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劍的指節發白，經脈裏那半部《血煉金身》的運轉路線灼燒著丹田。
    海底齒輪咬合的震動裹挾著暗河倒灌的轟鳴，整座劍島像被無形巨手拽向深淵。
    就在青銅鑰匙引發的血光即將吞沒天幕時，海底突然迸發出刺目的卦紋。
    "九霄劍會之日，天機倒轉，雙生噬天。"
    識海深處龜裂的血霧中浮出殘頁的刹那，預言碑裹挾著千年藻類破水而出。
    碑文上李慕白的元嬰扭曲成六十四卦象，那些由失蹤弟子生辰煉化的卦紋竟與係統光幕中每日簽到的記錄完美重疊。
    我後槽牙咬得生疼——三年來每次簽到獲得的功法，原來都浸著玄天宗弟子的命魂。
    莫問天咳出的金血在碑文上凝成讖語，他枯槁的手指剛要觸到蘇婉兒的名字，暗河漩渦裏突然炸開三百道傀儡線。
    李慕白的冷笑混著齒輪轉動的機械音："師叔何必藏著掖著？
    三百年前你剜心取血重塑卦眼時，可沒這般優柔寡斷。"
    "閉嘴！"我揮出的劍光裹挾著剛頓悟的《天機預判》，青銅鑰匙在掌心燙出血痕。
    劍鋒劈開卦象的瞬間，空中竟浮現出未來三日九霄劍會的戰局——我看見自己與十二派長老對弈時，棋盤上每個落子都對應著係統光幕的簽到提示。
    蘇婉兒的殘魂從碑中掙脫時，我頸後的汗毛突然豎立。
    她的靈體比三日前更透明，那些本該屬於活人的經脈裏流轉的竟是卦象符文。"因果鎖要斷了！"她雙手結印的速度快得撕裂殘魂，我這才看清她心口處跳動的不是心髒，而是一枚刻著"天機"二字的青銅羅盤。
    十二具卦紋傀儡撕開血幕撲來時，我左手掐著剛偷學的血煉訣，右手劍鋒劃過係統光幕。
    那些記錄著生辰八字的簽到日期在劍意中重組，竟化作破解傀儡核心的星圖。
    當劍尖刺入最後一具傀儡眉心時，掌心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劇痛——李慕白重組的元嬰正通過傀儡線往我經脈裏灌注卦毒。
    "你以為係統當真在幫你？"玄天宗長老破碎的麵皮下露出齒輪結構，他脖頸處延伸出的傀儡線分明是升級版的簽到光幕，"從你三年前在青雲宗後山第一次簽到開始......"
    莫問天的暴喝打斷了他的話。
    這位天機閣主咳出的金血在空中凝成鎖鏈，卻在即將纏住李慕白時突然轉向。
    我眼睜睜看著血鏈貫穿蘇婉兒的殘魂，她心口的青銅羅盤應聲而碎。
    無數記憶碎片順著傀儡線湧入識海——三百年前的雨夜，莫問天剜出自己半顆心髒煉成卦眼，而那個被重塑成"活體卦象"的女嬰後頸，赫然印著與我掌心相同的青銅鑰匙胎記。
    "快走！"蘇婉兒殘魂在消散前突然朝我擲出一物。
    當那滴裹著卦象的金血落入掌心時，整座預言碑轟然炸裂。
    李慕白的元嬰在代碼洪流中狂笑，而我經脈裏的血煉訣突然自動運轉，將那滴金血引向三年來始終無法突破的築基瓶頸。
    海底傳來更劇烈的齒輪咬合聲，仿佛某種沉睡千年的龐然巨物正在蘇醒。
    當血光徹底吞沒視線前，我瞥見係統光幕的簽到按鈕變成了倒計時——九霄劍會的日期赫然標紅，而蘇婉兒消散處的虛空裏，隱約浮現出半枚與我胎記完全契合的青銅鎖孔。
    金血灼燒掌心的刹那，我聽見經脈裏爆發出齒輪卡榫的脆響。
    蘇婉兒殘魂燃燒成紫紅色卦紋，那些本該消散的符文竟沿著血誓軌跡逆流而上，在我左眼瞳孔裏刻下旋轉的青銅羅盤。
