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倒計時的符文在趙靈兒手腕上泛著妖異的紅光，我盯著係統光幕裏新跳出的簽到獎勵，喉嚨裏翻湧著周青上個月炸爐時的焦糊味。
    當"血契破解符"的虛影凝成實體墜落掌心時，洞外傳來藥田特有的腐殖土腥氣。
    "破解需獻祭宿主一縷神識。"係統機械音混著李慕白殘留的劍氣在耳蝸裏刮擦。
    趙靈兒睫毛上的冰霜正沿著我臂彎生長，那些冰晶裏分明映著周青上次炸爐時燒毀的《百草綱目》殘頁。
    石壁突然炸開個缺口，周青甩來的青瓷丹爐堪堪擦過我鬢角。
    他衣襟上還沾著前日煉製回春丹失敗的藥渣，指間卻穩穩托著個滲血的陶罐："逆天丹，用我的神識喂它！"
    罐口封印的朱砂符咒正在褪色——正是三天前他替我修改除草劑配方時偷藏的禁藥。
    我捏碎陶罐的瞬間，七百種毒草氣息裹著周青半年前被罰跪戒律堂時咬碎的牙，凝成紫霧纏上血契符文。
    "外門議事廳要炸鍋了。"周青彈開沾在袖口的毒蘑菇孢子，突然壓低聲音："你上個月讓我拓印的趙家賬本..."他袖中滑落的玉簡撞上我腰間禁地鑰匙，空中霎時浮起三十六座私吞靈脈的虛影。
    當七百外門弟子舉著火把湧進山洞時，我腕間的係統光幕突然化作水幕。
    禁地深處十七具外門弟子骸骨的投影，正與賬本上消失的靈石數目逐一對齊。
    李慕白的聲音從某具骸骨空洞的眼窩裏滲出來："林師弟好手段，連趙家嫡女都算計成破陣鑰匙。"
    趙靈兒就是在這時醒的。
    她脖頸間鎖靈陣的紅痕還未消退，指尖卻已凝出劍氣劃向自己心口。
    半塊刻著"藥田共主"的青銅令牌從她撕裂的衣襟裏跌落，令牌背麵密密麻麻全是外門弟子咬破手指按的血印。
    "鎖靈陣逆轉需要活祭。"李慕白的劍氣穿透洞口的毒瘴，他劍穗上掛著的正是周青去年煉廢的九轉還魂丹，"你以為這女人為何能活過三個血契周期？"
    係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告，血契破解符的進度條卡在99。
    我懷中的趙靈兒突然露出初見時的狡黠笑容，她沾血的指尖戳向我腰間錦囊——那裏裝著周青今晨塞給我的淬毒銀針。
    當李慕白的心魔劍刺穿趙靈兒殘影時，我袖中的瞬移符正巧裹住周青砸來的半爐築基丹。
    爆炸的氣浪掀翻議事廳的玄鐵門，七百支火把映出牆上新刻的靈脈分布圖，那些曲折的線條竟與趙靈兒發間垂落的七葉蓮灰燼完全重合。
    "藥田聯盟第一條。"我踩住李慕白被毒丹腐蝕的劍刃，掌心係統光幕吞噬了他腰間玉佩的靈光，"從今日起，除草劑配方由外門共..."洞外突然傳來成片的玉簡碎裂聲，那聲音像極了周青每次炸爐前哼的小調。
    七百枚毒丹在周青指尖炸開的刹那，我聞到他袖口殘留的焦糖味——那是上個月他偷偷用煉丹爐烤紅薯留下的印記。
    爆裂的屏障碎片映著三十六座靈脈虛影，在空中拚湊成李慕白三日前在戒律堂刻下的"誅"字。
    "共主！
    共主！"聲浪震得洞頂鍾乳石簌簌墜落，那些石筍尖端凝結的靈露突然化作血色。
    我甩出的半片血玉篇在空中旋轉，殘破的篆文被火把照成扭曲的蜈蚣，當它嵌入趙靈兒腰間玉佩的瞬間，整座山洞突然響起三年前掌門飛升時的雷劫餘音。
    "飛升需獻祭心魔之軀。"血玉篇投影的文字懸浮在毒瘴中，每個字都在滲出趙靈兒上月替我包紮傷口時的血痂。
    李慕白的劍穗突然燃起青紫火焰，他脖頸處浮現的黑色紋路竟與周青昨日試藥時手臂暴起的血管如出一轍。
    係統光幕在視網膜上炸開紅光時，我左手掌心正黏著周青偷塞給我的變形符。
    趙長老的怒吼裹挾著元嬰威壓碾碎三塊洞壁，卻在觸及趙靈兒發間七葉蓮時驟然消散。
    那些枯萎的花瓣突然倒卷，露出藏在蕊心的半枚青銅鑰匙——正是昨夜周青醉酒後說漏嘴的"禁地第二陣眼"。
    "檢測到共鳴率99。"機械音混著李慕白嘔出的黑血滴落聲。
    我袖中藏著的除草劑配方突然發燙，羊皮紙上新浮現的墨跡竟是用周青炸爐殘留的灰燼寫成。
    當趙靈兒冰涼的手指扣住我手腕時，她袖口滑落的藥渣裏分明混著李慕白劍穗的流蘇絲線。
    "血玉篇的缺口需要心魔澆灌。"她嘴角溢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鎖鏈，末端拴著的赫然是周青今晨試吃失敗的變形丹。
    係統警告聲突然變得刺耳，我腰間錦囊裏淬毒的銀針正在融化，針尖滴落的毒液在地上畫出與李慕白佩劍相同的紋路。
    趙靈兒掌心的印記泛著翡翠色，那些扭曲的紋路竟與三個月前周青誤觸的遠古丹爐如出一轍。
    當好感度提示音炸響時，我後頸突然傳來被毒丹腐蝕的灼痛——正是三日前周青假裝炸爐時，趁機彈在我身上的追蹤符。
    "林師兄不覺得太巧了嗎？"趙靈兒指尖劃過我腕間的係統光幕，那些血契殘存的符文突然倒流，在她瞳孔裏映出周青昨夜偷偷修補護山大陣的背影，"從你得到簽到係統那天起，每個簽到點都恰好壓著禁術陣眼。"
    洞外傳來成片的玉簡碎裂聲，像極了周青改良除草劑配方時掰斷的狼毫筆。
    當最後一聲脆響消散時，趙靈兒發間的七葉蓮灰燼突然聚成小劍，劍柄處鑲嵌的正是李慕白昨日丟失的半塊掌門令。
    係統光幕突然跳出周青的煉丹記錄，最新一條寫著："子時三刻，心魔引三錢，化神期妖獸血七滴——此丹方贈趙師妹。"墨跡未幹處還粘著今晨藥田裏新摘的斷腸草露珠。
    趙靈兒的指甲突然刺破我腕間皮膚，滲出的血珠懸浮成周青最擅長的煉丹陣圖。
    她耳後浮現的青色印記與李慕白心魔紋路完美契合，係統倉庫裏某瓶標注"除草劑"的琉璃瓶，此刻正發出與趙家賬本相同的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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