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傀儡之爭,古碑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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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上一秒還與我並肩作戰的李慕白,此刻卻成了最致命的威脅。
    他那雙熟悉的眼眸,被一種非人的猩紅徹底侵占,仿佛兩顆嵌入眼眶的血色琉璃,冰冷,空洞,不含一絲一毫我們過往的情誼。
    他周身彌漫開一股陰冷刺骨的黑氣,那黑氣在他抬起的手中迅速扭曲、凝結,最終化作一條閃爍著不祥光澤的鎖鏈。
    那不是實體,卻發出了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聲響,每一個鏈環都由濃鬱的傀儡能量構成,上麵盤踞著無數哀嚎的微縮人臉,令人頭皮發麻。
    “既然你發現了秘密,那就由我來終結你。”
    他的聲音,是我再熟悉不過的音色,但語調卻像被寒冬的冰雪凍結,每一個字都砸在我的心上,濺起刺骨的寒意。
    這不是李慕白,這隻是一個披著他皮囊的怪物,一個被係統選中的,冷酷無情的“新宿主”。
    我來不及悲傷,也來不及憤怒。
    那道傀儡鎖鏈如同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撕裂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直取我的咽喉。
    死亡的陰影瞬間將我籠罩,我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
    沒有退路!
    電光石火之間,我心中默念法訣,係統麵板在我的意識中瘋狂閃爍。
    “係統,調用‘傀儡鎖心訣’!反向奪取控製權!”
    這是我壓箱底的保命技能,專門用於對付傀儡師的控製手段。
    一股磅礴的意念之力從我體內湧出,化作無數無形的觸手,試圖纏上那條襲來的鎖鏈,進而逆流而上,侵入李慕白的身體,與那個該死的程序爭奪這具軀殼的主導權。
    然而,就在我的意念觸碰到鎖鏈的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阻力猛然傳來。
    那感覺,就像是溪流撞上了堤壩,雞蛋碰上了石頭。
    我的“傀儡鎖心訣”非但沒能撼動對方分毫,反而被一股更加霸道、更加高級的力量狠狠地反彈了回來。
    “噗——”
    我腦中一陣劇痛,仿佛被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喉頭一甜,一口鮮血險些噴出。
    係統冰冷的提示音在我的意識深處響起,不帶任何感情。
    【警告目標為高級權限‘新宿主’,權限壓製已生效。】
    【‘傀儡鎖心訣’執行失敗。】
    不行……權限壓製!
    我死死咬住牙關,牙齦被咬破,滿嘴都是血腥味。
    這就是“新宿主”的可怕之處嗎?
    他在這個傀儡程序的體係裏,優先級遠在我之上。
    我的一切手段,在他麵前都像是孩童的玩鬧,輕易就被碾碎。
    鎖鏈沒有絲毫停滯,猩紅的光芒在我的瞳孔中急劇放大。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上麵傳來的死亡氣息,冰冷,絕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眼角的餘光瞥見一道嬌小的身影動了。
    是周青!
    她沒有被眼前這詭異的劇變嚇住,反而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傀儡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的時刻,她像一隻敏捷的狸貓,悄無聲息地繞到了那個癱軟在地的傀儡師身邊。
    她手中捏著那枚我們僅剩的解咒丹,毫不猶豫地捏開傀儡師的嘴,將丹藥猛地投了進去。
    “你竟敢……”
    一聲淒厲而憤怒的嘶吼從傀儡師的喉嚨裏爆發出來。
    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仿佛被投入了滾油之中。
    一股股黑煙從他的七竅中瘋狂冒出,周圍空間裏那些原本若隱若現、連接著所有傀儡的絲線,瞬間失去了控製。
    它們像發狂的觸手一樣胡亂抽打,將地麵和牆壁切割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
    周青一擊得手,毫不戀戰,看準傀儡師因劇痛而露出的破綻,蘊滿全力的一掌狠狠印在他的胸口。
    “砰!”
    傀儡師如同一隻破麻袋般被轟飛出去,重重地撞在遠處的石壁上,生死不知。
    這個變故讓李慕白的動作出現了一刹那的遲滯。
    顯然,主人的失控對他這個“新宿主”也造成了些微的影響。
    那條幾乎要觸碰到我脖頸的鎖鏈,在空中微微一頓。
    然而,這停頓僅僅持續了不到半秒。
    他猩紅的眼眸再次鎖定了我的位置,眼神中的殺意比剛才更加純粹,更加狂暴。
    失去了主人的精確操控,他似乎變成了一台隻剩下“清除威脅”這一個指令的殺戮機器。
    鎖鏈再次襲來,速度更快,力量更猛!
    我拚盡全力向後翻滾,狼狽地躲開了這致命一擊。
    鎖鏈砸在我剛才站立的地方,堅硬的青石地麵瞬間炸開,碎石四濺,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
    我背心發涼,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衫。
    我明白,周青的奇襲為我爭取到了一點時間,卻也讓我陷入了更危險的境地。
    一個失控的、擁有最高權限的傀儡,遠比一個被精確操控的傀儡要可怕得多。
    我腦中飛速運轉,搜索著係統裏的一切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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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法?
    不行,會被權限壓製。
    道具?
    大部分都對靈體或傀儡無效。
    符篆?
    剛才已經試過,效果微乎其微。
    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李慕白的攻擊一刻不停,鎖鏈舞動如風,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將我所有閃躲的空間一步步壓縮。
    每一次躲閃,都耗費著我巨大的體力和心神。
    我能感覺到,我的動作越來越慢,體內的能量也即將告罄。
    絕望如同潮水,開始淹沒我的理智。
    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裏?死在自己曾經的摯友手上?
