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聽說了，你一直都在隱藏，將自己最突出最強大的東西掩蓋起來，甚至遮掩得讓自己像是一個盲人。你的所圖甚大啊！”
    聽著對方口中那個心思深沉、縝密、思慮過多的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他人眼中心中竟是這樣的一副形象。
    “這就是傳說中別人眼中的自己嗎？還真是奇特哈！”嘴角抽抽，顯然是對於自己老鄉殷紅霞的話感受極為震驚。
    “不過我也挺能理解你的。”他兀的頓了頓，“如果你把現在的我扔回一年多以前的飛花節大會上，我也跟你一樣，耍耍打打的玩一遭。”
    “因為眼界不一樣了。”
    話到此處，他竟是抬起了頭，望著天上的白雲好一陣感歎。
    “是嘛。”謝澈此時也想不到說些什麽，便是隨意的應道。
    天上白雲依舊，形態不一，卻不見有絲毫如往日之形。
    “謝澈！”
    又是一個認識謝澈的女子，她的聲音幹脆又利落，聽起來猶如青鳥的啼叫，令人舒爽至極。
    所幸來人終於不是從自己後方而來，這倒是不用再勞煩謝澈轉身又轉頭了。
    將視線移動，便見一位紮著雙馬尾的少女，那正是贈予謝澈符師修煉之法的羅真真。
    見來者是於自己有恩之人，謝澈的臉色自然是不敢有絲毫陰冷，不過現在的他卻也無法堆出滿臉笑容，便隻能抱以輕輕的頷首了。
    “你好呀，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蹦蹦跳跳的來到謝澈近前，那對馬尾辮在空中甩來甩去的，很是撩人。
    “這位是……”她終於是舍得將目光從謝澈身上移開，看向了一直站在謝澈身邊的殷紅霞身上。
    而此時謝澈作為三人中唯一識得所有人的人，自然是承擔起了紐帶的作用，秉承著女士優先的原則，便是先從她開始，“這位小美女名叫羅真真，綾羅綢緞的羅，真真假假的真真。”
    “什麽小美女，人家可不小。”
    對於謝澈的介紹，羅真真有些不滿，小臉鼓鼓的。
    對此他也隻是笑笑，便是略過，隨後便對著羅真真介紹起身邊的男子來：“這位俊男名喚殷紅霞，家殷人足的殷，晨起天邊紅霞的紅霞。”
    “紅霞？聽起來好似女子的名啊！”本來是無心之語，但沒料想到她竟是直接說了出來。就連她自己也未曾想到。也是立馬伸手捂住，可是此話已叫謝澈兩人盡收入耳。
    暗暗在心裏對她豎起大拇指，這話他在第一次知曉時就想說出口了，但礙於他們不熟，便是不敢講出口，今日倒是有勇士願意行此舉了。
    果不其然，殷紅霞的臉瞬間就黑了下去。
    “抱歉抱歉，我下意識就……絕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解釋的！”
    一連改了好幾次口，卻始終無法得出一句順暢的話語，倒是將羅真真的臉給逼的紅了起來，像是初生的朝霞。
    似乎是被她這副模樣給可愛到了，殷紅霞那張臉卻是不再黑冷了，突然開始就變得柔和了起來，像是遇春的雪化開了一般。
    “沒事，曾有無數人對我這麽說過，不過其中大多數都是企圖以此來羞辱我，隻有極少數是抱著善意而來。顯然你是後者。”
    看著對方那張顯得嬌媚的臉，殷紅霞的臉上終於是爬上了一抹與他名字相似的顏色。
    看著一左一右均是紅起來的臉，謝澈突然發覺自己很不合群。
    幸好羅真真並不是一害羞起來便忘乎所以的人，她一直都在細細打量著謝澈。
    “你現在已是三級符師了？”
    羅真真雙手捂嘴，但她飛揚的五官卻不止嘴唇這一個，驚訝早已占滿了她的整張臉，半分也隱藏不了。
    沒什麽好隱瞞的，謝澈自然是大方的應道：“沒錯。”
    震驚了好一會兒，羅真真才不情不願的將自己的雙手放下，還沒等謝澈出聲，她便迫不及待的問道：“你確定是在遇見我之前你沒修煉過精神力？”
    謝澈有些哭笑不得，“當然沒修煉過，不然我也不會接受你的人情了。”
    沉默了良久，她才幽幽道：“你果然是一個絕頂天才。”
    “我修煉精神力已有三年多，再過兩月便是滿四年，可今日才堪堪三級符師，而你不過半年有餘，就已升至與我一樣的境界，這天賦實在驚人。”
