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龍蛇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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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張擂台上就隻剩挑戰雙方。
    場中,身材高大的南月明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個比他還要高出一些的家夥,緩步而行,姿態輕鬆愉悅,看起來根本沒把謝澈當做威脅。
    “你竟然如此愚蠢,狂妄到把我選做你的對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南月明雙目微冷,眼神中帶著些憐憫和惋惜。
    看著神色如此放鬆的南月明,謝澈麵色也是變得有些陰冷。如果對方的手掌中沒有摸著一隻三寸匕的話,謝澈或許就真的信服了。
    “抱歉,我隻是偶然遇見……”覺得你像一個軟柿子。後半句謝澈並未說出。
    當然是緊緊咬住了牙強忍下去的,不然他怕自己會不小心將內心暗語給全盤托出。
    畢竟不能真的實話告訴對方吧?我把你當工具人了,找你隻是為了試試自身實力如何。
    雖然他們倆並不相熟,今日也隻是第一次見麵,當然不能得罪的太死,社會交往不是這麽來的。隻不過他自己也明白,如今這套說辭也好不到哪去,但至少比較符合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人設。
    “嗬嗬,有趣。”南月明聽聞,氣憤倒是沒有多少,冷靜、理智似乎一直都在他的身上沒有離去。
    稍作停頓後道:“我記得不久前在祭天神壇的傳聞中,你已不再佩戴白綾,怎麽如今又恢複原貌了?”
    聞言謝澈反倒是一驚,他沒想到對方真對他有所了解,明明剛剛他還認為學姐口中的“你在老生裏很出名哦”這句話是在逗他呢!
    “你不是也說了嗎,我是恢複原樣啊!”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很快謝澈又麵色淡然的說道。
    這副裝扮他保持了一年多,其實他自己也早已習慣了日常佩戴有白綾的樣子。
    前些日子將雙眼裸露,見識到了許多曾經不曾見識過的畫麵,已經很令他震驚了。
    但如今再度折回來時的路,自不是要懷念,也不是重蹈覆轍、自造枷鎖。
    而是想要單純的試一試這雙眼睛是否真的擁有那神奇的“神物自晦”,當然還少不了試試自己這理論上已經可以匹敵通天境中期甚至後期的蠻橫肉身。
    “我記得你應該不瞎才對。”南月明屈指輕輕扣住眉心,道。
    “自然。”
    南月明已經做好了謝澈搪塞的準備,但如今卻是實打實的愣住了。
    “嗬嗬,你小子竟然都不想偽裝一下。”驚訝於謝澈的坦誠,南月明一時也有些啞然。
    半晌後才低笑道:“你也是實誠。”
    “對你還不至於撒謊。”謝澈如此回應。
    總不能告訴你自己是怕重瞳的力量太強,一個照麵就把你擊敗,屆時就無法試驗肉身的強度了。
    謝澈當然不是異想天開,畢竟他還有斬殺至尊的傲然戰績。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發現重瞳之力獨立於靈力、精神力、肉身之力之外。
    當初他祭獻自身全部修為,一是因為重瞳的覺醒,靈力在快速的爬升,而且很輕易的越過了所謂的至尊小三難,當時若不加以製止,怕是會直達七八品甚至是九品至尊;二嘛自然還是當時的他沒能徹底將自己的心態轉變過來,生怕重瞳過異會影響自己。
    可如今他卻發現,就算沒有了靈力,他仍可毫無阻塞的催動重瞳,就像禦使自己的身體一樣。
    想要徹底的試驗肉身的力量,那麽隱藏好重瞳之力就變得尤為重要。
    “謔!”
    人群瞬間爆發出一陣極為默契的吸氣聲。
    “此人如此囂張,竟然連小南魔王都不放在眼中!”
    是啊,謝澈那副態度的確歧義非凡。旁人不知他的心理,自會理解成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謝澈在譏諷他的對手是一個不值得他撒謊欺騙的小角色。
    “很好,你是第一個敢與我這麽說話的人。”
    一道森然聲音轟然落下,南月明身子微微一抖,竟是有著如山洪傾瀉般的靈力席卷而出,聲勢浩大而驚人。
    但是沒想到謝澈的反應也是極為迅速,隻是霎那間,一具黑影便是詭異的出現在南月明身前,泛著浩然金光的大手直逼對方的胸膛!
