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環佩震顫的琴弦突然卡在我喉結三寸處，白素衣的毒針發絲紮進我腕脈時，我聞到了焚化爐特有的焦油味——那是三年前師父火化時，青雲宗丹房飄了三天三夜的味道。
    "你師父的龜息丹裏摻了血蟬蛻。"白素衣的唇色正在變紫，她刺入我心口的毒丹在皮下凝成蜘蛛形狀，"天工劫每提前一炷香，青銅雷劫的毒性就翻倍——"
    話音未落，第一道青銅色劫雷已劈在玄武裂開的背甲上。
    那些流淌著朱砂的齒輪突然加速旋轉，我這才看清無相老祖掌心的傀儡天書，每一頁都拓印著九霄環佩的十二道音階。
    "契約完成度83！"係統提示音混著金屬刮擦聲響起，我丹田突然湧出墨綠色劍氣。
    白素衣散落的三十六根毒針懸浮成渾天儀模樣，針尖對準了我懷中發燙的掌門扳指。
    玉璣子的血龍虛影撞碎三塊時空碎片時，我左手小指突然傳來灼燒感——那是周青去年替我試藥留下的疤痕。
    記憶如毒霧翻湧，我終於看懂師父臨終前塞給我的青玉指環：內圈地圖上閃爍的十二個光點，正對應著玄武龜甲裂痕裏伸出的青銅樞軸！
    "毒劍雙修的命門在膻中穴！"白素衣突然扯開自己衣襟，她雪白心口處浮出與我一模一樣的蜘蛛毒紋，"用掌門扳指激活玄武的朱砂齒輪！"
    我咬破舌尖噴在青玉指環上，鮮血竟在青銅地麵繪出周青煉丹時的星象圖。
    那些本該散落的血珠突然懸浮成北鬥七星，最末一顆正指向玄武裂開的背甲中樞。
    "本體陣眼要承受九次雷劫反噬。"玄武的聲音像是生鏽的齒輪在摩擦，他背甲裂紋裏滲出暗金色液體，"用毒丹包裹我的妖丹，能騙過天工劫三十息！"
    第二道青銅劫雷劈下時，我總算明白白素衣的算計——她刺入我體內的《百草毒經》本源，正在將玄武的妖丹染成翡翠色。
    無相老祖的傀儡天書突然發出齒輪卡死的摩擦聲，書頁上浮現的環佩印記竟開始逆向旋轉。
    "就是現在！"我抓住白素衣凝成龜甲形態的毒霧，將丹田裏墨綠劍氣灌入她脊背大椎穴。
    交融的毒霧與劍光在劫雲中撕開道裂縫，裂縫裏墜落的卻不是星光，而是十二塊刻著各派禁地符文的青銅殘片！
    玉璣子的血龍突然分裂成三條，每條龍爪都握著水晶齒輪。
    我懷中的九霄環佩自動奏起《廣陵散》第二章，音波在毒霧中凝成師父常用的那柄藥鋤——鋤刃正對著周青嘴角痣的位置。
    當藥鋤虛影鑿進玄武背甲時，我聽到青銅樞軸深處傳來電報聲。
    那些滴落的暗金色妖血突然沸騰，在白素衣毒針陣列裏凝成半透明龜甲。
    劫雲中的青銅殘片開始拚合成齒輪形狀，而係統倉庫裏的掌門扳指，突然浮現出周青煉丹時慣用的離火紋。
    "契約完成度97！"白素衣的尖叫混著骨骼碎裂聲，她後背刺出的毒針突然裹住我的劍氣。
    交融的青紫光焰中，我清晰看到玉璣子血龍逆鱗處嵌著的青銅鑰匙——那形狀與師父藥廬裏燒火棍上的凹痕完全吻合。
    最後一道劫雷劈下的瞬間，玄武的嘶吼震碎了所有青銅殘片。
    白素衣噴出的毒血在空中凝成周青的臉，那張臉突然張口咬住玉璣子血龍的逆鱗。
    當青銅鑰匙墜入我掌心時，九霄環佩彈出的《廣陵散》終章，竟與青雲宗晨鍾的音律完美重疊。
