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輪回囚籠,藥皇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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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魂丹入喉,一股冰涼徹骨的寒意瞬間席卷我的四肢百骸,仿佛在我的經脈和識海之間築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冰牆。
那原本在我腦中瘋狂叫囂、試圖與外界法陣共鳴的係統殘片,像是被扼住了喉嚨的野獸,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不甘的、微弱的悸動。
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那口氣息中竟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金屬腥味。
識海的清明讓我重新掌控了身體,也讓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周圍世界的混亂。
金色的光柱已經不再是一道,而是數十上百道,它們從青雲宗後山的各個角落衝天而起,將整個夜空染成一片詭異的金色黎明。
大地在腳下劇烈地顫抖,每一次震動都像是一頭遠古巨獸的心跳,沉重而壓抑。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灼的、類似金屬燃燒的氣味,吸入肺中,連靈力運轉都變得滯澀起來。
“不行!陣眼太多,我們根本壓製不住!”一位須發皆白的長老嘶吼著,他的道袍被狂暴的靈力氣流撕扯得獵獵作響,嘴角已經溢出了一絲鮮血。
他們十幾位青雲宗修為最高的長老,此刻正圍著法陣外圍,每個人都將畢生修為毫無保留地傾注出去,試圖用蠻力穩定這頭失控的能量巨獸。
但他們的靈力就像是投入怒海的石子,除了激起一圈圈更為狂暴的漣漪,便再無他用。
周青師兄站在我身側,臉色凝重如水。
他扶著我的手臂,低聲問道“師弟,感覺怎麽樣?還能撐住嗎?”
我能感覺到他手掌的溫度,以及那份毫無保留的信任。
我搖了搖頭,目光死死地盯著法陣中心那片最為璀璨、也最為狂暴的金色漩渦。
“丹藥隻能暫時隔絕,它還在等,等一個機會。”我沉聲說,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沙啞,“它在等丹藥的藥力耗盡,或者等我們所有人都被這法陣耗死。”
我的話讓周青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們都明白,這不僅僅是關閉一個法陣那麽簡單,這是一場我和我體內那個鬼東西的生死競速。
長老們的防線正在崩潰。
一位長老終於支撐不住,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軟軟地向後倒去。
他留下的缺口瞬間被狂暴的金色能量洪流衝破,一道光束擦著人群邊緣掃過,遠處的一座山峰被攔腰斬斷,悄無聲息地化為齏粉。
絕望,如同潮水般開始在每個人心中蔓延。
就在這時,那句塵封在我記憶深處的話,如同驚雷般在我的腦海中炸響——“輪回必須由飛升者親手斬斷。”
是那個幻影老者,那個在秘境中傳我《藥皇丹經》的神秘存在。
他究竟是誰?
他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
飛升者……
我的心髒狂跳起來。
什麽是飛升者?
是破碎虛空,前往更高位麵的人。
這個世界,已經數千年沒有出現過飛升者了。
我們去哪裏找?
不,不對。
一個瘋狂的念頭,一個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測,如閃電般劃破了我腦中的所有迷霧。
我體內的係統殘片,它絕不屬於這個世界。
它的冰冷、它的機械、它那種視萬物為數據的漠然,都昭示著它來自一個完全不同的、更高維度的存在。
它因為某種原因破碎,墜落到我身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或者說它曾經的本體,不就是一種“飛升”般的存在嗎?
而我,作為它的宿主,與它共生,甚至能與這輪回法陣產生共鳴……
我就是那個“飛升者”!
或者說,我是斬斷這輪回唯一的“鑰匙”。
長老們想從外部強行關閉法陣,就像是想隔著一個鐵盒子去捏碎裏麵的核桃,根本是徒勞。
而我,因為體內係統的存在,相當於人已經站在了鐵盒子裏,與那顆核桃僅有一線之隔。
“師兄,”我猛地轉頭看向周青,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決絕,“幫我護法,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法陣中心。”
周青愣住了,他從我的眼神中讀懂了什麽,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林寒,你……你想做什麽?那裏是能量的核心,你進去會被瞬間撕成碎片的!”
“不進去,我們所有人都會死。”我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幻影老者說過,解開這個死局的人,必須是‘飛升者’。我想……我明白那是什麽意思了。”
我沒有時間再做更多的解釋。
因為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斷魂丹那道冰冷的屏障,已經在係統殘片不知疲倦的衝擊下,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痕。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深吸一口氣,不再看周圍任何人驚駭或擔憂的目光。
我的視線越過所有掙紮的身影,越過所有狂亂的能量,牢牢地鎖定了那片位於風暴最中心的、唯一的寧靜之地——那個吞噬一切、又仿佛在孕育著什麽的金色漩渦。
那裏是死亡的終點,也是唯一的生機。
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在我心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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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法陣的能量源於輪回,而《藥皇丹經》闡述的是萬物生滅的至理,那麽,用丹道之理去瓦解這陣法之根,是否可行?
