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軒三人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看著瞎姐。
    但她此時卻是一臉淡然，默默撫摸著小婭的腦袋。
    她知道我們是為了【十神器】而來？
    楓軒無聲握拳，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剛才的視線明明是在看自己，但為什麽似乎又像是在看著其他什麽東西？
    難不成是係統！？
    不可能，她絕對看不到才是。
    鳳曦雲難掩激動，問說道。
    “你，你知道【十神器】？”
    “小女自是知道，看三位的樣子，也是知道【十神器】的傳聞呢，這樣的話倒是方便多了，我想這個籌碼小少爺你們應該不會拒絕了吧。”
    楓軒三人相視一眼，一時之間唯有沉默。
    瞎姐對此倒是並不意外，輕聲道。
    “三位，小女心意已決，希望一個時辰內，你們能給我一個答複，順帶一提，【血荊棘】的位置這世上唯有我一人知曉，即便你們對我嚴刑逼供，小女也會搶在你們動手之前自爆靈根。”
    “孩子，你……”
    “師祖，她是認真的。”楓軒打斷了霜秋夢，神情複雜地看向了對方，“你還真是給我們出了一道難題啊，瞎姐。”
    瞎姐臉上浮現一抹苦澀，聲音哽咽著。
    “小少爺，你兩次出手相助，小女真的感恩在心，但此次交易，我要承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報複，我要為了我宗的師姐師妹報仇，另一點便是我也害怕小婭哪一天也會成為瑤池祭品，我不想有那麽一天。”
    楓軒咂舌：“瞎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還有一個問題，就算我們接受這個交易破壞瑤池，但太原瑤池乃皇城秘寶，肯定會有重兵把守，想要進去何其困難。”
    “抱歉，小少爺，這是你們要考慮的，小女已經拿出了全部籌碼了，能不能接受就看你們。”
    “……我知道了，容我們商討一番。”
    說罷，楓軒三人便行至旁邊，開始討論。
    瞎姐輕撫著懷中小婭，看著她那單純而又無知的眼睛，輕喃道。
    “小婭啊，再等等姐姐吧，很快一切就都結束了。馬上你就會好起來的。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麽多的苦，姐姐……不是一個好姐姐。以後你一定會過地比現在更幸福的。”
    “呀，呀呀呀？”
    小婭看到她那要哭出來的樣子，小腳丫用力地跳著，小手擦去她的淚水。
    “呀呀呀，呀呀。”
    “乖，姐姐沒哭，姐姐隻是想到能為那十二位師姐師妹報仇，感到無比的激動。”
    當年場景曆曆在目，瞎姐永遠沒有忘記，自己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同門弟子被丟入池中，全身不斷地被那毒池侵蝕，皮肉腐爛，最終化為血水枯骨溶於池中。
    “聖女大人……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啊！我還不想死啊！！！”
    “放我出去，我，我還要回宗見我的夫君啊！”
    每個夢中，她都會想起那時如煉獄般的場景，師姐師妹們嘶啞哭喊著，那絕望無助的眼神如針芒將她的心刺地粉碎。
    時間一晃而過，一個時辰過去，楓軒便是走到了她的麵前。
    瞎姐笑問道：“小少爺，你們決定好了？”
    “恩，決定了。”楓軒說，“不過在回答你之前，我希望能再和瞎姐你聊兩句。”
    “……雖然很想知道你們的答案，不過若是小少爺你對我們也有救命之恩，小女自是不會拒絕。”
    楓軒點頭，第一句話便是直入核心。
    “合歡宗裏是有皇城內應吧？”
    聽到這話，瞎姐便是無比震驚。
    “小少爺，你……”
    “瞎姐，不用感到意外，其實這種事稍微推測一下就知道了。
    首先你是元嬰境，即便靈力匱乏，那也是貨真價實的元嬰修士，以你的本事，這皇城侍衛根本攔不住你，肯定是可以回宗複命，將那太原瑤池黑幕公布於天下。
    但你沒這麽做，那就說明合歡宗內必定有危險，而且那危險足以在你開口之前將你殺人滅口，可見那內應地位之高。
    第二點便是師祖和我提起過，十年前合歡宗出現過一個合歡聖女，長相妖嬈，魅惑眾生，是合歡宗崛起的希望，但不知為何這些年卻是了無音訊。算算時間的話，我想那聖女應該是瞎姐你吧。
