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我提醒你一下，這裏是海市。”
    徐海豐旁邊的副手，把門輕輕關上，不冷不淡的對我說。
    “你算什麽東西！有你說話的份？！”
    我本身就壓著一肚子火氣沒處發，現在連阿貓阿狗都想欺負我了。
    那個副手剛要發作，被徐海豐攔了下來：“小蟲，坐下來。”
    那個副手，叫小蟲，我記下了。
    “我這樣跟你講吧！我徐海豐走到今天，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半輩子，從來不懂得「道歉」「賠償」這幾個字怎麽寫，一般都是別人給我。還有，小蟲說的對，這裏是海市，我自信，我的名號在這裏足夠好使。”
    徐海豐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是話裏麵透著陰狠。
    張彬沒表態，我估計他們兩個意思應該差不多，不會賠償我，即使弄錯了，也不會覺得內心有什麽愧疚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狂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也笑的張彬有些凝重。
    “徐老大，我敬你是前輩，所以才跟你以禮相待。既然你話都講到這裏了，我也沒必要矜持了！阿振的事情，先放一放再說。先說我這條腿和胳膊！是你出了錢！是你！出了人！你們兩個都得付出代價！”
    我一臉冷峻的指著張彬和徐老大兩個人，如果我現在身手利索的話，真想現在就抽他們兩個嘴巴子。
    “我去你媽的！怎麽跟我老大說話呢！”
    叫小蟲的那個副手，拍桌起身，用一隻手指向我。
    我突然拿起桌子上的瓷盤，用僅有的好手一下摔成兩半！
    然後直接用尖銳的那頭，直直的插進了小蟲的手腕！
    隨著小蟲吃痛，他趴在了桌子上，任我用力的插著他的手腕，不讓他動彈。
    “我跟你說了！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一直在插嘴！還用手指我！”
    話是對小蟲說的，但我的眼睛始終盯著徐老大，我也是想告訴他，大不了魚死網破，我舉全力，跟他拚一下！
    就這樣，房間裏安靜了一分多鍾，徐海豐先說話了。
    “好了兄弟，放開吧。”
    徐海豐拍了拍我的手，他不替小蟲出頭，就說明讓了我一步。
    我抬起手，把瓷片扔到一邊，陰狠的對小蟲說：“你已經在我的生死簿上了，等著給自己收屍吧！”
    小蟲沒說話，隻是狠毒的看了一眼，就跑出去處理傷口了。
    談判崩了。
    他們本以為我這個「階下囚」會站在低處仰望他們，但他們錯了，沒想到我不吃這套。
    “擺明了說吧！我現在已經跟外界斷了聯係快兩天的時間。我的兄弟和家人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別說是你徐老大，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的兄弟們都會鬥上一鬥！你徐老大在這裏確實能量夠牛逼！但我南方的兄弟也不是吃素的，還有你，姓張的，準備洗好脖子等著吧！當然，你們可以選擇現在就幹掉我！結果不會改變。”
    我直接挑明了。
    這是在烈哥走了以後，我第一次麵對這麽大的勢力，而且是深陷其中，雖然讓我內心很緊張，但這麽多次的生離死別，也讓我看淡了許多，就算是死，也要咬下對方一塊肉！
    這是烈哥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給我上的最後一節課。
    “呀嗬，兄弟，來！蒴蒴你哪來的自信？憑你是老烈的女婿？”
    徐海豐竟然認識烈哥！
    還沒等我震驚完，徐海豐繼續說：“可惜，老烈命不好，已經走了，如果他還在，我肯定會賣他這個麵子的。”
    我沒猜錯的話，烈哥和徐海豐應該是一個時期的傳奇人物，但我沒聽烈哥提過他。
    “烈哥的確對我視如己出，但那都是過去了，不值一提。我李老二沒點手段，也不會活到今天。”
    我淡然應付徐海豐這個老奸巨猾。
    張彬在一旁，不斷的揉搓著手指，他是商人，可能在權衡利弊這次的代價。
    “不用算了張老板！你那幾個小錢，我根本不放在眼裏。還有，我李老二的人頭，可不是你能買的起的！”
    有些時候，談判的確需要藝術，你退他進，你進他就退。
    我不相信，一個縣城裏的家族，能在財力上有多麽突出，才敢說出這句話。
    “轟！”
    張彬正準備說什麽，突然門口處一聲巨響，我們在房間裏都感受到了震感！
    “他媽的！怎麽回事！”
    徐海豐對著門外大喊。
    我想，應該是兄弟們回來營救我了，當時我的心裏有感動，但更多的是不情願。
    “老大！沒看到人！但門口被炸開了！”
    小蟲跑進來，急忙說道，手腕上還纏著繃帶，另一隻手裏拿著已經上好膛的真理。
    徐海豐跟張彬對視了一眼，兩人又看向了我。
    “看我沒用。我人在你們手裏，我的兄弟們現在不可能聽我指揮。”
    我悠然的點著一支煙，抽了起來。
    “轟！轟！”
    又是兩聲爆炸聲，隨後伴著機槍的掃射，讓守門的小弟們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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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蟲，帶上他！張老板，我們走！”
    我沒法行動，隻能任小蟲推著我，跟著徐海豐和張彬朝更深的裏麵走去。
    這條隧道沒有打通，顯然不可能有出口，不知道為什麽徐海豐要往裏走，而不是朝門口走。
    門口處的機槍和慘叫伴著回聲，在隧道裏顯得格外壓抑，人已經攻進來了，徐海豐臉色很難看，隻是一直往前跑，沒有回頭。
    “你他媽的慢點！顛到我的傷口了！”
    我坐在輪椅上，抽著煙，還不忘罵幾句小蟲。
    我就是讓他們崩潰，從身體上，到心理上。
    “老大！要不然把他扔下吧！”
    小蟲似乎想到了什麽，跟前麵的徐海豐說。
    “不行！必須帶上他！”
    要不說徐海豐能做老大呢，他心裏清楚，我活著，他現在才有機會活著！
    走到隧道盡頭，沒路了。
    徐海豐上前，一把扯下了擋著的幕布！
    原來別有洞天！
    隧道的盡頭，修了一個垂直九十度向下的那種工程電梯！
    真是他媽的老奸巨猾！
    我沒法動，隻能任由小蟲推著我，進去了電梯。
    電梯下降速度很快，耳膜被震得有些鼓脹。
    終於到了地麵，我看著眼前的景象，雖然是夜晚，但我還是看出來，這是山頭的另一端。
    “怎麽樣老弟？沒想到吧？你的人來的再快，再多，有什麽用？”
    徐海豐又開始嘚瑟起來，張彬的臉上也輕鬆了一些。
    都說商人怕死，不知道張彬怕不怕。
    小蟲更是激動的咧著嘴快到後腦勺了。
    “還是老大厲……”
    最後一個字沒說出口，小蟲的胸膛就被一個透著寒光的槍頭刺穿了！
    鮮血順著槍頭，一下流在了我的肩膀上。
    “噗！”
    還沒反應過來，槍頭又從胸口處抽了回去！
    徐海豐和張彬急忙掏出槍，對準了黑暗處。
    等到小蟲的身體倒下，我才看清楚，那槍頭的中間有一段鐵鏈，鐵鏈的另一端，是一把閃著銀光的槍柄！
    是江瑤。
    “什麽人？趕緊給我滾出來！不然我打死他！”
    徐海豐把槍頂在我頭上，半蹲下來，利用輪椅擋住他自己。
    張彬徹底慌了，躲在徐海豐的後麵，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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