    就在這時,那道致命的鎖鏈以一個我完全無法預料的角度,從側麵橫掃而來。
    我瞳孔驟縮,身體已經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完了。
    就在死亡的陰影徹底吞噬我的前一刻,我的意識海中,那個冰冷的係統麵板,不合時宜地閃爍了一下。
    一行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小字,在角落裏一閃而過。
    那是我每天都會看到,甚至已經有些麻木的提示。
    我的大腦仿佛被一道閃電劈中,所有的絕望、恐懼和混亂,在這一瞬間被一個瘋狂的念頭徹底貫穿。
    對……程序……
    既然是程序,無論它多麽高級,多麽詭異,都必然遵循著它自身的底層邏輯。
    就像日升月落,四季更迭,它一定有某種無法被外力輕易改變的……固定的節律。
    一種日複一日,必須執行的……循環。
    我的誓言在撕裂的天空下回響,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我幹涸的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金色的飛升通道依舊懸在頭頂,像一隻漠然俯瞰著人間的神明之眼。
    李慕白那句怨毒的詛咒,如同最尖銳的冰錐,紮進了我的腦海——“這隻是開始。”
    開始?
    我死死地盯著那扇門,身體卻不聽使喚地晃了晃。
    強行將簽到點數注入傀儡核心,這行為本身就像是把自己的血液抽出來,灌進一個冰冷的機器。
    此刻,我體內的靈力已經不是涓滴不剩,而是像一片被烈日炙烤了數個世紀的沙漠,連一絲濕潤的痕跡都找不到。
    經脈中空空蕩蕩,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針紮般的刺痛。
    我甚至能感覺到,我的神魂與“係統”之間的那條鏈接,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脆弱和紊亂。
    那個冰冷的,每日準時響起的聲音,此刻寂靜無聲。
    我篡改了它的運行方式,它也用枯竭和反噬懲罰著我。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那位始作俑者——古碑化身。
    她依舊靜立在半空中,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輝光,仿佛不屬於這個塵世。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既沒有看我,也沒有看李慕白消失的方向,而是凝視著那扇由她親手開啟的金色門戶,眼神深邃得如同星辰生滅的宇宙。
    “前輩……”我沙啞地開口,喉嚨裏像是卡著一把沙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飛升通道……難道不是……”
    難道不是傳說中,修為達到極致的修士,破碎虛空,前往更高位麵的唯一途徑嗎?
    為何會變成解決紛爭、流放敵人的工具?
    她終於緩緩地轉過頭,視線落在我身上。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仿佛被剝光了,從肉體到靈魂,所有的秘密,包括我對係統的篡改,都暴露在她洞悉一切的目光之下。
    我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她似乎早就知道我會這麽做。
    “飛升,平息,放逐,回歸……”她朱唇輕啟,聲音縹緲得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對於‘通道’而言,並無區別。它隻是一個‘果’,而你們的爭鬥,是‘因’。”
    我聽得雲裏霧裏,卻從她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一絲令人心悸的寒意。
    她似乎根本不在乎誰對誰錯,也不在乎我和李慕白的生死。
    她所做的,僅僅是遵循某種古老而冰冷的法則,將失控的“變量”從這個世界移除。
    李慕白是變量,那因為操控係統而變得不穩定的我……是不是也是?
    這個念頭讓我脊背發涼。
    就在這時,天空中的金色門戶發出了低沉的嗡鳴。
    它那龐大的吸力開始減弱,邊緣的光芒也隨之收縮、黯淡。
    它要關閉了。
    我強撐著身體,抬頭仰望。
    那扇門仿佛一個時代的終結,緩慢而堅定地合攏。
    李慕白的氣息,連同那些傀儡狂暴的能量,被徹底封死在了另一端。
    世界,似乎終於恢複了平靜。
    然而,我的心跳卻驟然漏了一拍。
    就在金色門戶徹底閉合的最後一刹那,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一絲極細微、幾乎無法察覺的黑氣,從門縫中逸散了出來。
    那不是魔氣,也不是怨氣,而是一種更加純粹、更加古老,也更加……詭異的東西。
    緊接著,金光徹底消散。
    天空恢複了原本的蔚藍,仿佛剛才那場毀天滅地的戰鬥從未發生過。
    但我的感官卻在瘋狂地報警。
    空氣中,有什麽東西留下了。
    我集中起最後一絲精神力,望向剛才門戶所在的位置。
    那裏空無一物,可在我的神識感知中,那片空間卻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工具刻畫過。
    一個個殘缺的、扭曲的符文,如同水中的漣漪,一閃而逝。
    它們不屬於我所知的任何一種陣法或文字,每一次閃爍,都讓周圍的空間法則產生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
    它們就像是……一個坐標?一個印記?
    或者說,是一個邀請函?
    不,不對。
    我的瞳孔猛地收縮。
    那不是邀請。
    那是一種宣告。
    像是一扇緊鎖了萬年的大門,在被人強行撬開一條縫隙後,雖然立刻關上了,但門內的氣息,已經泄露了出來。
    李慕白的話再次在我耳邊響起,但這一次,卻帶上了截然不同的含義。
    “你以為結束了?不……這隻是開始。”
    他說的“開始”,指的或許根本不是他和我之間的恩怨。
    空氣中殘留的詭異波動,仿佛一個無聲的嘲笑,宣告著一場我完全無法理解的恐怖,才剛剛拉開序幕。
    古碑化身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天地間隻剩下我一人,和這個被留下的,不祥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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