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衍之的吻輕輕落在柳玄的臉頰，“累了便睡，其他事情交給我。”
    柳玄更不好意思了，低著頭小聲道：“你，你還要修煉。”
    “修煉者心甘情願讓我的爐石安靜的休息。”鍾衍之望向他的視線裏一片赤誠。
    柳玄：……6
    二人坐在桌子前，鍾衍之猶如一尊大佛坐在柳玄的對麵，目不轉睛地看著柳玄吃飯。原本想大口大口幹飯的柳玄，也不得不收斂下自己的幹飯的動作和表情，優雅端著吃。
    “哇哇哇。”在一旁孤零零躺著的阿焱又開始哭了起來。
    鍾衍之道：“我去抱小……”東西。話到嘴邊拐了彎，“小阿焱，你吃。”起身走到小床邊，抱起阿焱哄了起來。
    阿焱感覺身體騰空，睜開眼睛一看，是冷麵的人，嘴巴抽動，渾身蓄力，“哇哇哇哇！”竟是比之前更大的哭聲。鍾衍之淺笑道：“他可能需要你抱抱才不哭。”
    柳玄放下碗筷，伸手將阿焱抱在懷裏。阿焱睜開一條縫，發現是柳玄，停止了哭聲，哼哼唧唧地開始嘬手指。
    “他還餓？”
    “剛喂，還不餓呢。”鍾衍之拿起柳玄的碗，用勺子舀了飯菜遞到柳玄嘴邊，“我喂你。”柳玄猶豫片刻。鍾衍之目光坦誠的看著他，“你若是不喜歡用勺子，我可以用嘴。”
    “哈？”柳玄震驚。
    鍾衍之趁機將勺子伸進他的嘴裏，喂了進來，“你餓了，多吃點。”
    既然第一口已經吃了，那也不需要介意第二口。柳玄索性讓鍾衍之喂飯。
    鍾衍之看著柳玄乖乖吃飯的樣子，心都化了，好看的人，連簡單的動作也這般勾人。
    也許，人能忍受平淡的日子，大概是每日看到的都是自己心悅之人吧。
    時間在幻境裏緩緩流淌，又被一日三餐分割成細碎的生活片段。
    不知不覺，在這樣平淡的日子裏，鍾衍之和柳玄度過了許多日夜，沒有被煞氣折磨。有了阿焱，他和柳玄的關係不知不覺中，越來越親密，像是一對共同撫養孩子的夫妻。他對阿焱也從開始的排斥變成了喜歡。
    阿焱一歲多，能夠跟在柳玄的身後，咿咿呀呀地叫著：“阿爹，阿爹。”鍾衍之在一旁洗手做飯，“阿焱，別鬧你阿爹。”
    阿焱艱難地說道：“才，才不是。”他抓住柳玄的衣擺，“阿焱喜，喜歡阿爹。”
    柳玄轉身抱起阿焱，走到鍾衍之身邊，“需要幫忙嗎？”鍾衍之自然地落下一個吻，“需要，娘玄玄在一旁看著。”柳玄輕笑，“好。”抱著阿焱坐在鍾衍之為他製作的搖搖椅看著。
    “玄玄，今天想吃什麽？”鍾衍之挽起衣袖問道。
    “紅燒肉吧，阿焱喜歡吃。”柳玄道。
    “好。”
    鍾衍之轉身清理豬肉，還未切成塊，便聽見阿焱磕磕巴巴道：“爹、爹，阿爹，阿爹。”
    “好了，好了，爹爹知道你喜歡阿爹了。”鍾衍之頭也不回的說道。
    “睡……”阿焱磕巴著急地說道：“阿爹，阿爹，睡、睡著了。”鍾衍之聞言轉身，看見柳玄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阿焱著急地拍了拍柳玄。
    鍾衍之放下手中的肉，抱起柳玄身上的阿焱，輕聲喊了喊，“玄玄，玄玄。”柳玄微皺了眉頭，沒有醒來。
    “阿焱，讓阿爹睡吧。”
    “阿爹，睡，一直睡……”阿焱低頭難過的說道。
    鍾衍之何嚐不知道，但是他用靈力探查柳玄的身體，卻沒有任何的異樣，或許是……晚上折騰得太累了。一想到這兒，鍾衍之嘴角勾起了笑容。
    “阿焱，不吵阿爹，去和小金玩，爹爹煮好飯菜，再叫醒玄玄阿爹，好不好？”
    “好。”阿焱撲騰著從鍾衍之身上下來，邁著小腿跑出去找小金玩。
    鍾衍之憑空取出一件薄毯子蓋在柳玄身上，在額前落下一個吻，“好夢。”
    ……
    萬物悲鳴，天火墜落，煞氣橫流。
    一名少年踏劍飛行，白色的衣服上站滿血跡。
    身後傳來怒吼，“回來，你瘋了！”
    少年虛弱道：“因果循環，是我種下的因，自然是我去嚐這個果。”
    “胡鬧！放肆！回來！”
    飛劍搖晃，帶著少年來到天空中的黑洞，手勢翻飛，從他身後憑空出現一大塊石頭，少年笑道：“對不起。”而後，帶著石頭和飛劍衝進了黑洞之中，黑洞內，閃著一道道可怕的雷電。
    柳玄像是隔著一層透明的結界，聽見少年撕心裂肺的叫聲。
    他不知道這是誰的記憶，卻那麽悲傷和慘烈。
    最近，入睡都能夢見這樣的場景，所有人的臉模糊不清。他拚命掙紮想要醒來，卻又無法掙脫。
    “你為什麽要我死？！我們不是朋友嗎？”
    “主人，快走！”
    “啊啊啊啊，我不會要你死！”
    “胡鬧！天道懲罰，灰飛煙滅，你是要我的命啊！”
    “我們之間的決鬥還沒結束，不能讓你這麽死了！”
    “騙子？！你這個騙子！”
    柳玄四下查看，隻見六道身影飛向少年。
    速度太快，柳玄根本看不清麵容，睜大眼睛，再努力瞧一瞧。
    忽然，天地一道白光，耳邊一陣嗡鳴。
    “啊，好刺眼的光！這感覺太真實啦！”柳玄感覺雙眼要瞎，耳要聾啦！
    耳邊傳來縹緲的聲音：“魯莽行事，你必遭報應，該承受的一並承受了吧。”
    “嗯？？？”柳玄滿頭問號。
    緊接著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柳玄，你還要沉迷多久？假象終究是假象。”
    “嘶~”柳玄摸了摸下巴，“阿焱，你不結巴了。阿爹好高興。”
    稚嫩的聲音罵道：“有病，我是淩寶。”
    “淩寶？？？”柳玄道：“阿焱，你爹爹什麽時候給你改名了？”
    “阿……爹，阿爹。”磕磕巴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柳玄望向天邊白茫茫一處，“阿焱？”突然一陣失重感，等他睜開眼睛時，阿焱騎在他身上，開心的笑了，轉頭磕巴道：“爹、爹，阿爹，醒，醒了。”
    呼~柳玄呼出一口氣，“太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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