    “真如小南魔王所言,此人竟膽大妄為至此!”看台上不少人驚呼連連。
    或許南月明隻是單純的氣憤,也或許真有點挑釁謝澈的可能,但是謝澈如此不管不顧的衝上前去,無論是禮節還是什麽,都已非尋常人之舉。
    叮!
    還閃著寒芒的短刃正不偏不倚的擋在謝澈的掌心。
    謝澈的速度雖快,但南月明作為化龍榜上位居前列的強者,實力自然是不低,他的反應速度對比起謝澈也是多呈不讓。
    閃擊未果,謝澈並未表現出什麽遺憾,畢竟對方再怎麽說也是榜上有名的強者,若是這麽容易得手倒是顯得太過兒戲了。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選取南月明為對手,謝澈早就打算讓對方好好的”戲弄”一下自己,這樣在巨大的實力差距下,他才能更清晰的明白自己到底還有什麽短板。
    至於為何不去挑選境界更高的強者?你總得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吧!麵對眼前的南月明至少還能有“在一群化天境後期的境界之,唯一一個中期修為”這麽一個有點愚蠢,但也足夠正大光明的理由;若是換做其他人,或許上來就隻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無盡羞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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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雖能用盡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還是得需要點所謂的麵子呐。
    反觀南月明,在第一次交鋒無果後已是大驚失色。他驚謝澈所展現出來的極速,還注意到了謝澈在路途上所留下的深深的腳印。
    青天靈院打造的擂台雖不是堅不可摧,但也並不是輕而易舉就可被打破的,至少讓他來擊碎地板,還是需要一些功夫。但眼前這名挑戰者卻是在奔襲的途中踏碎了。
    “此等肉身怕是可以堪比化天境後期了,甚至可能匹敵半步通天境!”
    一想到此處,就算是單這一個月就經曆了一百五十多場戰鬥的南月明也有些心驚,據他所知挑戰他的謝澈可還是上一屆才入學的學員!
    咕嚕
    他的咽喉不爭氣的發出聲響,在一片寂靜中額外響亮。
    “怎麽交手才一個回合就停止,還打不打了?”
    很多人都下了賭注,他們都企盼著自己可以借此贏一把大的。
    “就是,快動手啊!”他們許多人已經忘卻之前在南月明跟前的卑微樣,都開始對台上的兩人指手畫腳起來。
    “聽到了嗎,他們要我們快點動手呢!”已經收拾好心情擺正心態的謝澈倒也沒察覺到壓力,聽著看台的催促聲,他不合時宜的笑了起來。
    旋即沒等對方的答複,謝澈就直接提腿飛踹。
    又是猛然間的突襲!
    雖是倉促應對,但南月明不愧為化龍榜上靠前的強者,再度反應過來,雙手橫推出去,硬是直接擋下。
    “光靠粗鄙蠻橫的肉身之力可不能將我擊敗喲~”
    十指彎曲,竟是直接叩住謝澈的小腿。這時謝澈也才發覺,南月明的握力也不小。
    見謝澈還不退去,南月明也不含糊,不由分說便將謝澈的小腿扯向空中,旋即抬腿上踢,更是直衝麵部。
    但謝澈又何嚐不知他此舉乃是對敵破綻,有如此局麵自然是他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使對方出這一腳。
    旋即側身,用另一隻腳猛踹扣住自己的手掌,感受到禁錮的消失,更是身形一閃,刹那間橫移至南月明身後。
    可就當他自信滿滿時,一記勢大力沉的橫掃已然降臨!
    嘭!
    那是南月明的腿!
