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采石場中事紛紜,日暮待戰鬼與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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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包車在采石場顛簸前行,揚起的塵土像一層薄紗,籠罩著這片死氣沉沉之地。
    那揚起的塵土在昏黃的光線中,如霧靄般朦朧,肉眼可見它們在空氣中緩緩飄蕩,觸碰到皮膚,帶著絲絲粗糙感。
    空氣中彌漫著石灰的嗆人味道,夾雜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腐敗氣息,那刺鼻的氣味直衝進鼻腔,讓林樹君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鼻腔和喉嚨都像被一層酸澀的薄膜包裹著。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老神棍,發現老頭子正襟危坐,兩眼放光,仿佛發現了什麽寶貝似的,嘴角還掛著一絲貪婪的笑意。
    遠遠地,一個穿著藍色工裝,身材矮胖的男人正站在一堵鏽跡斑斑的鐵皮圍牆入口處朝他們揮手,想來就是餘經理了。
    那藍色工裝在周圍灰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眼,餘經理揮手時,那手臂上的肥肉隨著動作一顫一顫的。
    車子停下,餘經理一路小跑過來,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大師,您可算來了!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您盼來了!”那笑容在他胖嘟嘟的臉上顯得有些僵硬,說話時,嘴裏呼出的熱氣帶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老神棍故作高深地點了點頭,慢悠悠地從車上下來,林樹君緊隨其後。
    進了鐵皮圍牆,采石場內部的景象更加觸目驚心。
    巨大的挖掘機像鋼鐵巨獸般矗立著,周圍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石塊,像被巨人隨意丟棄的玩具。
    挖掘機那冰冷的鋼鐵外殼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摸上去涼颼颼的,還帶著些許鐵鏽的粗糙感。
    周圍的石塊棱角分明,偶爾踢到一塊,能感受到腳底傳來的震動。
    空氣中彌漫著機器轟鳴的聲音,和著石塊碰撞的脆響,在這片荒涼之地顯得格外刺耳。
    那機器的轟鳴聲震得耳朵生疼,仿佛要穿透耳膜,石塊碰撞的脆響則像一把把小錘子,一下下敲在心上。
    林樹君注意到,即使事故頻發,采石場居然還在開工,一些工人正小心翼翼地操作著機器,臉上寫滿了麻木和恐懼。
    工人們操作機器時,手上的油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懼清晰可見。
    “大師,您看……”餘經理指著不遠處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聲音有些顫抖,“就是那裏,那溶洞……自從它炸出來後,怪事就一件接著一件……”
    “哦?還有其他人來過?”老神棍眯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是…是一個老和尚,說是雲遊到此,想進去看看……聽說他進去後不久就神色匆匆地出來了,嘴裏還嘟囔著什麽凶險之類的話。”餘經理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惹惱了這位“大師”。
    老神棍一聽,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像被人搶了玩具的孩子。
    “這老禿驢,居然敢搶我的生意!”他低聲咒罵了一句,又轉頭對餘經理說:“事成之後,我之前說的報酬,再加一倍!”
    餘經理一聽,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應該的,應該的!大師您辛苦!”
    老神棍迫不及待地就想往溶洞裏鑽,卻被林樹君攔住了。
    “等等,”林樹君指著洞口說,“這洞裏陰氣森森,大白天進去也看不清什麽,不如等到晚上,說不定還能抓個現行。”
    老神棍沉思片刻,覺得林樹君說得不無道理,隻好作罷。
    “小子,你就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他丟下這句話,便一頭鑽進了溶洞。
    林樹君看著老神棍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他叮囑了一句:“天黑之前一定要出來!”然後轉頭問餘經理:“對了,那個叫張九的保安,今天晚上值班嗎?”
