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昏鴉黑狗屍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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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樹君踩著滿地枯葉拐出巷口時,正撞見劇組在龍頭湖岸邊架設軌道車。
    那滿地的枯葉在他腳下發出細碎的“沙沙”聲,每一步都揚起些許塵土。
    土豪東脖子上的金鏈子在水霧裏泛著暗光,那暗光如同一層薄紗,隱隱約約,正指揮場工把防水攝像機裝進玻璃罩。
    林樹君知道,自己戰術腰帶上的暗格是多年前一位神秘老者交給他的,據說裏麵的物品有著特殊的用途,隻是一直沒弄清楚。
    他後頸皮膚下蠕動的二維碼紋路突然刺痛,仿佛感應到三十米外那位穿紫色唐裝的胖青年。
    這種刺痛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他曾聽長輩說過,這種神秘感應或許是一種神秘力量的交織,也許是宿命的安排。
    “那是王大師。”導演用保溫杯碰了碰林樹君手肘,“別看人家年輕,上個月剛給青城山的老君閣做過百日道場。”保溫杯裏泡著三枚銅錢,隨動作撞出沉悶的響,那聲音如同從幽深的古井中傳來。
    林樹君瞥見導演西裝內襯縫著張紅紙符,朱砂繪製的敕令被汗水洇出細長血痕,那血痕仿佛是在訴說著一段神秘的過往。
    水潭邊的法事台鋪著褪色黃綢,王大師正往九個方位拋灑糯米。
    那糯米如白色的流星,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道弧線。
    當最後一粒米落在西南角的礁石縫裏,三台水下探照燈同時爆出青白色冷光。
    那冷光刺得林樹君眼睛生疼,仿佛要穿透他的靈魂。
    林樹君後頸的刺痛感驟然加劇,他看見自己倒映在水麵的影子突然裂成七塊。
    水麵上的影子破碎的瞬間,發出輕微的“噗噗”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水中掙紮。
    爆破組組長叼著電子煙比劃手勢,五六個替身演員穿著銀色救生衣躍入深水區。
    那銀色的救生衣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演員們入水時濺起的水花打在林樹君的臉上,涼涼的。
    土豪東突然扯著嗓子喊停,指著某個潛水員手腕上的金表罵罵咧咧。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湖邊回蕩,帶著一絲憤怒和焦急。
    林樹君想起鐵盒裏那些結鹽霜的二維碼,攥緊戰術腰帶上滲出黏液的暗格。
    那黏液黏在他的手上,滑溜溜的,讓他心裏一陣發毛。
    直到日頭西斜,最後一場水中槍戰才拍完。
    夕陽的餘暉灑在湖麵上,波光粼粼,像是鋪上了一層金色的綢緞。
    場務收拾器材時踢翻裝糯米的陶罐,被水泡發的米粒滾出來,每粒都裹著層半透明的薄膜。
    那薄膜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仿佛是一層神秘的麵紗。
    王大師站在淺灘處用羅盤測方位,紅色指針在“亥”字格瘋狂震顫,胖手指捏著三根斷香插進濕沙。
    那斷香插入濕沙的瞬間,發出輕微的“噗”聲,像是有什麽東西被封印了起來。
    林樹君彎腰撿起片魚鱗狀的反光貼,指腹剛觸到鋸齒邊緣,整片龍頭湖突然響起類似指甲刮黑板的聲音。
    那聲音尖銳刺耳,讓林樹君的頭皮一陣發麻,耳朵也隱隱作痛。
    二十米外的撈屍人店鋪亮起昏黃頂燈,成群烏鴉落在生鏽的鐵皮屋頂,鳥喙掛著冰碴的黑羽在暮色裏紋絲不動。
    那烏鴉的羽毛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著一種冰冷的氣息。