    謝澈還想解釋一下，但被她打斷，“不用安慰我了，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更不用擔心我。對於我的天賦師尊她很是滿意，隻不過沒想到世上竟會有像你這麽變態的家夥。”
    敘舊過後，三人也是就此別過，羅真真她還要去六級聚靈陣修煉，而殷紅霞還要送謝澈去往執法堂。
    “不過我倒是忘記問你了，為何會要我去往執法堂，是因為我在住宿區鬧事嗎？”突然一頓，一記靈光劃過，讓得謝澈兀的出聲。
    “不是。”還以為他會有所猶豫，卻沒曾想卻是直接斬釘截鐵的回答道：“我在收到長老的指示時，新生堵門的可還沒有開始；而且就算真的是因為這件事情，也不會帶你來執法堂，而是應該抓捕鬧事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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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殷紅霞這麽一解釋，謝澈也是頓時了然，連聲道：“是極是極！”
    也是在這樣的氛圍下，他們終於是走到了執法堂。
    那兩座霸下石雕仍在，玄色精鐵大門向內敞開，裏麵沒有露出一點點的綠植，全是精修的石殿牢獄，森然之氣蓬發，讓人不寒而栗。
    上一次自己來到這裏可是被五人押解來的，其中四位學員一位長老，那排麵可高了；而今日卻隻有區區一人而已。不過謝澈卻還是喜歡今日這樣。
    畢竟沒人願意讓自己承擔罪惡。
    “別悲春傷秋了，我們在路上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快隨我去見長老。”
    一雙溫熱、粗糙的大手緊緊的按在謝澈的後背和腰上，將他往身前的大殿裏推，“上官長老至少也等了我們快半個時辰了。”
    “如果我們不是步行而來，而是禦空，怕是早就到來了。”謝澈撇嘴，顯然他認為遲到這事不能怪罪在自己的身上。
    “我這不是希望能與你多說幾句嘛。”殷紅霞的聲音有些細小，但還是被謝澈聽見了，也是隨之一怔，倒也沒再出聲抱怨了。
    隻是順著他手掌上的力，向著前方猛然一蹬，脫離了出去。
    “既然時間如此急迫，那我們還是盡快進入吧。”
    言罷，遂加快腳步。
    走進，卻發現這處大殿並不是當日自己所處的審判堂，而是另一座更為恢宏與大氣的內殿。
    十二根虯龍玉柱支撐著這座石殿，上麵彌漫著陣陣霞光，隱隱間還有白氣散出，將玉龍之姿掩蓋入霧靄中，似迷似幻，煞是動人。
    竟是憑借著這十二根虯龍玉柱結成了一道靈陣，下麵攻殺之氣濃鬱，本該是凶煞無比，可似乎有什麽東西鎮壓，竟是讓它們安沉如大海，波瀾不驚。
    下方明明肅殺無比，上方卻滿是清氣彌漫，顯然其中門道還有許多。謝澈雖擁有重瞳這樣的上古神物，但終究是未曾修煉過靈陣，自然是無法徹底看清。
    隻能說不愧是傳承了數萬年之久的靈院，底蘊深厚啊！
    在心裏連連稱讚了許久，謝澈才依依不舍的將目光從腳下移開。
    “小謝澈我們又見麵了。”
    沒想到又是一聲雌雄難辨的聲線，謝澈甚至不用想便能猜到這道聲音背後一定是一個美人。
    尋常女子不會使用這樣的手段來屏蔽自己，而在正常情況下男子則更是不會，更別提現在是在青天靈院中了。那麽這樣一來，能做到掩飾自己真聲的便隻剩下絕色女子和逃犯了。
    抬目所望，結果自然沒有讓他失望。
    站在他眼前的正是一位將自己全身都籠絡到黑袍中的人影，其頭上還戴著一頂鬥笠，鬥笠邊緣還有黑紗垂下掩飾其麵容。
    隻是可惜這樣的裝扮在旁人麵前可能有用，但在謝澈這裏形同虛設。
    “果然是個美人。”
    謝澈透過黑紗看著眼前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妙人，也是不由得在心中讚歎，不過他倒是忘記了現在的他已無白綾掩目，一雙熾熱的眸子就這麽暴露在了空中。