    餘經理愣了一下,隨即回答:“是…是的,他今天晚上值夜班。”
    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工人們陸陸續續地停下手中的活,拖著疲憊的身軀,開著破舊的摩托車或者騎著自行車,緩緩離開了采石場。
    他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漸漸模糊,隻留下發動機的轟鳴聲和自行車鏈條的轉動聲在空氣中回蕩。
    采石場被籠罩在一層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林樹君在簡陋的保安室裏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走到門口,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那香煙的煙霧在昏暗中嫋嫋升起,帶著一絲淡淡的煙草香,刺激著鼻腔。
    “張九……到底是什麽人呢?”他望著遠處的山巒,喃喃自語道。
    風卷殘雲,夕陽像個喝醉了酒的老漢,搖搖晃晃地跌落山頭,把最後一點殘光灑在這片荒涼的采石場上。
    那殘光灑在地上,像一層薄紗,給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暗紅色。
    林樹君煩躁地在保安室裏踱步,破舊的木地板被他踩得吱呀作響,像一首古怪的奏鳴曲。
    那吱呀聲在寂靜的保安室裏格外清晰,每一聲都仿佛敲在林樹君的心上。
    他時不時走到門口,望向采石場的大門,期待著某個身影的出現,卻又一次次失望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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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之前還圍著老神棍,像蒼蠅似的嗡嗡亂轉的“有錢人”,這會兒早就跑得沒影了。
    一個個開著鋥亮的小轎車,揚起滾滾塵土,仿佛生怕沾染上這地方的晦氣。
    那小轎車發動時的轟鳴聲和車輪碾壓地麵的聲音,在空曠的采石場裏顯得格外響亮。
    林樹君心裏暗罵一聲“一群慫包”,卻又無可奈何。
    他就像一個被遺棄在孤島上的漂流者,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偶爾的風聲,像鬼魅的低語,讓人毛骨悚然。
    那風聲吹過,帶著絲絲涼意,吹拂在臉上,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撫摸。
    采石場漸漸空了下來,巨大的挖掘機停止了轟鳴,隻剩下鏽跡斑斑的鋼鐵骨架,像怪獸的骸骨,在暮色中顯得格外猙獰。
    那鋼鐵骨架在昏暗的光線下,投下長長的影子,仿佛一隻隻怪獸在黑暗中潛伏。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石灰味,嗆得人喉嚨發癢,還夾雜著一股說不出的腥臭味,像是腐爛的動物屍體散發出來的,讓人作嘔。
    那氣味愈發濃烈,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一團刺鼻的霧氣。
    白班保安隊長,一個滿臉風霜,名叫馬隊長,叼著根沒點燃的煙卷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林樹君閑聊。
    馬隊長的臉上布滿了皺紋,那皺紋像是歲月刻下的痕跡,他說話時,嘴裏呼出的氣息帶著一股淡淡的酒氣。
    林樹君旁敲側擊地打聽著張九的情況,可這老馬除了知道張九是個寡言少語的怪人之外,其他一無所知,問得林樹君心裏直犯嘀咕,這家夥,該不會是個悶葫蘆成精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色越來越暗,采石場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保安室裏隻有一盞昏黃的白熾燈,發出嗡嗡的電流聲,照得周圍的一切影影綽綽,更添幾分詭異的氣氛。
    那白熾燈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不定,投下的影子也跟著晃動,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暗中作祟。
    林樹君心裏像揣了隻兔子似的,七上八下,他總覺得今晚會發生什麽事情。
    “來了!”馬隊長突然吐掉煙頭,指著采石場入口的方向說道,聲音低沉而沙啞,像從地底下傳出來的一樣。
    林樹君心頭一緊,連忙順著馬隊長所指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個黑影,正沿著崎嶇不平的道路,緩緩地向這邊走來。
    那黑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神秘,每走一步,腳下的石子都會發出輕微的聲響。
    那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像一團飄忽不定的幽靈。
    “他…他就是張九?”林樹君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越來越快,仿佛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一樣。
    馬隊長點點頭,“沒錯,就是他,這小子每天都是這個點來換班,風雨無阻,跟個鬼似的……”
    林樹君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那個身影。
    隨著黑影越來越近,他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模樣——一個身材高瘦,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頭上戴著一頂寬簷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
    那黑色長袍在風中輕輕飄動,發出沙沙的聲響,寬簷帽的帽簷在昏暗中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等等……” 林樹君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猛地吸了一口涼氣,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他穿的…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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