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太極推手-力博弈與隱秘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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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綠君子因調職麵臨檔案危機,黃科長遞來的機密封口工作鑒定信封,其職業生涯可能會被柳軒恴家族勢力以“作風問題”汙名化,被閭主任調職通知化解。賈雨穆誤以為調職與自身相關,試圖介入卻因與柳軒恴的複雜關係陷入兩難。考綠君子在工間操告別時,借太極推手向賈雨穆傳授防身之術,並暗贈《太極拳體用全書 》,以武學智慧隱喻處世哲學。最終,他選擇低調離場,避開柳軒恴的糾葛,以“優雅退場”守護尊嚴,而三人間的利益糾葛與情感暗湧,在權力與武學的交織中愈發撲朔迷離。
    ———
    會後,黃科長遞給了我一份蓋著機密封口印記的支援設計院的工作鑒定信封說:“請你代為轉交給你單位的組織人事部門。”
    考慮君子接過信封,這個信封和在馬鞍山支援武漢鋼鐵設計院時,返回單位時給我的信封時是一樣的信封。我想這可能是當時整個冶金係統的人事管理部門的統一規定,它時刻都在提醒你,不論你是在原單位還是你離開了原單位,都有一份工作鑒定跟在你的後邊,讓你不得不認認真真,小心翼翼;
    信封是人事部門的專用信封,封口處用蠟密封,並加蓋了馬鞍山設計院的密字公章。這或許就是關乎我政治和職業生涯的檔案材料吧。我思索著,這也也挺有意思,與你休戚與共,浮沉起落相隨的一紙公文,無論是升遷還是沉淪,無論是榮耀還是屈辱,這些影響你一生的檔案材料,此刻竟然就在你自己手中,而你卻對它的內容一無所知。
    在歡送會上,黃科長已經對我的工作做了肯定,所以我對工作鑒定並不擔心。
    我擔心的是柳軒恴通過他的背景力量強加給我的不實之詞,勿須多言,隻要在我的鑒定內容中加上’生活作風問題’六個字,就夠你喝一壺了,這六個字將在檔案中伴隨你的一生,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柳軒恴他能做得到嗎?他做不到,但是,隻要他想,他的家庭背景能做到。
    為了緊鑼密鼓的快速地完成工作的交接,上午工間操的時候考綠君子沒有像往常那樣下去練一趟太極拳。
    工間操,賈雨穆和柳軒恴沒有見到考綠君子練太極拳,從土建設計室的同誌們那裏得到考綠君子要調回原單位的消息。
    柳軒恴得知考綠君子突然要離開設計院回到原單位,欣喜異常。他在心底默默嘲諷,即便你考綠君子才情橫溢,你牛什麽牛,你就算是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又怎麽樣?
    隻要我一封信,就要你立馬滾蛋!隻是他在勝利衝昏頭腦的喜悅中,卻忽略了他的信可能還在郵寄途中,他的母親還沒有收到他寄出的信;
    考綠君子的調職,是原單位的工作需要,是閭主任通知的化解和解圍。
    即使,當柳軒恴的母親接到信後,知道考綠君子已經離開了設計院,一個革命幹部,這點政策水平應當還是有的,也再不會去和一個默默無聞的,對自己兒子不再有威脅的一般工作人員去計較什麽,畢竟還有黨紀國法擺在那兒。
    從黃科長的表情態度,真誠熱情的語言和握住考綠君子的雙手的熱度,都透著對考綠君子的深切關懷和對考綠君子工作的認可,考綠君子判斷,在工作鑒定當中,不會有“生活作風問題”的字樣出現。當然,考綠君子本人也對自己的品行保持著堅定的信心,認為自己是清白的,端正的,正直的。
    考綠君子心中很慶幸,在這個緊要關頭,閭主任把自己調回了原單位單位,這個時間,這個節點,這個舉動,實在是太及時了,實在是太重要了。
    賈雨穆卻五味雜陳,這是怎麽回事?考綠君子工作的好好的,怎麽會這麽突然?毫無跡象,說走就走啦!
    想打聽,怎麽打聽?自己是工藝設計室,本來就和土建設計室相距較遠。
    再說這兩天,要不是柳軒恴鬧幺蛾子,怎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對,一定是柳軒恴搞的鬼!仔細一想也不對,就柳軒恴那個德性,要文沒文,要武沒武,他哪有那個本事,想趕考綠君子走,就趕考綠君子走?
