶著淡淡的茶香飄散開來。
    “上個月倒是有個醉漢，非說在護城河看見浮屍長著魚尾巴。”他嗤笑著打開收款碼，“結果撈上來是服裝店的矽膠模特。”
    林樹君的指甲狠狠掐進掌心，那疼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導航突然跳轉到宗教事務管理局的官網，彈窗提示“您搜索的內容涉及封建迷信”。
    背包裏的檀香味愈發濃烈，那香味濃鬱得有些刺鼻。
    錫紙包裹發出細碎的爆裂聲，就像有無數蟲卵在掙紮著破殼，那聲音細碎而密集。
    體檢中心的白熾燈管嗡嗡作響，那聲音單調而煩人。
    當ct機滑軌開始移動時，林樹君突然聽見經文在背包裏發出尖銳的蜂鳴聲，那蜂鳴聲刺耳而驚悚。
    放射科醫生盯著屏幕皺起了眉頭，防護玻璃上映出他脖頸處滲血的“月”字正在緩慢旋轉，那旋轉的血字透著一股神秘的力量。
    “林先生，您的甲狀腺造影顯示……”女醫生推了推眼鏡，診斷報告單在無影燈下泛著青灰色，那青灰色透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等等，係統好像出錯了。”她突然猛敲鍵盤，鍵盤敲擊聲清脆而急促。
    林樹君瞥見屏幕裏的影像分明是一副青銅棺槨的橫截麵，那棺槨的影像古樸而神秘。
    正午的陽光穿過醫院的玻璃幕牆，在林樹君腳邊投下菱形的光斑，那光斑明亮而刺眼。
    他攥著顯示“一切正常”的體檢報告，鎖骨處的血字已經結痂脫落，結痂處觸感粗糙。
    走廊拐角的清潔工正在擦拭宣傳欄，84消毒液流過“科學防治疾病”的標語，發出刺鼻的氣味，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那孔洞形狀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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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部傳來尖銳的儀器警報聲，那警報聲尖銳而急促，林樹君摸出震動的手機。
    班級群裏，輔導員正在轉發《關於規範大學生網絡行為的通知》，最後那條撤回消息的提示停留了整整三分鍾。
    他點開群主頭像，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天淩晨對方發的加密文件，此刻卻變成了亂碼符號。
    當林樹君跨出醫院旋轉門時，心中滿是疑惑和不安。
    外麵的空氣有些悶熱，他腳步沉重地走向公交站台，周圍的行人匆匆而過，卻讓他感覺格外的孤寂。
    背包夾層突然傳來紙張的脆響，那脆響清脆而突兀。
    他躲進消防通道翻開錫紙，人皮經文上的蝌蚪文竟組成了本市地圖，中心醫院的位置標注著殷商甲骨文的“祭”字。
    遠處救護車頂上的藍光掃過牆麵，那藍光閃爍而刺眼，那卷經文在光影交錯間顯出一行小楷：戌時三刻，陰符當現。
    暮色從雲層的裂縫裏漏下來，林樹君站在公交站台刷新著國際新聞。
    公交站台周圍彌漫著汽車尾氣的味道，嘈雜的車聲和人聲交織在一起。
    vpn軟件在手機後台自動更新，流量消耗記錄顯示淩晨三點有7.8g的數據傳輸。
    他想起昨夜鎖骨血珠逆流的瞬間，突然意識到那些蝌蚪文或許不是浮現——而是從某個服務器下載到了視網膜。