    雖不曾言語，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謝澈在想著什麽。倒不是他們有著讀心術，而是謝澈那眼神實在過於明顯且暴露。
    “咳咳！”
    站在他身側的殷紅霞弓著身子，他雖不見謝澈的眼神，但他的餘光能看見謝澈仍是直挺的上半身，自然是覺得他失了禮數，便輕咳幾聲提醒道。
    因他這幾聲咳嗽，謝澈也終於是從美貌陷阱中掙脫出來。不過他倒是臉皮厚，慢吞吞的學著身旁殷紅霞的動作。
    也是待到謝澈跟著他做好，殷紅霞也才出聲道：“秉長老，謝澈已然帶到。”
    “你下去吧。”
    對方的聲音悠悠然的傳來，聽不出喜樂。
    “遵命！”也是沒有絲毫猶豫與遲疑，殷紅霞很是幹脆的回答，隨後便是連退幾步，其間給謝澈使了個眼色，似乎再說“好了，再見了，您就自求多福吧！”
    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正如他來時的那樣。
    不對……我呢！
    “小謝澈。”
    “我在。”
    “抬起頭來。”
    “……”
    礙於周圍無數看戲的目光，謝澈這才不情不願的站直了身子。
    “果然長得豐神俊朗，英武不凡，真有幾分傲世卓越、不敗戰神的樣子。”
    周遭誇讚的聲音不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謝澈找來的粉絲呢。
    “祭天神壇破開記錄的是你吧。”上官長老冷不丁的冒了一句。
    謝澈一驚，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隱藏下去，“長老您這話何意？”
    “怎麽敢做不敢認嗎？”上官長老表情未變，但謝澈總感覺對方的已經變冷了。
    “可是務令堂已是嘉獎了那位名叫袁山的學員，而他所繳納上供的那段也的確是破開記錄的法門，在場的三十幾個長老也都親口承認了，您又何故與他們作對呢？”謝澈並未被其嚇到，隻是語氣平淡的慢慢道出。
    身邊幾個執法堂的長老低低的看了謝澈一眼，又瞅瞅站在高台上的那位，低聲道：“真不愧是能在靈院聲名鵲起的小輩，這口舌怕不是很多人都無法比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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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即便有人跟著道：“難得見有人能在上官長老麵前口齒伶俐，基本都會被她渾身都冰寒氣嚇得口齒不清、結結巴巴。”
    “說話伶俐倒是小事，主要是這小謝澈邏輯清晰明了，找不到錯誤。這才是難得。”
    “或許是提前編撰好的說辭也不一定。”
    “那你也得能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而自己又會麵對這樣的場景，不然有腹稿也不一定對的上。”
    “此話倒是在理。”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聲音終是大了起來，蓋住了謝澈解釋辯駁的音量。
    “你們給我安靜！”
    一聲怒喝傳來，在場所有人都隻覺耳膜生疼，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重擊。
    “這妮子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不少人在心中暗罵，但奈何打不過她，便隻能在心中暗戳戳表達，不敢表於麵上。
    “……”
    “我真是高估你了，連這點小事也不敢承認，算什麽好漢！”言到激動處，竟是忘記了掩飾本音，清脆婉轉如鸞鳥鳴叫般的悅耳聲音傳來，直叫人心曠神怡。
    意識到這樣的聲音是來自眼前的絕色女子，謝澈當即便是明白了對方為何會掩蓋自己真實的聲音了。
    用這樣的聲音在執法嚴厲、果斷、殘酷的執法堂中執事，怕是效果微顯，如果他是對方也會選擇如此行動。
    “好吧，我承認。”
