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懸在靈狐咽喉三寸處，我扣住她腕骨的手突然被燙得發麻。
    她眼角那滴血淚蒸騰出青煙，在空中凝成半枚殘缺的卦象，與李慕白佩劍上的雲紋詭異地吻合。
    "你的眼淚......"我指腹碾過她眼尾血痕，劍氣在經脈裏翻湧，"為什麽和李慕白的劍意同源？"
    靈狐突然劇烈顫抖，九條尾巴如開屏般炸開。
    她額間妖丹裂開蛛網狀金紋，尾尖掃過祭壇浮雕時，那些上古凶獸的眼珠突然開始轉動："千年前那場天魔大戰，嫉妒心魔分裂成雙生咒印......"
    地脈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轟鳴，周青突然捂著心口跪倒在地。
    他衣襟下鑽出數十條猩紅蠱蟲，那些蠱蟲落地即化作血絲纏上靈狐腳踝。
    我這才看清他後頸浮現的墨綠蛇紋，與王長老拂塵上流轉的毒霧如出一轍。
    "雙生心魔共鳴超過五成！"王長老的狂笑震落洞頂鍾乳石，他割破掌心將血潑向陣眼，"十二都天血煞陣，起！"
    岩漿海裏的青銅棺同時豎立，昨夜還給我帶桂花糕的小師弟突然睜開漆黑瞳孔。
    他腐爛的指尖穿透棺蓋，在虛空畫出與靈狐血淚相同的卦象。
    係統倉庫裏的雷符劇烈震顫，那些暗金紋路正順著儲物空間向丹田蔓延。
    【檢測到妖族禁術波動，是否使用今日簽到機會？】
    我按著快要炸開的太陽穴選擇確認，喉間突然湧上鐵鏽味。
    靈狐甩尾卷住我腰身躍上祭壇最高處，她尾尖戳進自己心口剜出半枚妖丹："契約者，用我的血激活誅邪劍訣！"
    溫熱血珠滴在心口契約印記的瞬間，七十二道星芒從她炸開的尾巴裏迸射。
    那些星光在穹頂拚湊出青銅巨門的輪廓，門環上的饕餮圖騰竟與李慕白洞府前的石雕完全一致。
    誅邪劍訣殘卷自動展開，缺失的經脈走向被妖血填補完整。
    "你從一開始就是雙生咒印的容器？"我劍指劃開掌心按住她破碎的妖丹，係統灌輸的契約反製術在識海裏鋪開血色符篆，"所以當年在墜龍淵救我的人......"
    靈狐突然用染血的唇堵住我的質問。
    她尖牙咬破我舌尖的刹那，十二具青銅棺同時爆開血霧。
    岩漿海裏升起刻滿咒文的青銅柱，每根柱子上都釘著個與我有過命交情的同門。
    王長老的拂塵化作千條毒蛇撲來時，周青體內突然衝出墨綠蠱王。
    那蠱蟲啃食自己主人的瞬間，我劍鋒上暴漲的劍氣突然凝成實體——不是誅邪劍訣的銀芒，而是李慕白標誌性的玄冰劍氣。
    靈狐最後半枚妖丹在我掌心碎裂成冰晶，她融化的身軀在祭壇刻下帶血的讖語。
    當冰晶觸及岩漿海的刹那，整座秘境的地脈靈氣突然開始逆向流轉，那些困住同門的青銅柱表麵，悄然浮現出李慕白獨創的霜紋劍痕。
    我劍鋒上的玄冰劍氣與李慕白的本命劍紋相撞時，整座祭壇的浮雕突然開始流血。
    那些上古凶獸的獠牙間滲出暗紅液體，在青磚上蜿蜒成與靈狐血淚相同的卦象。
    "係統，解析劍紋共鳴頻率！"我咬破舌尖強行清醒，視網膜上跳動的血色數據流突然定格在某個熟悉的波形——三年前墜龍淵遇險時，護體劍氣裏藏著同樣的能量震顫。
    李慕白的劍鞘碾碎三根青銅柱，他繡著霜紋的廣袖拂過靈狐炸開的尾巴："這具容器養了二十年，也該......"話音未落，靈狐突然發出淒厲尖嘯。
    她炸開的九尾裹著妖丹碎屑，竟在金色屏障上凝成我當年初入宗門時的模樣。
    "契約反噬開始了！"周青突然從血泊中暴起，他脖頸的墨綠蛇紋正被某種銀光寸寸蠶食，"老林，看祭壇底部！"
    我劍尖挑開碎裂的青磚，瞳孔猛地收縮。
    那些交錯的地脈靈紋深處，竟用妖血繪製著十二具與我身形相仿的人偶。
    最中央那具人偶額間的朱砂痣，分明是去年除妖時我為救李慕白留下的傷疤。
    靈狐的白尾突然纏住我的手腕，她融化的身軀在冰晶中重組又崩解："契約者...看...看心魔印記的倒影..."我扯開衣襟的刹那，係統倉庫突然彈出紅色警告。
    那些本該屬於我的記憶畫麵裏，李慕白正將半枚妖丹按進嬰兒額間——而那繈褓的暗紋，與靈狐化形時穿的流仙裙一模一樣。
    "走！"靈狐最後半截尾骨刺穿自己心口，噴湧的金色血液在空中凝成冰階。
    我拽著她逐漸透明的軀體躍向東側冰淵時，王長老的毒霧在身後凝成巨手。
    那些毒霧觸及妖血的瞬間，突然顯現出密密麻麻的契約文字——每一行落款都是李慕白的霜紋劍印。
    冰淵裂口湧出的寒氣凍僵了係統提示音。
    我抱著靈狐下墜時，她殘留的妖丹碎屑在冰壁上映出詭譎光影。
    那些光影交織成李慕白練劍的身影，可當他轉身時，腰間玉佩突然浮現出王長老煉蠱時的蛇紋。
    "林師兄..."靈狐最後的聲音混著冰碴刺入耳膜，"我的妖丹裏...有你的..."
    話音未斷，我們已墜入冰淵底部的巨大空腔。
    萬年玄冰中封著十二尊與李慕白容貌相同的石像，每尊石像心口都插著半截斷裂的狐尾。
    當我踩碎第三塊冰晶時，最近那尊石像的睫毛突然抖落冰屑——它額間浮現的卦象，正是靈狐血淚凝成的殘缺圖案。
    懷中的靈狐徹底化作冰雕的刹那，係統倉庫裏的雷符突然自燃。
    灰燼在冰麵上拚出帶血的提示：【記憶碎片融合度79】。
    我伸手觸碰石像的瞬間，冰層下傳來雙重心跳的震顫，某種混著狐鳴的劍嘯聲在血管裏蘇醒。
    王長老的獰笑從冰淵上方傳來時，最後一尊石像的指尖突然滲出妖血。
    那些血珠在冰麵上滾動，凝成我與靈狐初遇時她眼角的那滴淚——此刻我才看清，血淚裏封印著半片李慕白的本命劍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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