    公交站台的鐵質長椅透著滲入骨髓的涼意，那涼意冰冷而刺骨，林樹君盯著手機屏幕的瞳孔微微顫動。
    vpn圖標在狀態欄閃爍如磷火，他鬼使神差地輸入某個暗網論壇的地址，指腹蹭過鋼化膜時竟發出指甲抓撓玻璃的聲響，那聲響尖銳而刺耳。
    論壇首頁飄紅的熱帖標題令他呼吸驟停：《曼穀醫院接生雙頭蛇嬰》《紐約地鐵驚現無瞳乘客》《倫敦塔烏鴉集體銜屍塊築巢》。
    每個標題下方都延伸出猩紅色的404裂痕，像是被利爪撕碎的創口，那裂痕觸目驚心。
    最新置頂帖更新時間顯示為三秒前，發帖人id是亂碼組成的哭臉符號。
    “原來如此......”林樹君突然笑出聲，驚飛了腳邊啄食的灰鴿，那灰鴿振翅飛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望著那些正在消失的帖子，終於明白各國官網為何頻繁推送航天探索新聞——那些璀璨的星雲照片，不過是遮蓋天穹裂縫的補丁。
    手機突然震得幾乎脫手，本地論壇彈窗跳出市人民醫院的關聯詞條。
    標題是血紅色的“昨夜產科驚魂”，發帖人自稱保潔員，說親眼看見待產孕婦的b超影像在監視器裏變成糾纏的蛇群。
    林樹君正要點開詳情，頁麵突然跳轉到《健康備孕指南》，配圖裏微笑的孕肚模特脖頸處有圈淡淡的縫合線。
    暮色染紅了醫院外牆的玻璃幕牆，那紅色如血一般豔麗。
    林樹君站在門診部旋轉門前，背包裏的經文突然發出羊皮紙燃燒的嗶啵聲，那嗶啵聲清脆而詭異。
    他踉蹌著退到石獅雕像旁，錫紙包裹不知何時破開缺口，一縷灰霧正從地磚裂縫中鑽出，那灰霧顏色灰暗，散發著一股腐臭的氣味，被經文上的蝌蚪文如饑似渴地吞噬。
    那霧氣分明是無數張縮小的麵孔，老人褶皺的眼皮、嬰兒咧開的牙齦、少女斷裂的指甲，所有五官都在霧流中保持著臨終時的表情，那景象恐怖而詭異。
    林樹君死死捂住口鼻，鼻腔卻灌進焚燒塑膠的刺鼻氣味，那氣味刺鼻而難聞，他驚恐地發現這些灰霧竟是從住院部方向汩汩湧來的。
    “讓讓！”提著果籃的大媽撞開他右肩，高跟鞋哢噠聲從霧中穿透而過，那哢噠聲清脆而響亮。
    抱著ct片的青年直接踏過那縷灰霧，鞋底粘著的扭曲人臉隨著步伐黏在瓷磚上，那場景惡心而驚悚。
    林樹君顫抖著摸向鎖骨，結痂的“月”字正在發燙，燙得仿佛要熔穿皮肉烙在骨頭上，那灼熱感強烈而疼痛。
    旋轉門映出他慘白的臉，玻璃曲麵將夕陽折射成七重鬼影，那鬼影虛幻而恐怖。
    當最後一絲灰霧被經文吞盡，那卷人皮突然浮現出暗紅斑塊，像是陳舊的血漬在宣紙上暈染，那暗紅斑塊顏色暗沉而詭異。
    林樹君觸電般縮回手指，指腹赫然印著枚反向的甲骨文“祭”字，宛如剛蓋完印泥的篆刻印章。
    “小夥子看病還是探病？”保安亭傳來懶洋洋的詢問。
    穿著製服的年輕人正用牙簽剔指甲，監控屏幕藍光在他瞳孔裏閃爍，“你這臉色比太平間的還難看。”
    林樹君胡亂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轉身時差點撞翻導診台的立牌。
    暮色中的醫院輪廓突然扭曲成張開的獸口，每個窗口都亮起幽綠的應急燈，那幽綠的燈光陰森而詭異。
    他狂奔過停車場，背後傳來保安用對講機呼叫的電流雜音，混著經文在背包裏持續不斷的震顫，像是遠古的祭鼓在敲響，那聲音沉悶而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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