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貼在臉上的那隻腳，“想要弄斷？”臉色微變，細細鱗片露了出來。柳玄掙紮著想要把腳收回來，“放手！”
    少衡宇冷冷看著他。
    柳玄克製內心的情緒道：“脖子上……”有印子，話到嘴邊，咽了回去。
    少衡宇抬眸，目光落在柳玄白皙脖頸上深印，目光沉沉。他鬆開柳玄的腳，站起身，手掌一團靈力流轉，輕盈如絲綢纏繞在柳玄脖頸上，逐漸磨平傷痕。
    柳玄身體往後仰，剛才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這會兒會不會用力將他掐死？！
    少衡宇收回靈力道：“你摸摸看。”
    柳玄繃緊的身體才放鬆了下來。他伸手觸碰脖頸，果然沒有了傷痕。
    “謝，謝謝。”柳玄幹巴巴的說道。
    少衡宇蹲下身子道：“現在可以請你和我一起去走走嗎？”撿起鞋子小心地抓住柳玄的腳踝，將鞋子穿上去。“走吧。”
    柳玄摸了摸脖頸。
    “脖子上的已經消除，沒有人知道的。”少衡宇心猛地沉了一下，及時閉上了嘴。
    柳玄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嗯。”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殿門。
    少衡宇戴上半邊麵具，召來飛劍，禦劍騰空而去，很快來到夜市，飛劍停在人較少的小巷子裏。二人從飛劍上下來。
    “走，去看看。”少衡宇走在前頭，朝柳玄伸手。
    柳玄扯出一個笑容，“我自己能走。”從少衡宇身邊走過。
    夜市，燭光搖曳，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柳玄走進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仿若回過神來，他長呼一口氣，邁著悠閑的步子往前走。
    “客官，來碗湯圓？”
    “客官，坐下來喝酒，我們這兒的酒可香甜了。”
    “要不要進去坐坐？”少衡宇走上前和柳玄並排走著。
    柳玄抬眸，“會不會喝酒？”少衡宇臉上的笑容一僵，“會，當然會。喝酒誰不會？！”
    “哦。”柳玄拽起少衡宇道：“那我們進去喝。”
    “……”他其實是想問柳玄要不要吃湯圓。
    柳玄帶人衝了進去，把裏頭的店小二給嚇了一跳，等平複過來，柳玄已經拉著人上二樓。
    他們走進靠窗的、臨街小隔間坐下來。
    “二位爺，需要點什麽？”店小二彎腰恭敬的說道。
    柳玄抬眸。
    那俊俏的模樣倒是把店小二看呆了。
    “店裏最烈的酒。”柳玄道：“先來一壇。”
    店小二直楞楞的看著。
    少衡宇不滿道：“還不快去！”
    店小二回過神，“好嘞，好嘞，客官稍等。”轉身要下去時，柳玄叫住他，“再來幾個小菜。”
    “客官要什麽下酒菜？”
    “隨便上。”柳玄道。
    店小二應下，匆忙下樓，招呼上了幾個下酒的小菜，又抱來一壇酒。
    酒剛上桌，柳玄便打開，倒了兩碗，將一碗酒推向少衡宇麵前，兩邊袖子撈起來，一腳踩著凳子，氣勢十足，“喝！”舉起碗，遞過來。
    少衡宇無奈，隻好拿起麵前的酒碰了上去，碰了碰嘴唇，壓根沒有喝。
    對麵柳玄仰頭一碗幹了，擦了擦嘴邊的酒漬，才發現少衡宇碗裏的酒，根本沒喝。
    “幹嘛？”柳玄皺眉不滿道：“不喝？”
    “……”少衡宇抗拒地看著眼前的酒。
    “出來玩不喝酒？不喝酒你叫我進來幹什麽？”柳玄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碗，“你不喝我喝。一醉解千愁。”猛地又喝光一碗酒。
    少衡宇皺起眉頭，“你今天……”
    “不想喝酒就別說話。”柳玄幹著臉說道：“別掃我喝酒的興致。”低頭又倒了一碗。
    少衡宇抿了抿唇，舉起麵前的酒，仰頭幹了。
    濃烈刺鼻的酒，嗆得他猛烈咳嗽。“咳咳咳！”
    “喝不了就別喝。”柳玄說罷，又抱著酒壇又想給自己倒。
    少衡宇起身從柳玄的手中搶過酒壇，“我陪你喝！”倒了兩碗酒。
    柳玄笑了起來。“好。”
    二人碰杯，一碗又一碗的幹掉。
    上下酒菜沒有吃一口，酒壇子卻喝空了四五壇。
    柳玄渾身通紅，卻怎麽也喝不醉。
    倒是對麵那條臭魚，東倒西歪，搖搖晃晃幾乎要滑到桌子底下一般。
    柳玄奪過他手上的碗，“喝不下別喝了。”
    “我能喝！我可以！”少衡宇咆哮起來，抬眼看著柳玄呆頭呆腦的。“你心裏好受些了嗎？”柳玄愣住，隻是沉默著舉起酒壇子喝了起來。
    少衡宇繞過桌子走過來，搶過酒壇子，變身魚頭，麵具哐的一聲掉在地上。他一口悶了壇子裏所有的酒，打了一個飽嗝，恢複成人型的模樣，搖晃著身子說道：“一個凡人，喝這麽多酒幹什麽？喝酒傷身。”
    他將酒壇子放在桌子上，身子搖搖晃晃，突然往後一倒，變成半人魚的樣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喂！”柳玄走上去，用力拍了拍少衡宇的臉，“醒醒！起來啊！”
    “……”
    少衡宇撲騰兩下魚尾，又變回一動不動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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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玄扶額，“我喝酒消愁，愁還沒消，我還得背著你回家？”用腳踢了踢少衡宇。少衡宇雙手一撈，抱住柳玄的腿蹭了蹭，繼續一動不動。
    “……”柳玄幾乎要抓狂。
    這麽大一隻魚，怎麽帶回去？！
    幹脆丟在這裏，或者賣給店家，拉到後廚處理成生魚片，好了……
    店家看見王族的臉也不敢下手啊！！！
    柳玄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彎下腰，使勁掐少衡宇的臉頰，結果少衡宇依舊爛醉不醒。
    “酒量那麽差，你逞什麽能？！”柳玄道：“我可是喝酒上臉不上頭，隻會渾身通紅，不會醉啊！起！起！”
    “……”抱住他腿的雙手更加用力地收緊，柳玄渾身跟抽掉力氣一般頹然心累。
    他掰開腿上的雙手，撿起旁邊的麵具，給少衡宇重新帶上，彎腰扶著少衡宇從地上站起來，趴在他的後背，就這麽拖著一條魚下了樓。
    本想借著喝酒澆愁，心情會好一些，結果現在心情更差了。
    背上的少衡宇嘟嘟囔囔，“柳玄，少主，放開……”
    “放開你自己躺著回去是嗎？！”
    “不要走！”
    “不走，難道飛嗎？！”柳玄不爽地回道。
    少衡宇蹭了蹭，“關？”
    “啥？”柳玄側耳聽去，又聽少衡宇嘴裏嘰嘰呱呱的沒幾句聽得明白，直接放棄了。
    “拿到固魂珠，好好道個別。”柳玄道：“勞資要去捅死那狗東西。”
    他拖著少衡宇一步一步往前走，魚尾剮蹭地麵發出細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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