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新生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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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沒曾想,在謝澈剛剛踏入住宿區的石板,就在前方見到了一個他熟悉無比的身影。
    那人的身子看起來比自己還要頹然,仿佛落敗的不是謝澈,而是他蕭楚河一樣。
    對方也是看見了他,兩三步就來到了跟前,正欲揮拳,但又隨之無力的垂下,道:“怎麽?敗於我手就這麽讓你失落嗎?甚至甘願漂浮沉淪數日。”難不成敗於我手就這麽令你不齒嗎?
    後麵那一句蕭楚河未曾說出口,但看著他那落寞的神情和欲言又止的嘴,謝澈卻是自動的給他在心間補上這麽一句。
    看來讓他誤會了。
    謝澈頓時就明白對方為何如此。也是,自己當日失敗後就無力的躺在了擂台上,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親口承認了自己不如蕭楚河。
    雖然當時自己是笑著說出口的,但是卻又一種不甘的情緒在裏麵,甚至還有些懊惱,有些失落。
    雖然之後顧及麵子套上了一層外衣,但仍是未將破損的衣物脫下,最後更是在蕭楚河師父的引動下獨自的離開。
    甚至還因為當時拚到最後沒有了靈力,在乘坐鄧達仙到浮雲時套在外麵的罩衣還被風刮走——這一切當時他和師父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
    蕭楚河看著謝澈,卻發覺此時對方身上的頹然之氣已少去了大半。當時那幕穿著那一身因戰鬥而變得破爛不堪的褲子,赤裸著上身就乘雲而去的背影在他心中海曆久彌新,怎麽看那都是一個標準的失敗者的反應。
    而且他可是聽說謝澈可是有整整六日的時間在自暴自棄,不打坐,不修煉,也不出去交友、接任務,就一個人獨自坐在幽靜的竹林或水潭正中。
    “不是因為你,而是我接受不了自己是失敗罷了。經過這六個日夜的沉澱,我已經調整好了,放心我今後還能做你的對手。”
    謝澈也看出了蕭楚河臉上明擺著的對他的擔心,心中為之一暖,笑道:“別告訴我你在為我擔心?別忘了現在我們倆的勝負比可是一比一,誰都沒占著好處呢!”
    聽得謝澈如此說,蕭楚河心中也舒暢了不少,也跟著笑道:“話是這麽說的沒錯,但是我現在可是全部短板已經補齊,你想要趕超我或許不行了呀?”
    “男人不可以說自己不行!”
    “哈哈,是我孟浪了。”
    兩人都開懷大笑起來,氣氛也隨之變得輕鬆。就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他們剛剛熟悉的那個樣子。
    “還忘記告訴你了,我已經決定改回原名了。”
    “這個時候?”
    “對啊。”蕭楚河點點頭,正準備解釋,卻猛然驚覺,“你竟然知曉我此前所用的是假名?”
    “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謝澈拍開蕭楚河緊緊扣住自己雙肩的手掌,緩緩道:“我遇見了好幾個使用假名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謝澈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畢竟有兩個的真實身份還沒被確認了,就這樣是否有點太主觀了。但是話已出手就無法收回了,接下來就隻能祈禱蕭楚河不會注意到了,隻不過依照自己對他的了解,十有八九不會朝著滿意的結果發展。
    “好幾個?”結果不出所料的,蕭楚河又抓住了點東西,“除了我還有誰對你隱藏了?”
    “哎,這不是重點。”得到蕭楚河的疑問,謝澈很快的搖頭否認,“你不是來追問我的朋友吧?”
    “說得也是。”蕭楚河似是認同的點點頭,就當謝澈以為搪塞過去時,卻是聽到了後者的又一次開口,“不過也不妨礙啊?我又不急。”
    “……”
    這一下謝澈是這麽多慌了。但所幸對象也並沒有真正想要了解的想法,他隻是想逗一逗謝澈,而後也主動將話題岔開,“好了該我的回合了。”
    不知不覺已經從大門走到了蕭楚河的住所,這裏不會有外人闖入,倒是正好符合。蕭楚河隨即清清嗓子,道:“我們第一次相見是在南植大陸的赤青地區吧?”
    蕭楚河走到了紅椅旁隨意坐下,而謝澈也輕車熟路的拉開抽屜,取出一片黃黃的茶葉,衝上開水就泡了上來。
    而後他便抱著茶壺,來到了蕭楚河身旁的椅子順勢坐下,“是啊。”
    “但是我不是那裏的人。”
    “這我知道。”
    “因為師父的實力夠高,而且贈與了那李儒城主一點東西,這才為我拿到了一個參賽名額。”
    “……”
    “怎麽了?”
    “這與你的真名有什麽關係嗎?”
    “沒有。”
    “那你告訴我這些有啥用?”
    “不是為了告訴你我不是你老鄉嗎?”
    “好吧,我竟無言以對。”
    “茶好了,快倒上,不然就不好喝了。”
    “這是你家,你才是主人,為什麽要我來做?不是應該你來為我摻水嗎?”
    “我倆這關係用得著主客嗎?”
