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最好的魚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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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麽時候選擇踏上這樣一條路的?
艾麗莎看著自己麵前父母的照片,迷茫的在內心裏麵想到,她一遍遍的質問自己,自己為什麽會選擇去追隨自己的船長。
奎斯特審判官是在自己西區審判庭文書工作後,找上她的。因為艾麗莎已經受夠這樣的工作了,每一天都是在跟無窮無盡的文書打交道,每天都在過著同樣的生活,每天都在重複著一遍又一遍的循環。
她對此感到疲憊,感到不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一直這樣做下去。艾麗莎明明是取得了最好的成績,卻被迫將自己的未來,讓給了那些不如自己的人。他們要麽是來自於騎士家族的勳貴,要麽是從貴族家族中走出來的少爺,這些人成為了帝國中最重要的一份子,而她卻隻能被禁錮在文書桌前。
審判庭內部的文書工作跟內政部沒有任何的區別:一樣的枯燥,一樣的乏味,一樣的讓人無法忍受。當她辭去那份被無數人所羨慕的工作時,她認為自己的羅盤能夠再一次找到自己的方向,但是隨即卻被無窮無盡的茫然給覆蓋。
她也嚐試過尋找別的工作,但是審判庭的工作履曆,讓她能夠選擇的隻有帝國內政部。對於女孩來講,隻不過是換一個地方繼續枯燥的生活,繼續繼續沒有意義的努力。艾麗莎在這個時候甚至想過自殺,因為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家人是否還知道自己活著,或許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幹脆就這樣靜悄悄的結束自己的生命,也並非是什麽壞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出現了,她給了自己希望,她成為了自己的羅盤:
“銀河是很美麗的,如果上了我的船的話,我會帶你去領略這個銀河真正的樣貌。”
審判官的聲音像烙印一樣,烙在了她的腦海中,而這時奎斯特成為了她羅盤新的方向,成為了艾麗莎新的指南針。可是現在,隨著無數次的事情發生,這一柄指南針已經鬆動了。
她確實看到了過去沒有機會看到的美景,認識了許多過去沒有機會接觸的人,但是每一次事情卻在不停抨擊她的內心。
奎斯特是一個偏執與瘋狂的人,她一直在堅信著一件事情,就像是其他審判官所堅持的目標一樣。她相信有一天,自己將會用魚叉,去殺死那名瘟疫使者,那名為提豐的怪物,去完成自己生下來就應該實現的使命。
為了達成這一件事情,她可以放棄所有的事情,就連這一次她參加這場遠征,也隻不過是為了去尋得瘟疫艦隊的蹤跡而已。而為了能夠尋找到瘟疫使者,奎斯特的船員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死去的人也數之不盡。
艾麗莎認為自己很幸運,因為她每一次都能從死亡的縫隙中逃脫,也正是因為如此,女孩才成為了一名審訊官。當然,對於審判官們來講,審訊官也同樣是可以犧牲的耗材,哪怕他們在名義上是自己的學生。
艾麗莎並不害怕去死,但是她在死前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帶著這個瘋子一同去死。因為她的所作所為,並非是為了帝國,也並非是為了人類,而隻是為了奎斯特自己的私欲而已。審判官僅僅是想證明自己的天命而已。
審訊官想要殺死審判官的信念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艾麗莎已經隱約的感受到對方已然察覺。但是奎斯特好像並不在意這一些,甚至還故意挑釁對方。
而艾麗莎之所以沒有做出這樣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她想要讓審判官在距離自己的目標僅有一線之遙時,用自己的長叉刺穿他的心髒,讓她在絕望和背叛的憤怒中死去。她要讓奎斯特以最絕望,最痛苦的方法去死,隻有這樣才能夠報答她內心裏的痛苦。
隻是這樣一條信念,這樣一條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卻在這時候有些鬆動了。
現在的艾麗莎隻要閉上眼睛,就能夠想到自己的弟弟,她在那一天,最後的話語中明白了對方口中所說的話:
“爸爸和媽媽還活著。”
這句話就像是錨一樣,鎖住了審訊官的心髒,將她從審判官的船上拉下來。現在艾麗莎感覺自己像是被拉扯一樣,在複仇和親情之間選擇一點。
她沉默的栽在沉思者列陣室內,好像與周圍的那些濕件聯係在了一起一樣,思索著這一切的博弈。許久過後,審訊官拿起了那張照片,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艾麗莎要離開這裏,這段旅程或許該結束了。
她已經讓一名船員給自己準備了相應的通行證,這樣她可以直接前往機庫,然後趁著如今的休息時間立刻離開。
當審訊官悄悄的走到了機庫中,現在是休息時間,戰艦中並沒有人。她準備趁著現在艦隊停留,悄咪咪的啟動飛艇離開後躲起來,然後等到艦隊隊離開後立刻發送信號,聯係塔什·瓦爾方麵。
可就在艾麗莎準備登上炮艇的時候,審訊官的背後卻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你準備去哪呀?我的大副,在沒有船長的命令之前,你怎麽能夠擅自逃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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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斯特微笑地舉著自己的魚叉,約站立在對方的麵前。女人一臉慈祥的看向對方,就好像是那天對方第一次找上艾麗莎的時候一樣,可是艾麗莎卻迅速的抽出了自己的長劍,一臉警惕的看向對方。
“我心意已決,奎斯特,這場旅途已經不屬於我的了,我也不想再為了你的一己私欲繼續下去。”
“哈,這可真是可笑,你別告訴我,當我說那些話的時候,你沒有心潮澎湃,艾麗莎。在所有的船員之中,你是和我最像的那一個。”
可奎斯特卻笑著點破了對方的心房。她那雙靠喝虛空鯨油,而變得銳利的眼睛,就像是以往一樣,輕鬆的戳破了麵前任何人的內心之牆。而審訊官在看到對方那一刻後,死死的握著自己的十字劍,努力的說服自己不要動怒。
“我可不像你,奎斯特,因為你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偏執狂!你,就是一個混賬,你天生就應該被人殺死,應該被我,用我的捕鯨叉給刺穿,然後來結束你的罪惡…”
艾麗莎努力的想要去拒絕對方,但是她的話語之中,卻也同樣充滿了那種怒火和偏執。奎斯特在看到對方後滿意的笑了笑,隨後搖了搖頭,無奈地說:
“你還隻是一個船員,艾麗莎,遠遠不是當船長的時候。所以你應該好好回顧,作為一名海員的必修課:
那就是學會奉獻自己,然後才能夠成就自己。”
話音剛落,審訊官就感到情況不對,剛一回頭,卻看到一記鐵拳從自己身後傳來。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米哈洛伊輕輕一拳,就將麵前的審判官打翻在地上,直接打暈了過去。黑色聖堂厭惡的看著暈倒的女人,不屑的說:
“叛徒,她應該現在就被處決。”
可審判官卻揮了揮手,僅僅是一個動作,就讓麵前的米哈洛伊停止了麵前的敵對行為。她看向自己的大副,笑著說:
“不用急,阿斯塔特,如果你想要你的複仇和使命,能夠成功的話,那麽就需要一個合適的魚餌才行。
你瞧瞧,這裏不就是有一隻合適的魚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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