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招呼，派完紅包，張開叫起了號。
    第一位幸運兒的id叫‘青菜白玉湯要飛升！’
    張開叫出這個名字的刹那，立馬好多認識這位的網友就冒了出來。
    “呦嗬，白玉湯！兩天哥！”
    “不更新，跑這兒連麥來了！”
    “真逗，更新哪有我開開重要？”
    “白玉湯！你仨月沒更新了，我差點報警！”
    “錢賺夠了就不積極了，沒成神的時候，一天萬八的更！變了！”
    “這貨請假說家裏鬧鬼，不會是真的吧？”
    【來碗麻糖】：“大神就是不一樣，這麽多人催更，我羨慕到眼淚嘩嘩的流，我也想飛升！”
    “……”
    還沒接通連線，光是看公屏上的反應，張開便已經簡單了解了對方的情況。
    這是一個大神級的懸疑作家，連自己的鬼粉裏，都有不少認識這位的，火到好多作品都改編成了電視劇。
    這位經常以各種理由拖更。
    “賣出版權慶祝兩天，不更。”
    “狗子生崽崽慶祝兩天，不更。”
    最常見的理由是他身體老出各種問題，老得維修。
    “被老頭樂懟了，休息兩天。”
    “闌尾手術，休息兩天。”
    “腳崴了，兩天。”
    “腿斷了，兩天。”
    “痔瘡，兩天。”
    “腳氣，兩天。”
    “疼，兩天。”
    日子久了，他幹脆連理由都不編了。
    什麽時候想請假了，就直接發圍脖說：“兩天。”
    出道很多年了，他每次請假都是兩天，像這次這麽久的還是頭一遭。
    而且這次他給了明確的理由。
    ‘家裏鬧鬼，我得想辦法和他們談談！’
    所以，很多人在推測，白玉湯可能真的遇到鬼了。不然以他那德行，已經不會編謊話請假了。
    很可能連上張開就是為了這件事。
    那可有的看了！
    在眾多期待中，朱峰操作電腦，接起了白玉湯的連線。
    畫麵一分為二。
    這是一個短發眼鏡男，中年，長臉，微胖，眼圈很黑。
    模樣整體比較普通，扔到人海裏，會立馬透明的那種。
    他眼神裏透著興奮，還有些恐慌。
    大夏天的，他在家裏光著膀子穿貂皮。
    感覺有點神經似的……
    白玉湯規規矩矩的打招呼，“道長您好，您好。”
    張開打趣道：“您好，盜聖。”
    “嗯？”白玉湯有些疑惑。
    “沒什麽。”張開意外了一下，然後直接問道：“想算點什麽？”
    對方這個歲數沒看過《武林外傳》，倒也少見。
    白玉湯神經兮兮地在屋子裏轉圈，“道長，我是一個小作者，最近卡文卡的厲害，就買了棟法拍別墅，住進來刺激靈感。”
    公屏上罵街聲四起。
    小作者因為卡文買別墅？
    這話過分冷門了。
    他媽的！
    忽然，白玉湯腳步一頓，大臉貼近鏡頭，刻意壓低了嗓音道：“結果太刺激了，鬧鬼！”
    “我想請您幫我算算，那都是些什麽鬼，是不是死在這裏的那一家五口。”
    說話的時候，他不經意的咧起了嘴。
    好像還挺開心似的。
    這讓張開和直播間裏的諸位都是意外得很，並且，一些膽小的人因此開始有了些脊背發涼。
    “這逼養，買凶宅刺激靈感……還是死過五口的凶宅，夠狠！”
    “法拍房，那說明裏麵應該是命案吧，非自然死亡！”
    “難怪這廝的小說總是那麽陰暗，壓抑，他生活中肯定沒少取材。”
    “想想我就頭皮發麻，死過五口人的地方，甭說住這兒了，路過我都得繞著走。”
    “凶宅試睡員表示，死過五個問題不大，我住過死過七個的，遇到過些奇怪的事情，但不影響生命安全，鬼也怕人的，就看你能不能壓得住了。”
    “跪問，凶宅試睡怎麽入行！”
    “他這精神狀態，不會寫著寫著把自己寫瘋吧？”
    “這孩子命真硬，他住的地方，陰氣都快成實質了，一縷縷的到處飄。”
    “陰氣是有點重，但跟咱們下麵比起來，灑灑水啦。”
    “大夏天的在家光膀子穿貂皮，應該已經開始瘋了。”
    “他家陰氣重，可是重的不均勻，忽冷忽熱，所以才這樣穿。”
    “你也是道士？”
    “我是死鬼。”
    “……”
    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張開問出了好多人想問的話：“感覺你不是特別怕啊？”
    白玉湯像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癟嘴道：“怕還是怕的……”
    但下一刻，這家夥的嘴角就又勾起來了，“但挺刺激我靈感的，我最近被他們刺激的，我是文思如泉湧，下筆如尿崩！”
    “是這樣，我不求您除掉他們，我是想跟他們談談，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把嚇唬我的時間，盡可能集中在白天和前半夜，後半夜我得睡覺。我現在實在睡不夠，精神頭太差。”
    “再這麽下去身體非得出問題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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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書粉們挺心疼他的這個狀態。
    但實在忍不住想罵街的衝動。
    “他媽的，下筆如尿崩怎麽不更？！”
    “畜生啊！”
    “我這兒急的摘心腦瓜，結果你存稿一大堆？就是不發？”
    “湯，你這樣的話，我決定看盜版了啊！”
    “玉湯啊，趕緊更吧，再不更我怕你沒機會了。”
    “……”
    張開輕輕點頭，表示了解，然後對他道：“展開聊聊，讓大家都了解了解？”
    “好好好。”白玉湯痛快的答應，然後有些亢奮的開始了講述，“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想當初……”
    因為好久沒睡過好覺了，他整個人的情緒都處於一種不正常的活躍中。
    白玉湯講述的時候，張開觀察著他的臉，闖進了對方的命道。
    幾個月前。
    白玉湯把別墅整備好，搬了進來。
    出於尊敬死者，搬進來的當天，他在一樓的西北角放了個香爐，點了三根香。
    也奇怪了，屋裏又沒風。
    可那香燒的特別快，白玉湯老得頻繁“續杯”。
    連燒了五天香他才收手。
    這五天，他住的還算平穩，沒遇到什麽事情。
    隻是偶爾會聽到天花板有彈珠起落的聲音。
    或者，睡得很香的時候，能聽到有老舊折頁反複開關的聲音。
    他給家裏徹底做了一次檢查，沒有彈珠，也沒有老舊到生鏽有噪音的折頁。
    可那聲音就是會時不時的響起。
    再加上屋子裏曾死過五口人的經曆，白玉湯心裏多少是有些發毛的。
    正是這發毛的感覺給了他源源不斷的靈感。
    讓他卡文的情況得到了緩解。
    後來，除了怪聲之外，白玉湯的第六感開始報警了。
    報警的原因是，他老感覺有人在家裏某個角落盯著他看。
    可他始終找不到那對眼睛。
    或者說。
    那些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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