    至於第三點，我相信瞎姐你。”
    “……相信我？”
    “我和你一樣都是複仇者。”楓軒輕聲說，“你的感受我非常清楚，我也能看出來你不單單是為了自己而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年你離宗之時，身邊應該還有其他宗門弟子吧，而她們卻被那瑤池吞噬，徹底隕落。”
    瞎姐啞然，全部都如楓軒所推測那般，她恨自己這般無力，更痛苦的是自己甚至無法回宗，宗門內出現了皇室內鬼，否則自己和那些師妹出行也絕不可能落入對方設下的陷阱。
    是誰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內鬼身份極高，有可能是長老之一，否則這麽久過去了，宗門也一定會派人過來調查。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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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姐退了兩步，像是被楓軒的話刺激到了般捂著肚子大笑出聲，小婭見狀也是不知所措。
    她笑著笑著，卻是哭了出來，最後仿佛認栽了那般問道。
    “小少爺，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璿璣閣，楓軒。”
    此話一出，瞎姐張大了嘴巴。
    “你，你就是那個楓軒？宗門納新千年以來的第一人！？”
    “如果瞎姐你是說那個石碑榜首的人，那的確是我。”
    “太好了，天不亡我，不亡我！！啊哈哈啊哈！你果然是氣運之子，你能出現在我麵前，定是天命所歸！！！哈哈哈哈哈！！”
    瞎姐像是癲狂了般仰天大笑，楓軒無言，握著腰間的劍鞘的手慢慢加重。
    他清楚瞎姐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份，絕對會更加自信。
    而她也算準了，自己這樣的人，不會拒絕【十神器】的誘惑。
    這場棋局，當楓軒自報姓名，執子落盤的那一刻起，瞎姐便已經主導了棋局走向。
    贏很困難，但如果是輸的話，那可就太簡單了。
    她壓根就沒想贏。
    如他所想，瞎姐眼中充滿了自信，傲然道。
    “小少爺，如何？像你這樣的天才，不可能會拒絕【十神器】吧？以你的能力，隻要對那皇帝報出身份，他一定會選擇賣你人情，放任你進瑤池吸收裏麵的陰氣，皇城土地再大，勢力再強，在你這個中州第一天才麵前，也不過就是個小城罷了。”
    楓軒輕歎，果然瞎姐是真的沒想活著了。
    但身為同類，他不願看著對方就此死去。
    虛偽也好，同情也罷，但可能更關鍵的是，在看到小婭和她生死相依的情況後，他不忍再看到其中一方消失。
    念此，楓軒輕聲道。
    “瞎姐，交易我接受了，但有一個條件，你不答應的話，這交易就算作罷，【十神器】我會選擇放棄。”
    “小少爺，你說吧。”
    楓軒上前，掌心金焰迸發。灼熱氣息擴散四周，空間都仿佛被燒焦了一半，雙瞳也在轉息間變成了龍族的黃金瞳。
    見此，哪怕是境界在他之上的瞎姐也是不由心裏一慌，好似被真正巨龍盯上，恐懼蔓延全身。
    楓軒不卑不亢，說道。
    “瞎姐，你接我一掌，若你生，我便接受這場交易，如何？”
    接掌？
    瞎姐吞了口唾沫，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脆弱不堪的身子。
    即便使用靈力護身，也定然是如紙糊那般不堪一擊。
    楓軒這一掌，若是接下，自己必死無疑。
    但那又如何！！
    隻要他能接受這場交易！隻要他能摧毀太原瑤池！能給那些師妹報仇！還能讓自己結束這折磨的一生的話。
    死又何妨！！
    瞎姐當即一掌轟在自己體內，將體內靈力徹底打散，避免因為害怕死亡而用靈力護體。
    看著楓軒那平靜的眼眸，瞎姐眼角泛淚，嘴角流下鮮血。
    明明樣子是那般狼狽不堪，可她卻露出了勝利這般高傲的笑容。
    “楓軒，我接！！！”
    這是她第一次喊楓軒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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