    被一層厚厚的黑色靈力所包裹著,一雙修長而有力的腿直直的擊打在謝澈的右臂上,頓時他就像是被一個萬斤重的巨石給撞擊了一般,直直打上數百丈的空中。
    “這小家夥還是稚嫩了一點。”
    擂台邊緣,負責長老敲打著自己的指骨,興致缺缺的看著二人。
    謝澈本想故意賣個破綻引南月明上鉤,自己再伺機偷襲,但沒想到對方竟然看穿了他的意圖,還借此算計他,倒是好手段。
    “也不知兩位院長看上這個小家夥什麽了,竟然特地囑咐各大長老若是對方有獎,多獎一些。嗬嗬~此前我們的李院長可是對於‘開後門’這種事深惡痛絕啊!”
    長老在低低的罵著,而謝澈兩人此刻還在空中纏鬥。
    體內沒有絲毫靈力,無法借用靈力,最終憑借肉身的強大,於空中穩住身形。但胳膊上傳來的疼痛感,也是在提醒著他需要麵對的危難不止一個。
    雖然他有著般山異法加持,但南月明似乎也修有什麽高品級煉體靈訣,竟然對他造成了不小的疼痛。
    “能在靈院這種天才匯聚的地盤上奪得一席之地,果然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他的感慨還沒有發表完畢,一道寒芒再度襲來,那是纏繞著黑蛇的三寸匕。
    一點殺意突現,竟是近在咫尺!
    南月明雙目閃著異樣的神光,他那雙深褐色的眼瞳中倒映著謝澈那張略帶驚慌的臉。
    哢呲!
    三寸匕被一雙大手緊緊按住,上麵泛著淡淡的棕色,明明無風,那棕色光芒卻是顯得異常飄逸,絲絲縷縷的拉出,宛如一身靚麗柔順的毛發。
    “你這煉體靈訣不錯啊!”
    處於下方的南月明突然勾起嘴角,雙眸在謝澈身上一閃而過。
    可是謝澈此刻並未有閑心去回答他。自從這次擂台挑戰開始後,有意無意間他已便被對方壓製。
    節奏一直被南月明掌握,這是謝澈從未遇見過的。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對方的掌握與預料之中。
    雖然是他最開始動的手並有心引導的結果,但對方的應對實在是超乎他的想象,南月明做的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頓時一股不服輸的勁頭便是衝破重重阻礙,直接占據了他的全部思緒。一滴蘊含著龐大而恐怖能量的血滴被他激活,來自遠古的威壓在他喉間瞬間炸開。
    “吼!”
    嘴唇大張,宛如雷鳴般的龍吟聲突兀的在空中爆開,龐大的聲波甚至攪動了天空中的雲彩,竟然開始了四散。
    龍吟震天,讓下方觀戰的人們靈魂都感到震顫,腿腳更是一軟,差點無力的滾落在地。
    “龍吟?”
    一直穩坐的長老此刻的臉色卻是猛然一變,一種名為震驚的色彩頓時將他的臉色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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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吟鳳噦麒麟吼可是獸族頂點血脈的主宰之音。
    人類想要模仿它們的啼鳴,自然可以,但最多不過隻有其形而無其意。因為龍種鳳裔強大的可不僅僅是實力,還是血脈!龍、鳳、麒麟三獸統領獸族,對靈獸、神獸們有著天然的壓製。這一點是人族無論如何都無法模仿的。
    “這個小家夥奇遇還挺多啊。”看著天上大發神威的謝澈,長老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作為靈院的老人他已有了些許猜測,“李化緣啊李化緣,希望這卷靈訣不是你贈予他的。”
    話到最後,長老那雙因年長變得有些渾濁的眼眸突然亮了亮,全無暖意。
    咚!咚!咚!
    沉悶而有力的鍾鳴聲在場中傳蕩開來,比之謝澈那段龍吟更是恐怖。
    原本的始作俑者此刻已經是直愣在空中,滿是詫異的麵對著下方被靈力所化的青銅大鍾所籠罩的南月明。
    原來在謝澈用出蓋世龍吼的瞬間,南月明察覺到了謝澈喉嚨間的一團氣,當即便是閃身急退,同時渾身靈力暴湧,化為一口青銅大鍾籠罩其身。
    “這是靈力所化?不不不,其上富有神韻,並未簡單的構造……或許是借助臨摹其銘文,臨場灌注靈力使它顯化。”
    雖然已遮重瞳,但也僅僅隻是遮了,並不是棄了。他借此看得是清清楚楚。
    若是靈力所化,是絕對擋不住龍之精血催動的蓋世龍吼。
    “還真是棘手。”
    謝澈臉色也隨之一沉,沒想到之前用來突襲蕭楚河沒成功的招式現在用來對付今日才見第一麵的南月明也挫敗了。
    本來他沒有很煩的,但是偏偏對方在散發著幽黑色異彩的青銅大鍾下,對著謝澈露出一副戲謔的、帶著嘲諷意味的笑容,這實在讓謝澈忍不住!