    “敢做不敢當，算什麽……”在謝澈話語剛剛落下時就已脫口而出，語氣中的急切與怒意已是十分明顯。
    “嗯？”
    一聲清麗婉轉的鼻音自那扇黑紗之下悠悠傳來，她顯然是還沒想到謝澈的口風會轉變的如此之快，思維還沒反應過來。
    “你說什麽？”
    此時她又忘記了隱藏本音，那都屬於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她的聲音嘹亮卻不刺耳，清脆卻不尖銳，還有一種別樣的溫柔藏在其中，吳言軟語也不過如此了。
    隻不過謝澈印象中的吳言軟語需要人特地注意，不然也不會有輕清柔美、軟糯婉轉之效。但眼前的上官長老卻不同，她甚至是再驚訝的狀態下仍能讓自己的聲線保持著細聲溫語，這更難得。
    “我說我承認破除了困擾靈院學子萬年難題的人是我。”謝澈又再度講了一遍，甚至還更加細致的解釋了一番。
    “不是為什麽你會如此輕易的就承認啊？按照常理來說你不應該是再三推脫嗎？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見著上官長老來回踱步，一雙素手在空中指指點點，一張小嘴叭叭個不停，顯然對於謝澈此舉甚為不解。
    謝澈上前一步，語氣堅定：“套路？這能有什麽套路，我又不是犯錯違規，為何不能承認？”
    “不是……你……那個……”
    “好了上官長老，我們的目的不是為了來看你們倆爭辯的吧？”此刻有長老出來打圓場，他雖然極力克製自己那顆躁動的心，就連也壓的一如往常，但急促的呼吸卻是出賣了他。
    “是啊是啊，上官長老正事要緊啊！”周圍的幾個長老見有人出頭，自是附和道。同樣他們的臉上也寫滿了欣喜與激動，雖然對於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但當謝澈親口承認意義卻是大不一樣。
    “果然是你。”
    “院長眼光一如既往的不錯。”
    “何止不錯，簡直老辣！”
    “一年前院長說要特別關注他，你們不是個個都覺得惡心嗎，怎麽今時就改換口風了？”
    “那不是眼拙嘛，我們又沒有一雙淘金的眼睛。”
    “所以他是院長，而我們不是。”
    “……”
    那些長老很是吵鬧，特別是當謝澈主動承認之後，他們的聲音便更大了，同樣的，看向謝澈的目光也更熾熱了。當然不是說剛開始進來時就不熾熱，隻是凡事都怕對比。
    適才被殷紅霞引進門時，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甚至準確一點都在自己的那雙與眾不同的眼睛上，
    “今日執法堂挺熱鬧啊！是有什麽好玩的嗎？”身後的空間猛然一顫，突然就裂開了一道虛空之門，隨後一道人影伴隨著大從中跨出。
    “李院長。”
    “李院長。”
    “……”
    周圍皆是拱手行禮道，一排排的人動作均是一致，就連聲音也是整齊劃一，那場麵甚為壯觀。
    李化緣環顧四周，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波動，隨後大手一抬，下麵那些長老便紛紛站直了身子。
    “你們繼續繼續，不用在意我。”
    在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自己後，李化緣雙手一攤，兩肩聳立，示意他們繼續剛才的動作。
    但他突然到來卻是直接將現場氣氛打斷，要再想回到之前的那種氛圍怕是很難了。
    “李院長，適才我收到一道傳音，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就不奉陪了。”
    “我家的靈寵快要生了……”
    “你家靈寵懷孕還是我家旺財弄的，我得去幫你看看……”
    “還有我……”
    有一就有二，有人率先打出撤退得信號，那麽很快就會有人跟上，這不已經場上的長老們瞬間減少了十之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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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幾個雖然嘴皮未動，但腳下已然開始挪動，神色也極為糾結，顯然是還未找到合適的借口。