    "雙生噬天..."喉嚨裏湧上的鐵鏽味與係統光幕同時閃爍，築基瓶頸碎裂的聲響蓋過了海底轟鳴。
    預言碑碎片化作的傳送陣裹挾著腥鹹血氣，我最後瞥見莫問天被傀儡線洞穿的胸腔裏，跳動著半顆布滿卦象的機械心髒。
    空間扭曲的眩暈感尚未消退，鼻腔已灌滿九霄劍會特有的龍涎香。
    傳送殘留的卦紋在青石地麵烙出焦痕，我踉蹌著撐住比武場的玄鐵欄杆，掌心金血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代碼——那分明是係統光幕升級時才會出現的流光。
    "小心...玄微子..."蘇婉兒消散前的警告在耳蝸深處回響，脖頸後青銅鑰匙胎記突然發燙。
    場中八麵繡著"天機棋局"的墨色旗幟無風自動，旗麵暗紋竟是三百年來所有失蹤弟子的生辰八字。
    血魔真君赤色長發掃過棋台時，我袖中《天機預判》殘頁突然自發燃燒，灰燼在空中拚出半幅星圖。
    "血煉金身逆轉三周天！"係統光幕突然彈出紅色警告，丹田劇痛逼得我單膝跪地。
    那些被血誓改造的經脈正在瘋狂吸收棋局散發的卦毒，築基巔峰的靈力不受控製地湧向雙眼——左眼羅盤映出現實，右眼卻看到十二派長老端坐的看台上，每個人脖頸後都延伸出傀儡線匯向雲端。
    血魔真君抬手撫過八卦旗的動作讓我寒毛倒豎。
    他翻卷的袖口露出半截小臂，皮膚下蠕動的不是血管，而是與李慕白傀儡線如出一轍的青銅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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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旗麵暗紋開始吞噬陽光時，我猛然驚覺那些生辰八字正在與係統簽到記錄產生共鳴，三年來所有簽到的丹方功法，此刻都在氣海穴凝成血色棋子。
    "叮！"
    係統提示音炸響的瞬間，比武場上空雲層突然裂開青銅鎖孔。
    我本能地摸向胎記，卻見血魔真君背後的八卦旗轟然炸開，旗杆中迸射出的不是木屑，而是密密麻麻刻著卦象的齒輪零件。
    當某個帶著蜀中口音的冷笑從看台傳來時，我後頸突然傳來被傀儡線鎖定的刺痛——
    雪亮劍光撕開卦毒迷霧的刹那，十二盞青銅燈在比武場邊緣次第亮起。
    那道斬破虛空的劍意裹挾著雪山寒霧，將血魔真君即將成型的卦毒棋局凍在半空。
    我瞳孔中的青銅羅盤瘋狂轉動，看清劍光裏藏著的並非靈力，而是與蘇婉兒殘魂同源的卦象鎖鏈。
    玄鐵欄杆上的冰霜蔓延至腳邊，凝結出某種古老禁製的紋路。
    當最後一盞青銅燈照亮我袖口暗藏的血誓卦紋時，西北看台突然迸發出清越劍鳴。
    飄落的冰晶在空中凝成三個篆體，每個筆畫都暗合我昨夜簽到時獲得的《九霄劍訣》殘招...…
    劍氣激蕩的餘波震碎三盞青銅燈，冰霧彌漫的缺口處，隱約有人挽起霜雪凝成的劍花。
    血魔真君的齒輪傀儡線在寒霧中發出艱澀摩擦聲，而係統光幕突然彈出的簽到倒計時，正與空中未散的劍鳴產生詭異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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