    我捏碎青玉指環的刹那，十二道禁地虛影在毒霧中結成劍陣。
    玉璣子的血龍在陣中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哀嚎，但那些飛濺的龍血還未落地，就凝成無數微小的齒輪......劍鋒穿透玉璣子道袍的瞬間，我嗅到血霧裏飄散的硫磺味——和青雲宗後山溫泉裏浸泡的星隕鐵完全相同。
    本該貫穿心髒的毒劍卻像刺進齒輪組般發出金屬摩擦聲，玉璣子的殘軀突然炸成千萬粒朱砂珠，在劫雲中凝成十二星宿圖。
    "天工劫的真正目標是......"玉璣子的聲音從每粒朱砂裏同時傳來，我後頸突然傳來冰錐刺入的劇痛。
    三年前師父臨終前在我脊柱埋下的封魔釘正在發燙，那些遊走的刺痛精準對應著玄武背甲裂紋的走向。
    係統倉庫突然彈出三個月前在藏經閣簽到的《天工開物》殘頁，泛黃的紙頁上浮現出與玉璣子血霧相同的星圖。
    我盯著星宿圖中空缺的紫微位，猛然想起周青試藥時誤服的蝕骨散——那藥渣裏沉澱的青銅碎屑，此刻正在掌門扳指裏發出共鳴。
    "融合！"我咬破指尖在虛空劃出《噬天咒》的第三重符印，鮮血凝成的咒文竟自動吸附劫雲中的青銅碎屑。
    當暗紅咒紋與《天工開物》的齒輪圖鑒重疊時，九霄環佩突然發出編鍾般的轟鳴，琴弦上凝結的冰霜裏浮現出十二道鎖鏈虛影。
    無相老祖的元嬰從傀儡天書裏鑽出半截身子，他枯黃的手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玉石化："血咒在篡改天工鎖的榫卯結構！"話音未落，我懷中的掌門扳指突然迸發離火，燒灼的劇痛中竟浮現出周青七竅流血的幻象——那是去年他替我試藥時的場景重演！
    金色劍陣籠罩戰場的刹那，我左手小指的疤痕突然裂開。
    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周青煉丹爐底殘留的青銅熔渣。
    這些熔渣在空中自動拚合，竟形成與九霄環佩封印紋路鏡像對稱的圖案。
    遠處傳來十二聲鍾鳴，我分明看見每道鍾聲都在劫雲中撕開道裂縫，裂縫裏垂落的鎖鏈盡頭......全都係著各派禁地深處的青銅棺槨。
    玄武自爆的龜甲碎片突然懸浮成渾天儀，那些暗金妖血凝成的指針，正緩緩轉向白素衣心口的蜘蛛毒紋。
    當最後一道封印紋路亮起時，我聽見係統倉庫深處傳來師父常用的鶴嘴鋤敲擊聲——頻率竟與三年前火化爐裏骨灰甕的震顫完全一致。
    玉璣子的血霧在劍陣中凝成嬰孩形態，他眉心浮現的青銅鑰匙印記，分明是師父藥廬裏那柄燒火棍的縮小版。
    白素衣突然將毒針刺入自己膻中穴，噴湧的紫黑毒血在虛空繪出半幅星圖——缺失的另一半，正隨著周青幻象嘴角那顆滴血的痣緩緩浮現。
    當九霄環佩的第十二道琴弦崩斷時，我手背突然浮現出與封印紋路完全相反的倒懸符印。
    係統光幕在此時彈出鮮紅的警告，那些跳動的篆文在視網膜上燒灼出焦痕——最後三個字分明是師父的筆跡：
    【陰陽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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