    “彌羅真拳!”感受到被人無禮挑釁,謝澈也瞬間冒了火氣。
    旋即捏起拳印,棕色的光芒覆蓋在他已經強大無比的肉身上,一股強大的力道瞬間噴湧而出,拳出如龍,蓋世無敵。
    此拳印不依靈力催動,隻需調動氣血即可,或者說是氣血代替了尋常的靈力。
    當!當!當!
    接連三拳都不偏不倚的轟在那口已經像極了龜殼一樣的青銅大鍾上。一圈圈聲波四散蕩開,掀起陣陣漣漪,像是對平靜的湖水中扔了一粒石子一般,水波蕩漾而開,波光粼粼,宛如夢幻仙境。
    “別以為你自己隻是無名小輩,再怎麽說曾經也是進入過潛淵榜前一百的家夥,想要裝作豬去吃老虎,這個打算實在是行不通。而且這樣做事不僅不會有成效,反而會暴露你不太聰明的事實。”
    在安如磐石的青銅大鍾內,南月明雙手抱胸,眉目含笑,姿態更是輕鬆至極,儼然沒把謝澈的進攻當回事!
    “笑是嗎?也不怕臉抽筋啊!”
    謝澈雙眼微眯,頓時拳光大盛,發絲飛揚,猶如魔神再臨,席卷天下。
    “龜殼無法保護你一輩子!該出來麵對現實了!”
    話音剛落,隻見謝澈再一拳捶下,青銅大鍾轟然破碎,像是鏡子又似泡沫,一個擁有世間萬象,一個能顯映出斑斕色彩,如今卻擁有同樣的脆弱。
    所有人都見到了南月明那張滿是驚恐的臉,和謝澈一往無前的霸道拳勢。拳芒一點也不帶停歇,直奔南月明那張俊臉轟去。
    南月明能名列化龍榜前八萬,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青銅大鍾被破的驚愕與本能誕生的恐懼,隻在瞬間便被昂揚的戰意給取代。
    “你這小子,還真有些本事。”
    他也不甘示弱,棄三寸匕而緊握成拳,迎著淩冽的拳風衝了上去。
    嘭!
    他的拳竟與謝澈不相上下,分庭抗禮。
    “我之前從未見過小南魔王的戰鬥,我能知曉全都依賴我的合租室友,他可是小南魔王的狂熱粉絲,每一場挑戰都不曾缺席。之前一直覺得徒有虛名,如今一瞧,名副其實。”
    “可不是嘛!”
    幾人看著南月明身上激昂震動的靈力,在擂台上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每一道波紋都能將一名融天境初期甚至中期強者橫掃。
    如此強大的實力,自是為他的盛名正名。
    “自己的兄長可是在天驕雲集的青天靈院內,以強悍的硬實力硬生生搏下了化龍榜第一百零一的高名次,而作為親弟弟的南月明,雖然比不上他親哥那般變態,但依舊不凡,不然也不會登上化龍榜第七萬零二十二名。”
    “雖然小南魔王一直堅稱自己都成就與其哥哥無關,但他們畢竟是親兄弟,作為哥哥又怎會不管?”
    “所以那位南大魔王其實常常給小南魔王開小灶?”
    “噓!自己心裏明白就好,不要說出來!”
    “禍從口出!禍從口出啊!”