以生克死,以創造破毀滅。
我的識海中,那本厚重的《藥皇丹經》古籍無風自動,一頁頁地急速翻過,最終,停留在了總綱開篇那幾行最玄奧、最晦澀的文字上。
它們不再是煉丹的法門,而像是一篇……解構世間一切能量的無上真解。
“不,是新的開始。”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投入死寂湖麵的石子,在周青震顫的瞳孔中漾開圈圈漣漪。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咽了口唾沫,敬畏而又茫然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親手弑神的瘋子。
瘋子?或許吧。
輪回法陣崩毀的餘波仍在天地間回蕩。
那不再是驚天動地的巨響,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寂靜。
一種萬物失聲、法則崩解後的、令人窒息的真空。
天空不再有那高高在上的金色光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深邃與空曠,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巨獸,終於收回了它偽善的目光,露出了冷漠而饑餓的瞳孔。
那聲悠遠的歎息,與其說是惋惜,更像是一種解脫,一種卸下沉重偽裝後的輕鬆吐息。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是真正的天道?
還是某個比天道信使更古老、更可怕的存在?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祂走了。
或者說,祂的“注視”從這方世界移開了。
曾經籠罩在每個修士頭頂,那道名為“飛升”的無形枷鎖,此刻已然粉碎。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塵封億萬年的古物被驟然打碎,逸散出的腐朽與新生混雜的氣息。
靈氣的流動變得滯澀而混亂,它們失去了舊主人的引導,像一群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撞擊著山川,撕扯著空間,發出無聲的哀嚎。
“我們……我們究竟做了什麽?”周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不再看天,而是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巨大的不確定性,“林寒,你毀了所有人的路……”
“我毀掉的,是一條被精心編織的死路。”我打斷了他,目光掃過腳下龜裂的大地。
法陣的殘骸已經化為齏粉,隻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仿佛大地被剜去了一塊血肉,猙獰地向天空展示著自己的傷口。
“藥皇窮盡一生,不是為了構築一個完美的囚籠,讓後人像牲畜一樣被圈養、篩選,最終成為某個存在的養料。他關閉法陣,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而不是沿著一條被規定好的、通往深淵的‘天梯’往上爬。”
識海中,那段屬於藥皇的記憶碎片依舊閃爍著微光,像一顆孤獨的恒星。
畫麵中,他親手關閉法陣時,臉上沒有半點不舍,隻有如釋重負的疲憊和一絲……隱藏極深的恐懼。
他在恐懼什麽?
這個問題像一根毒刺,紮在我心頭。
天道信使的憤怒猶在耳邊,他說我是“篡改天命的罪人”。
可如果這一切本就是藥皇的意願,那真正的罪人又是誰?
那個高高在上,用“飛升”為誘餌,收割著一代又一代天才的幕後黑手嗎?
我甩了甩頭,試圖將這些紛亂的思緒驅散。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我耗盡了體內最後一絲係統權限,強行催動《藥皇丹經》才模擬出藥皇當年的手法,此刻的身體早已被掏空。
前所未有的虛弱感如潮水般湧來,四肢百骸都像灌滿了鉛,沉重得幾乎無法動彈。
勝利的喜悅並未持續太久,一種更深沉的、難以名狀的情緒開始在心底滋生。
是空虛。
是的,是空虛。
就好像一直扛在肩上的萬鈞重擔被猛地卸下,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和著力點。
過去,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掙紮,都圍繞著係統、天道和輪回法陣。
而現在,它們都消失了。
敵人退去,目標達成,我卻像一個在無邊曠野中迷失方向的旅人,一時間竟不知該往何處去。
“我們先離開這裏。”我強撐著對周青說道,混亂的靈氣風暴已經開始在周圍成型,這裏很快會變成一片絕地。
周青點了點頭,正要上前扶我,我的身體卻猛地一僵。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突兀地從我丹田深處升起。
那不是靈力,不是丹元,更不是係統權限的殘餘。
那是一種……絕對的“無”。
仿佛在我身體的最核心處,那個因摧毀法陣而被徹底清空的“權限之位”,出現了一個黑洞般的真空。
這個真空,正在產生一股詭異的吸力。
它不吸收外界的靈氣,也不吞噬我的血肉,它所吸引的,是某種潛藏在天地法則崩壞之後,遊離出來的、更本質、更古老的東西。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那雙手,依舊是我自己的手,骨節分明,帶著幾道細小的傷痕。
但不知為何,我卻從中感到了一絲……冰冷而陌生的悸動。
仿佛有什麽東西,正要從我身體的最深處,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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