    “滾!”謝澈很是不忿,但還是將他們倆的茶杯都摻上。
    得到了滋養的蕭楚河也隨之說道:“我成長在一處不知名的島嶼中,那裏隻有我娘我姐和娘親的老仆人,我們四人都生活在那裏。但是娘親因為早年間被人暗算受了重傷,全靠一部禁忌秘法吊著命,在養育我長到五歲時便撒手人寰,不久後王婆也去了——她就是我口中的那位老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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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我才知曉,王婆使用了那則秘法,將她自己的壽命渡給了娘親,但是這秘法不公,它並不是這裏減一那邊就能加一的。”
    在蕭楚河說話時,謝澈一直都未出聲,他能明顯的看出對方臉上濃濃的追憶與懷念,特別是在說到他的娘親離世時,更是顯得低落了。
    “我雖年少,但自幼早慧,很小就聽得娘親對我的期望之言:你的父親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他可強大了,你也要成為他那樣的……不成為超越他的強者。我們希望你是我們的麒麟兒。但是後來娘親就不再說了,她似乎是想著我還年少,不應該過早接觸這些,就不再開口了。”
    “除卻這些之外,她還說了我為什麽沒有父親的原因……我父親被仇家殺害了,就連母舅一家也被牽連,隻有娘親和王婆各自帶著我和老姐逃來出來……但是這是我母舅喪失自己的活命機會換來的。”
    謝澈不知該如何勸解,他也不曾遇見過有著如此血海深仇的人,於是隻得一遍又一遍的為他摻著茶,一遍又一遍。
    “也是在娘親彌留之際,師父他趕到,他是我父親的好友,那日遇見也是緣分,娘親她便將我托付給了師父——我姐姐比我大十歲,在娘親去世前一個月剛好被五大院的審判之境選中參加靈路。”
    “之後我也順利拜師,並在那時為自己取了蕭楚河這個假名。”
    “所以現在你決定舍棄假名,使用會真名,就是以為自己可以為父母為母舅,為自己死去的親人報仇了嗎?”謝澈聽出了他語言中想要表達的意思。
    之前實力低微,不敢用真名行走於世間,怕被仇人發覺並徹底斬除;如今決定恢複,那必然是因為不懼。
    “有一部分原因吧。”蕭楚河雖然仍未將自己完全從那股悲傷上脫離出來,但相較於之前也是好了許多,也是點點頭回應道:“當時改名的事也是我自己的提議,畢竟我知曉了仇人的存在,也知曉了他的實力與地位,自己那般弱小自是應該好好隱藏恨意。”
    謝澈也隨之點頭,蕭楚河說的十分在理。實力不足以報仇雪恨時,韜光養晦的確是不二選擇。
    “但是後來我早就想通了,我身上的功法、靈訣全部是師父所傳,家學可是一點未在身上,除此之外用名字來分辨敵我更是滑稽,這世間之大,同名同姓這幾何?何嚐能確認我就是他仇敵的兒子?其實我很早就想要舍棄假名了,隻是一直沒有一個機會罷了。”
    此時謝澈又突然想到:“之前在龍血試煉開始前,你就來找過我,當時就隻向透露了你所習得的功法,現在想來是不是還存在著想要與我徹底交底的心思?”
    “這都被你猜到了。”
    “噫~”謝澈嫌棄的籲了一聲,但臉上的笑意還是止不住的,“那敢問我們尊敬的青天靈院二代弟子,可否告知小人您的本名?”
    “滾犢子!”蕭楚河仍是嬉笑著怒罵一聲。但隨後的他也理了理衣袖,才無比鄭重的開口道:“家父姓葉,為我取名麟。”
    .......
    時間無情,總是悄悄的自指尖溜走,它會獎勵勤奮的自律者,也會懲罰憊懶的擺爛者。
    一年的時光在不知不覺中就緩慢過去,那些在靈院悠閑了一整年的懶散家夥們,那些欺負了同屆學員一整年的傲慢者們,他們終於被扯下了名為新生的保護傘,開始麵對著看似很殘酷的等級製度。
    一夜春風過,萬樹又花開。今日青天靈院又來了百萬新生。
    青天靈院外部
    一如既往地在一座座傳送陣的周邊閃過了百道人影,他們也如他們的前輩那樣,在原始的叢林中心驚膽戰的穿越著,直到抵達真正的靈院。
    無數的少年少女在學長學姐的帶領下,眼冒星星的看著這座靈院的一草一木。
    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好幾年他們都會生活在這座靈院內,直到他們達到靈院的結業要求。
    不過現在的他們並沒有對此抱著多少的興趣,新奇勁爆表的他們正想著如何跟他們未曾達到五大院入學要求的好友們炫耀,或者是正在幻想著這座在大千世界久負盛名的修煉聖地會與他們發出怎麽樣絢麗的火花。
    是輾轉反側的愛情故事好呢還是蕩氣回腸的英雄傳說更吸引人?
    這是絕大多數少年少女的心聲。
    “新生可真好啊!”
    站在一棵不知名參天大樹上的蕭楚河如此道。
    “他們是挺好的,但我們可不好!如今的我們已經被潛淵榜剔除了,就為了給他們新生騰位置?實在是太氣人了!”