    那也說不準,想想前天晚上他拿著刀子去找考綠君子拚命,他什麽事做不出來?明的不行,就來陰的,一定是他通過什麽內部關係搞的鬼!這樣的事,他以前就沒少幹過。
    如果是這樣,考綠君子那就麻煩了,我得幫幫考綠君子,賈雨穆心裏想。
    怎麽幫?這事兒本來就是因自己而起,就是我想確認一下,曾經救過自己的恩人,我和考綠君子本來就是簡簡單單,純純潔潔的同誌間的友誼,你這一幫,豈不是更坐實了考綠君子和自己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嗎?那真是黃泥巴掉到褲襠裏,跳到黃河裏也說不清了!豈不是授人以柄,越幫越忙!更加惹惱柳軒恴?唉,怎麽攤上柳軒恴這麽個發小?弄不弄就發瘋的二百五!
    賈雨穆想打聽沒渠道,想幫忙又使不上勁!心急如焚,求助無門,滿腔熱情卻無從施展!這該如何是好?讓人焦慮不安!怎麽辦?真是急死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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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綠君子本來就是舍己救人,是做好事,結果做了好事還要遭受這麽大的委屈,而這些又都是因為你,賈雨穆而起!自己一個一向以穆桂英為榜樣的女孩,愧對爸媽給自己起的雨穆這個名字!雨穆者遇穆,爸媽生我就像是遇見穆桂英,寄希望於我能像穆桂英那樣聰慧英武;雨生水,"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做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智者樂水,仁者樂山" 智者靈動如水,仁者穩重如山。
    穆桂英般的智慧呢?水的靈動在哪裏?一籌莫展的賈雨穆的心如同被利刃割痛,陣陣抽搐。
    ………
    考綠君子工作的交接很順利,到下午二點已基本完成。
    考綠君子心中暗忖,是否應與賈雨穆略作辭別。回想起馬鞍山采石磯那次驚心動魄的遭遇,以及山城2350工程設計院的邂逅,這些記憶畢竟也是難忘的經曆。
    辭別,弄的不好,又會引起話端,天下本無事,他人擾自煩!算了,算了!
    還是用沉默替代熱烈的告別,給離場以留白的詩意 。
    ……
    被動退卻源於懈怠,主動退場需清醒認知 ,優雅退場也是對尊嚴的守護 。
    下午三點十五分,工間操的廣播聲響起,考綠君子仍然如往常一樣來到壩子裏練太極拳。
    土建科的一些同事們,為了這最後的自由的相處時間,紛紛圍了過來,有的是打招呼,有的是寒暄,有的是隨便聊聊,柳軒恴和賈雨穆也跟了過來。
    賈雨穆:“我回去琢磨了一下,你在馬鞍山采石磯打那個小混混的時候,那一招是不是太極拳中的高探馬?”
    考綠君子想賈雨穆果然聰慧,才隔了一夜,竟然就悟出了,太極拳的招式:“你也太聰明了,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說不上聰明,我們辦公室的牆上就掛著二十四式簡化太極拳的掛圖,雖然整個套路和你練的不一樣,但是高探馬的動作倒是一樣的”賈雨穆不露山不露水的說。
    “你昨天不是說,想和我切磋一下嗎?”考綠君子問。
    “怎麽?你想通了?你的太極拳,想和我的搏擊切磋?”賈雨穆驚奇。
    “’男不與女鬥’,更不能傷害女人,這是我的原則,也是底線。”考綠君子說。
    “怎麽又害怕了?” 賈雨穆意外。
    “不是害怕,是太極拳有一種既能用實戰的方式交流切磋,又能不傷害到交流切磋的對方,想不想試一試?”考綠君子征詢地問。
    “好啊!” 賈雨穆答應的很痛快,她本來就想近距離的和考綠君子接觸,順便問一下,離開設計院的事情。
    考綠君子一把拉過柳軒恴:“我倆示範一下,你看好了。”
    柳軒恴慌忙後退一步:“賈雨穆,你想切磋,你想試一試,你自己試,我可不試。” 幾次交手下來,柳軒恴真的被考綠君子打怕了,他不想在這麽多的人的麵前,被考綠君子玩弄於手掌之中。
    賈雨穆:“我來,就我來。”
    圍觀的人一下子熱鬧了起來,都想看看他們倆是怎麽進行切磋?考綠君子會不會又像昨天一樣被賈雨穆一拳給打倒在地。
    “太極拳切磋方式,用的是打手的方式,又稱推手,有單推手、雙推手、四正定步手、大捋、活步推手等等,按“領手盤手進攻”規則進行。……”考綠君子把太極拳推手的規則,簡單的講了一遍。
    “太麻煩了,還搏擊起來的痛快!”