    撈屍人老吳蹲在門檻上磨牛耳尖刀時,第七隻寒鴉落上晾屍架。
    這些扁毛畜生瞳孔泛著屍斑似的灰白,鋼鉤似的爪子把裹屍布抓出細密孔洞。
    老吳朝東南方啐了口摻血絲的濃痰,刀刃在磨刀石上刮出火星:“老子要殺擺渡人還用得著鑿船?”那火星在黑暗中閃爍,像是一個個跳躍的精靈。
    鐵盆裏的殺魚水突然沸騰,黑狗從蘆葦叢鑽出來,前爪刨著店鋪門檻下的青石板。
    那沸騰的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水底掙紮。
    老吳後腰別著的屍鉤開始高頻震顫,鉤尖凝結的水珠墜地時竟在泥地上砸出焦黑小坑。
    那水珠墜地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宣告著它的到來。
    他抄起門後立著的桃木槳,槳板背麵用黑狗血寫的“鎮”字正在褪色。
    那褪色的“鎮”字,像是在訴說著一段即將被遺忘的曆史。
    “連天地銀行都兌不開的老棺材瓤子……”老吳突然噤聲,桃木槳脫手砸在殺魚盆沿。
    那桃木槳砸在殺魚盆沿的聲音,沉悶而壓抑。
    房梁傳來指甲抓撓木頭的咯吱聲,前日打撈上來的無名屍正倒吊著往下滴屍油,泡腫的腳趾離他天靈蓋不足三寸。
    那屍油滴落的聲音,“滴答滴答”,像是時間的流逝。
    屍體脖頸處的魚線勒痕突然滲出黑水,在水泥地麵聚成個歪扭的“冤”字。
    那黑水在地麵上蔓延,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
    林樹君貼著牆根摸到店鋪後窗時,戰術腰帶的黏液層已凝固成蠟狀物。
    那蠟狀物摸上去硬硬的,像是一層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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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透過窗欞看見撈屍人正用牛耳刀削自己左手小指,血淋淋的骨茬插進殺魚盆,沸騰的水麵頓時浮起層腥臭油花。
    那腥臭的氣味撲鼻而來,讓林樹君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黑狗還在瘋狂刨坑,青石板下露出半截泡爛的裹屍袋。
    “夠膽就來找正主!”老吳把斷指拍在門板上,掌心血印恰好蓋住貓眼。
    那血印在門板上顯得格外刺眼,像是一個醒目的標記。
    房梁屍體突然抽搐著縮回黑暗,滿地黑水倒流著滲入地縫。
    那黑水滲入地縫的聲音,“嘶嘶”作響,像是有什麽東西被吞噬了。
    烏鴉群振翅掀起陰風,掛在晾屍架上的白布纏住電燈泡,滋啦作響的鎢絲在布麵映出張模糊的人臉。
    那鎢絲滋啦作響的聲音,像是一個孤獨的靈魂在哭泣。
    店鋪鐵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門縫溢出的寒氣在地麵凝出霜花。
    那吱呀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讓林樹君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林樹君戰術腰帶突然彈開暗格,那枚刻著gps坐標的銅錢滾落掌心,錢孔裏滲出的人血正順著掌紋流向腕表。
    那血在掌紋間流淌,溫熱而粘稠。
    他後頸二維碼已完成重組,凸起的紋路在月光下呈現鱗片狀排列。
    那月光灑在鱗片狀的紋路上,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鐵門閉合的瞬間,整條街的燈泡接連炸裂。
    那燈泡炸裂的聲音,“劈裏啪啦”,像是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林樹君貼著潮濕的牆磚後退兩步,戰術腰帶暗格溢出的蠟質物在鞋跟凝結成冰。