    隻是區區十息時間，此處石殿已然隻剩他們三人。
    雖然此前李化緣是那樣說的，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他是來找他的弟子和女兒的，他們這些外人待在這兒很是不妥，雖然這裏是他們的主場，但現在還是退避好一些。不過仍有些是打算靠著臉皮硬留在此，他想吃瓜，不過這種人卻是被一些人強硬拉走了。
    對於突然出現的李化緣，上官長老甚至頭都不帶轉動的，硬是瞥向了另一邊，甚至在下方一群長老恭迎的時候，也未曾動過半分。
    “他們明明是父女關係，結果看著好僵硬啊！”暗戳戳的在心中默念著，眼睛也時不時的向著兩人身上瞟。
    這舉動如果換做是四天之前的謝澈自然是沒有問題的，畢竟那時的他還纏著白綾，沒人會注意到；至於現在嘛……
    “咳咳！”
    隨著幾聲咳嗽，謝澈也是突然驚醒，抬頭便看見了李院長那對異樣的眼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然沒有了特權，這才訕訕的收回目光。
    “你跟我過來。”說罷，便是直接抬腿走開。
    謝澈看了看一邊還在保持著別扭姿勢的上官顏長老，也沒說什麽，快步跟上李化緣的步伐。
    本以為他們會走很遠，誰知也隻是走到了石殿邊緣，那裏有一張方形桌和三隻石凳。
    為什麽是三隻石凳呢？另一隻自然是被李化緣送到了上官長老那裏。
    謝澈很是自然，走近便毫不在意的徑直坐下。李化緣口中還未說出口的坐字和剛剛才伸出手就這麽僵在了空中。
    “師父你來找我是為何事呀？”
    謝謝自芥子鐲中取出三片茶葉，幾個時辰前他未能在葉麟麵前拿出茶葉後，他便去了後者的屋子並從中淘到了兩罐。
    當然也在葉麟的麵前為他泡了一壺，用這罐茶葉所泡出的茶湯清澈，茶水也甘甜無比，還有一點淡淡的薄荷香味，當然最重要是能暖身子，特別是經脈。
    他從罐子裏取出來時可把葉麟給心疼壞了，當時他用著“戰敗而頹喪的心”給蒙了過去，被他要回去一罐，結果才過去幾個時辰就用上了。
    謝澈對於李化緣的動作自然是看在眼裏，所以當李化緣準備抽回自己那隻已經伸出的手時，謝澈已將泡好且摻入茶杯中的茶水遞到了他的手中。
    “師尊請。”
    那句“你小子不懂事啊”就這麽胎死腹中，讓他在花了整整半息時間醞釀的情緒一下子沒地施展。
    上嘴唇磨下嘴唇，最後也隻道出一句：“好喝。”
    謝澈笑道：“我就知道您愛喝。”
    “愛喝不一定，但你這茶味道的確極好。”李化緣單手捏住茶杯，又抿了一口，心情大悅，“你這茶哪兒來的？”
    謝澈又回道：“我也不知。這茶葉我是自葉麟的收藏櫃中拿的，他那裏對於茶葉這種東西收藏頗多，甚至還有十多套茶具。”
    “這樣啊？”李化緣摩挲著自己胡茬的下巴，神情有些失望，“太可惜了，這樣的茶葉我可得不到啊！”
    對於他的這番話謝澈並不相信。他可是知曉這青天靈院的院長乃是葉麟的師父，而眼前作為他師尊的李化緣，又是葉麟師父鄧達仙的好友，這樣的關係想要弄到一點茶葉也不是難事。
    難不成鄧院長其實並不愛飲茶，且葉麟這習慣並不是從他那裏學來？
    看著自家師尊那越來越落寞的表情，這事還真有可能！
    在心中默默想著，但表麵仍是不動聲色，見李化緣杯中茶水已然見底，便很迅速的為其摻上。
    “師尊您今日來找我不能真的就為了品我千辛萬苦拿來的茶葉吧？”扯扯嘴角，最後試探性的問道。
    “當然是了。”李化緣身子向後一仰，一道由靈力鑄成的椅背就這樣出現在他背後，隨之整個人便緊緊的靠在上麵，“一杯茶，一弟子，仰天長笑，心神怡然，悠哉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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