    但是搏擊的交流和切磋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傷人。我被你打傷了,甚至打得鼻青臉腫,那都沒關係;但是不小心碰到你了,你說你一個女娃娃鼻青臉腫的,怎麽上班?怎麽出門?
    賈雨穆想想也是,昨天考考綠君子和柳軒恴他們倆在示範的時候,柳軒恴就被搞得滿麵淚痕交錯,血跡斑斑,涕泗橫流,確實不雅:“太極推手就文明了?”
    “太極推手是在雙方不會產生傷害的情況下,進行的一種實戰性的切磋和鍛煉。的確是很文明的。”考綠君子說。
    “你會,我不會,以你之長克我之短。這有點不公平。”賈雨穆說,但是轉而一想,如果不交手,那麽也就失去了與考綠君子接觸的機會:“好,那就試試吧。”
    考綠君子擺了一個單推手的站樁,賈雨穆何等的聰明,也依樣畫葫蘆擺好姿勢。兩人伸出右手,開始進行單推手……
    賈雨穆推了一會兒,感覺不過癮:“要不我們用兩隻手吧?”
    “好,那就進行四正推手?”
    賈雨穆,一點就透,很快進入角色,掤、捋、擠、按,的推了起來。
    賈雨穆取勝心切,趁其不備猛地發力,忽然踉蹌一下?如果不是考綠君子暗地裏拉了她一把,差一點一個大馬趴跌倒,賈雨穆搖了搖頭怎麽回事?
    “沒事,沒事,她剛才不小心絆了一下,接著來。”考綠君子向圍觀的人解釋說。
    接下來賈雨穆小心翼翼,學著考綠君子的樣子推了起來……不一會兒漸入佳境,掤、捋、擠、按,有模有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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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軒恴沉不住氣了,一把拉下賈雨穆:“我來,我來!”
    考綠君子知道柳軒恴心裏的小九九,看破不說破:“好,你來。”推了一會兒,也慢慢的推順溜了。柳軒恴放下考綠君子說:“穆穆,咱倆來推手。”
    賈雨穆看著柳軒恴極不情願的走了過來,上步,搭手,倆人卻怎麽都推不到一起。柳軒恴不明白,他在和考綠君子推手的時候,順順溜溜,怎麽和賈雨穆推就不行?柳軒恴當然不明白,和考綠君子推的時候,是考綠君子一直在用暗勁粘連引導。現在沒了這種暗勁粘連的引導,當然也就推不到一起去了。
    “推手看起來雖然簡單,不管怎麽說也是一種技藝,需要一些時間的鍛煉和摸索,不著急,你們有的是時間,如果有興趣,以後慢慢的琢磨吧。”考綠君子說:“工間操的時間已經結束了,回辦公室工作去吧。” 趁著柳軒恴轉身不留意的時候,考綠君子把一本小冊子塞到了賈雨穆手裏。
    賈雨穆悄悄一看,原來是一本,楊澄甫著,人民體育出版社1957年版的《太極拳體用全書 》。賈雨穆會意,不動聲色,並感激地點了點頭。雖然他她)們倆除了太極拳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任何語言,但是賈雨穆已經感覺內心的話都已經交流過了。
    考綠君子相信,賈雨穆以其聰慧之卓越,專業之深厚,搏擊功底之紮實,若再輔以太極拳及內家功夫之修習,即便未來遭遇特殊之極端境遇,亦能從容自保,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
    被動退卻源於懈怠,主動退場需清醒認知 ,優雅退場也是對尊嚴的守護 。
    考綠君子交接工作已經完成,趁還沒有到下班時間,他悄悄的不動聲色地走出辦公室。為了避免橫生事端,他仍然避開設計院大門,選擇了從後麵小門走出,因為柳軒恴和賈雨穆他們的辦公室窗戶正對著設計院出入的正門。
    默默無聲勝有聲的告別儀式,此刻在寂靜中悄然而又深情地畫上了句點。
    行至遠方,靠綠君子回顧,目光流連在設計院辦公大樓的屋頂上,輕輕揮手,道一聲再見!忽地,他又添了一句,願好人一生平安,希望此生不複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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