    在他身旁同樣是在看著嬉鬧的新生們的謝澈卻是抱怨道,不同於滿臉懷念的蕭楚河,哦不葉麟,他的臉上就帶著明顯的幽怨。
    “要不我們去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明白誰才是拳頭大的一方!不然見到排行榜上無一老生,第一念頭必是‘老生無能’!”
    雖然知曉自己的這番話在其它小說中大概率會是一個反派的台詞,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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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了,我們上一屆的學長學姐們不也是如此嗎?也沒見他們來找我們麻煩,你也別做太過,發發牢騷得了。”
    對於謝澈那樣的無禮且狂傲的念頭,葉麟也僅是抱以無奈的笑。
    “我這不是單純的氣不過嘛!”
    “我看你純純是舍不得自己那每天自動到賬的木靈。”最後葉麟還是道出了真相,可是把謝澈搞的一陣紅一陣青。
    “有種做人叫做看破不說破,懂不懂啊?”
    “是是是,沒有人比你更懂了,我的摯愛親朋。”
    “你說要是有人出高價雇傭你殺了我你會如何呢?”
    “雇傭殺你啊?當然是……”
    葉麟十分欠揍的在這裏停頓了一下,惹得謝澈心癢癢,“什麽?快說啊!”
    “我自然會告訴他,‘謝澈可是我的摯愛親朋啊……’”
    “……”一瞬間謝澈有了種不好的預感。眼前人的臉與他看過的一部電影裏角色的表情逐漸同步了。
    謝澈滿是“期待”的眼神中,葉麟道:“得加錢。”
    最後隻看得謝澈的嘴角不斷的抽搐著,滿臉寫著詫異。
    “哈哈哈!你還真信啊?啊哈哈哈哈哈!”
    “你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別那麽無趣嘛。”
    ……
    “你們看!”
    隨著一聲驚呼,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人手指所指的方向。
    那是一塊高達百丈的巨大石碑,高聳入雲,像小山一樣,它的材質也從未見過,上麵有著特殊的紋理,顯得古樸、美麗而又神秘,那麽大一塊卻是靜靜的懸浮在空中,頗為玄妙。
    上麵還有著瑩瑩發光的幾個大字,“潛淵第一,潛淵第二,潛淵第三……”可是在其之後,卻是一片空白,看起來違和極了!
    “學姐學長,那是什麽呀?”
    最終還是有新生壓不住好奇心,向著帶領他們的老生們問道。
    “那是一個排行榜,名為潛淵。乃是專門為新生所立,上麵所有名次,所有的位置可全部都是你們的。”
    “潛淵……潛龍在淵對吧?”
    “沒錯。”
    “我就知道!哈哈哈!聰明如我!”
    ……
    “很懷念當初新入院的自己?”
    看見謝澈一直在看著下麵的那群新生,葉麟也是不禁帶著些玩味的問道。
    “怎麽可能!”謝澈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但他的目光始終放在那群新生上久久未曾移開。
    “好了,如果你看上了哪個新生就快上去追求,不然就會被人捷足先登了。”
    “滾!”
    笑罵後,也是依依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眼看著葉麟還看著自己,也是頗為無奈的回道:“好了,我實話實說吧,真的是看上了某個新生。”
    “真的嗎?男的女的?”
    “去你丫的!”
    最後謝澈實在是被他氣到了,直接一腳踹了上去,可惜被後者躲過了,他踹了個空,還差點失了重心摔下去。
    “哈哈哈!”
    不用去看都知道葉麟的臉上一定掛滿了對自己的嘲笑,謝澈頓時更氣了。
    “你……”
    沒等他的下一句話完整的說出口,眼前的人一個縱身跳離了出去,隻留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兒。
    “小子誰讓你站在那上麵的?還不快滾下來!”
    好吧,原來是躲災去了。
    “塌嘛個麻花的,又坑我。”
    最後看了眼已經逃無邊的葉麟,謝澈頗為無奈的搖搖頭。
    最近也是輕飄飄的從參天大樹的樹冠上飛下,一瞬間周圍突然間湧出六七個身著著執法堂製服的男子,其中還有著一個戴著鬥笠的高挑身影。
    “上官長老。”
    謝澈向著戴著鬥笠的那名強者施了一禮,眼前的長老正是那日自己引靈篇突破押送自己的那位。
    不過之後也是十分拘謹的站在眾人中間,他知曉與這些人爭執是毫無意義的,還不如就那樣被他們押到執法堂下麵去,一會兒便會有人來提審自己,便是想著就如此便宜的解決了。
    “怎麽還不打算下來?”
    高挑身影甚至沒發話,在他身邊的一個男子就赫然向著空中厲聲喝道,全然沒有在意已經將自己的雙手並靠準備被上枷的謝澈。
    謝澈一愣,隨後猛的轉身順著這群人的視線看去。
    那裏空無一物,就連遙遠的天穹上都沒有一點雲彩,隻有一塊寶藍石般的天空在熠熠的散發出光彩。
    “閣下這是準備以外敵身份麵對我們青天靈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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