    那冰在鞋跟處冷冰冰的,讓林樹君的腳步變得沉重起來。
    店鋪內傳出類似皮革撕裂的悶響,混著黑狗刨地的碎石摩擦聲,直到三聲雞鳴穿透濃霧才歸於沉寂。
    那雞鳴聲在濃霧中回蕩,像是在宣告著黎明的到來。
    天光泛青時,巷口傳來膠靴踩水的響動。
    穿灰色雨衣的連線師從隔壁殯葬店推門出來,塑料簾子上的銅鈴鐺驚起屋簷半片殘羽。
    那銅鈴鐺的聲音清脆悅耳,像是一首美妙的樂曲。
    他摘下沾滿水汽的護目鏡,鏡片倒映著店鋪門縫滲出的褐紅色水漬。
    "老吳?"連線師敲擊鐵門的節奏暗合北鬥七星方位,指節與鏽鐵碰撞的脆響驚飛最後兩隻寒鴉。
    那脆響在清晨的空氣中回蕩,像是一種神秘的召喚。
    當第七聲叩擊落在"天樞"位,門栓突然彈開半寸,撈屍人佝僂著背跌出門檻,左肩五個血窟窿正往外滲著青色粘液。
    那青色的粘液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詭異,像是一種未知的毒藥。
    黑狗從門縫竄出,叼著半截泡發的裹屍袋瘋狂甩頭。
    老吳用沒受傷的右手攥住門框,指節因用力泛出死灰色:"高家找錯人了。"他扯開浸透屍油的領口,露出鎖骨處三道交錯的舊疤,"九七年沉船案都沒收走老子......"話未說完便劇烈咳嗽,暗紅血沫濺在連線師雨衣下擺,竟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那血沫腐蝕雨衣的聲音,“滋滋”作響,像是一種邪惡的力量在侵蝕著一切。
    殯葬店玻璃櫥窗裏的紙紮人突然集體轉向,慘白的臉頰在晨霧中滲出朱砂紅暈。
    那紙紮人的轉向,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操控著。
    連線師扶住老吳後腰時摸到塊硬物——半截折斷的桃木槳正插在他腰帶裏,槳板背麵用黑狗血寫的"鎮"字隻剩半個偏旁。
    "傷口要處理。"連線師用雨衣袖口擦去老吳下巴的血跡,指尖觸到皮膚下蠕動的凸起物,"你養的小鬼在反噬。"老吳扯出個帶血的笑,從褲兜掏出團沾滿屍油的黃裱紙。
    紙團展開是半張殘缺的契書,朱砂畫的押印處釘著三枚生鏽的棺材釘。
    他踉蹌著踩碎地麵積水裏的冰碴,渾濁眼珠盯著殯葬店屋簷懸掛的引魂幡:"當年撈王家丫頭的時候......"話頭被突然掀翻的殺魚盆打斷,盆底粘著的魚鰾炸成膠質碎片。
    那魚鰾炸裂的聲音,“砰”的一聲,像是一個炸彈的爆炸。
    黑狗突然夾著尾巴躥進蘆葦叢,叼著的裹屍袋裏掉出半枚青銅鑰匙。
    連線師瞥見鑰匙柄的八卦紋路,雨衣袖管裏的銀針微微顫動。
    林樹君在二十米外的配電箱後屏住呼吸。
    戰術腰帶暗格裏的銅錢已停止滲血,但表盤內側凝結的冰晶正勾勒出北鬥七星圖案。
    當他準備繞到殯葬店側麵時,發現老吳方才咳出的血沫在地麵凝成箭頭,直指西北方飄著招魂幡的槐樹。
    槐樹最高處的枯枝上,三眼烏鴉正用喙梳理泛著金屬光澤的尾羽。
    其中一隻突然歪頭盯著林樹君藏身的位置,瞳孔裏浮動的灰斑組成了模糊的篆體"赦"字。
    當晨霧被初陽刺破的瞬間,烏鴉振翅帶落幾片結霜的葉子,葉片背麵用屍油畫著殘缺的二維碼。
    殯葬店的塑料門簾重新垂下時,林樹君注意到槐樹根部有團反光的黑色絨毛。
    戰術腰帶暗格突然發熱,銅錢孔裏未幹的血跡在表盤玻璃內側畫出個扭曲的箭頭,筆鋒末端正指向樹梢殘留的鴉巢。
    第二隻烏鴉從雲層俯衝而下,爪鉤上纏著半截褪色的紅繩。
    當它落在距離林樹君五米遠的電線杆頂時,戰術腰帶所有暗格同時彈出,蠟封的二維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蛻變成鱗片狀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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