    看著場中激鬥的二人,看台上有不少人攥緊了自己手中的紙票,上麵可是將他們的賭注寫得明明白白。一場常規無比的挑戰賽,因為眾人的參賭,其性質已經被改造了大半。
    不少人還在心中默默的數著兩人的動作,生怕錯漏。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麵露沮喪與可惜,他們賭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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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澈沒有如他們預想中的那樣極速落敗,與南月明數次交鋒,非但不見,反而還愈戰愈勇,氣息層層拔高,頗有一種登梯直上的趨勢。
    “其實我們這位小友也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啊!”有人支持南月明,自是有人支持謝澈,如今二人平分秋色,看好後者的人也終於能放開嘴出聲談論了。
    “小南魔王成名已久,而謝澈不過是新人罷了,他能在小南魔王手中堅持數個回合,已然證明他的天賦。”
    “可畢竟差了歲月,今日之敗怕是不能避免,可若勤奮修行,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勝之!”
    嘭嘭!
    像是在回應他們,空中兩人的碰撞更加激烈了。
    靈力不息,戰鬥不止。
    “真是太殘暴了!”
    無數人看著天上兩個人影發出這樣的感歎。
    兩人皆是浮空站立,全部身姿都纖毫畢現,毫無死角。拳拳對轟間,各自的扭曲的五官與飛濺的血滴,都淋漓盡致的展現在眾人眼前。
    “你對我的招式怎會如此了解?該不會你小子偷偷跟蹤我吧!”
    半空中猛然傳來一聲略帶輕佻的笑聲,那是謝澈。
    “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一道冰冷卻帶著些許得意的男聲悠然傳來,同時飄來一陣風,風中隻有一位綠衣男子,身九尺有二,容貌俊美,手臂上纏著一柄三寸匕,上麵好有著絲絲縷縷的幽黑色靈力。
    “真難得啊,你這麽關注我。”謝澈道:“我是不是應該為你頒發一個獎章呢?紀念你如此愛我,這麽想要了解我的一切。”
    南月明冷漠道:“今日過後就不愛了。”
    謝澈問:“為何?”
    南月明搖頭:“你太弱了。”
    “……”謝澈有些啞然,“喂喂喂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嘴角和手臂上的血液難道是我的嗎?”
    南月明冷聲道:“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笑話。”
    “笑話?是在介紹你嗎?那的確是了。”謝澈也不甘示弱。
    身高九尺有二的南月明甚至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板著張臉默不作聲,眾人就仿佛聽見了一聲極度響亮的脆響,像是什麽特別脆弱的薄片破碎了。
    隨後世人隻見到另外一個更高大的男子,舉起了他並不算太過鋒利的長劍,對著南月明猛然一砍。
    唰!
    淩厲劍氣赫然成型,帶著陣陣的刺耳的破風聲,縈繞著大片大片晶瑩的靈力撕裂長空,震得空間都嗚嗚作響。
    麵對著飛馳而來的淩厲劍氣,南月明也隻是露出一張不屑的笑臉,“小把戲就別擺上台麵,拿出真本事來!”說完隨手一拍,那道劍氣竟是直接碎裂。
    謝澈沒有靈力,空有一具蠻橫的肉身,就算憑借肉體之力和以往施展劍訣的經驗勉強斬出劍氣,也是徒有虛表。
    輕鬆的南月明目光陡然一冷,猶如發現獵物般盯著謝澈,眼中滿是侵略,“無力了?”
    “你廢話真多。”
    謝澈從對方的話語中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但他還以為那隻是尋常的挑釁,對此也隻是冷冷回報了一聲,當即暴喝一聲,被青芒包裹的手掌狠狠拍出,在那等可怕的勁風之下,就連空間都變得有些扭曲。
    青木手,這是謝澈從昔日主子一家的長輩那裏——那名在赤青的確也享有崇高地位的李城主,同時也是青蓮宗宗主李儒——在他府中的珍寶閣中獲取到的一卷靈級上品靈訣。
    這卷靈訣雖位列靈級上品,但其修煉難度實在不敢恭維,或許是謝澈擁有重瞳的緣故,這使他走了不少的捷徑,最終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習得了。
    過程雖然簡單,但成果喜人,最後施展出來的威力也是不錯,更何況品級也很高,謝澈自然是常常用之。而近日他才發現,這青木手也如那彌羅真拳一般,是他唯二不需靈力便能催動的靈訣。
    “哼!”
    南月明周身黑光湧動,一聲極為不屑的冷哼聲從他鼻尖傳出。隨後大步一跨,幽黑靈力竟是瞬間湧出,宛如蟒蛇般纏繞在他手臂之上。
    嘭!
    令人渾身顫栗的巨聲從一拳一掌中傳開,一圈近乎凝實的巨大氣波瞬間猶如水波般瘋狂擴散而出,周遭空氣,竟是在刹那間便被盡數擠壓出去。
    濃鬱的戰意連同波濤般洶湧不絕的靈力,這一刻竟是恍然化成了實質一般,一輪幽月竟是在南月明身後赫然成型!
    “那是什麽?”很多人看著在南月明身後突然顯形的幽月,也是麵露驚恐。在他們眼裏,這輪幽月宛如一個小小的黑洞,在吸納著周遭的光芒,很是詭異。
    對此有些老生卻是用一種見怪不怪的語氣為這些見識少的家夥們解釋:“這是南月明專門為他自身名字而在靈院中兌換修煉的一卷靈訣,威力甚是強大,且與他本人異常契合,他動用時,宛如天覆。不少與他對敵的化天境後期強者便是栽倒在了他這一招上。”
    “喝!”
    謝澈將般山異法催動到極致,皮膚都彌漫的棕色光芒覆蓋,就連他身下站立的地麵也被染上一層棕色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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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木……”
    皮膚已然皸裂,滔天的青光延展到半空卻戛然而止,正如謝澈用來提振自己的厲喝聲生生被打斷一樣,也隨著他身子的轟然倒下而極速褪去。
    砰!
    毫無防備的直接摔倒在地,但強橫的肉身並不以謝澈自身的虛弱而轉移,硬生生在那不再平坦的擂台上砸出一個大坑。
    空中,那輪幽月已然將超過半邊天色盡染,化成了與它同質的色彩,妖冶至極。
    南月明,化龍榜上排名第七萬零二十二名,化天境中期,主修《皎月化幽功》,曾多次越級挑戰,戰績恢宏。
    “此次化龍榜排名之戰,謝澈挑戰榜上排名第七萬零二十二名南月明,挑戰失敗!”
    沒等到長老宣布,看台上已有不少人跳著腳,模仿起一貫的擂台邊的護衛者,開始擂台賽的最終一幕。
    “你說這個謝澈挑哪個軟柿子不行,偏偏要選取小南魔王這麽個變態,不是存心的自己找罪受嘛!”有人確認自己已經看到了結果,此時正義正言辭的批判謝澈。
    “就是,人家上麵可是有著一個在化龍榜上排名第一百零一名的親哥哥,有後者的教導南月明才不會成為那些好欺負的主呢!”
    “也不想想為何我們稱呼他為小南魔王,肯定是因為上麵還有一個大南魔王了!”
    “就是,愚蠢至極!”
    “愚蠢!”
    “看見這裏有化龍榜上的排名挑戰,還以為多精彩呢,結果就這?”
    “就是,還以為多精彩呢!白白浪費時間。”
    “對!浪費時間!”
    好幾人麵色憤怒,頗有一種被欺騙、背叛的感覺,邊走邊罵著,情到濃時還忍不住的向著擂台中倒下的那具身影吐了一口黃黃的濃痰。
    有幾人帶頭,便是有著更多人這麽做,不僅叫罵著退場,且無一例外的向著還賴在坑洞中不願起身的謝澈吐口水。
    也是多虧了修士自身強大的掌控力,讓這些自口中而出的汙穢之物沒有一點一滴落在謝澈身上,但都無一例外是降在了他躺著的周圍,一股惡臭正慢慢發酵。
    但我們的主人公卻一動不動,此刻的他正躺在被他自己所砸出的坑洞中,滿頭黑發早已沒有了束縛,隨意的散開,將他的麵龐遮住大半,隻留出一張嘴。
    而那雙重瞳正通過白綾,望著天上在不斷消退的幽黑光芒怔怔出神。上方寶藍色的天在慢慢的回歸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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