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舟有些無語地看著陸朝曦，之前都說哄好了，回家還要哄。
    好在手裏買了陸朝曦最愛吃的雞爪，當然，還有黃酒，她不喜歡喝白酒，也不喜歡喝紅酒，啤酒更不用說了，倒是米酒卻能夠接受。
    畢竟大季的工業水平，好的米酒是最頂級的飲品了。
    陳青舟把手裏的東西遞給陸朝曦，“你幫我拿一下，我去洗掉一層皮！”
    陸朝曦神色緩和一些，卻依舊是沒有給陳青舟好的臉色。
    陳青舟遁入衛生間，開始瘋狂地搓洗。
    ……
    徐婧踏入父親的書房，徐百川抬頭看了一眼徐婧，目光朝著不遠處的沙發撇了一眼，示意徐婧坐那。
    徐婧坐好之後，並未急著說話，而是看著父親處理文件，等徐百川合上電腦之後，這才喊了一聲，“爸。”
    “嗯，還要急著去下鄉嗎？如果你還要繼續堅持，我可以讓你調過去。”徐百川溫和地看著徐婧，對於這個女兒，他，保護不了太多。
    但最近也爭取到了機會。
    因為這將會是她最後一次任性的大機會，徐百川據理力爭得來的。
    徐婧沒有想到會是這個驚喜，隻是沉默了些許時間，搖了搖頭。
    應了那句話，遲來的一切，都隻是錦上添花罷了，有也好，無則罷。命運就是如此，酷愛折騰人。
    “怎麽，想通了，覺得去鄉鎮做經濟，行不通嗎？我早就跟你說過，鄉鎮經濟已經被末位淘汰了，當地的zf收入都抵不上支出，就算你做出點業績，也無濟於補。
    一切都靠上麵撥款在能夠順應經濟生活的地方，都失去了所謂的未來競爭能力，它們是剩餘產能的最終消耗的。一戶留守老人家，一個月支出不了二百塊，這並不是他們窮苦，也並不是他們節約，而是他們的收入決定了他們的支出。”
    徐百川敞開心扉對徐婧解釋自己為何之前一直不看好她阻撓她去鄉下的原因。
    “你為何之前不跟我說這些？”徐婧看著徐百川，問道。
    “因為你之前正在勁頭上，我說再多，於你而言，都是跟你唱反調，非但不能說服你，還會讓我們的關係變得僵硬，這不是我要的局麵。
    如今你自我想通了，不去了，那麽我便可以把我之前的話說出來，這種馬後炮的人算是我對之前阻撓做的解釋。
    你知道存量時代經濟的龜縮？還有經濟發展的本質嗎？”
    “沒有向外擴張的能力，就隻能收縮。”
    “這是正確也是錯誤。說到底還是日益增長的符號刺激著野心勃勃的資本家，於他們而言，收益在去年不增長的情況下，就等於虧損！且這還是壓縮了成本、克扣了下遊產業收益造成的虧損！
    資本家就是這個時代的土財主。”
    “我們呢？”徐婧找到了徐百川話外之音，問道。
    “我們是百年時代，是數個時代人的積累。其實這個道理你都懂，你的國學老師應該告訴過你，為什麽我們這樣趴在國家脊梁上的蛀蟲會一直在。
    那是因為如果這個位置，不是你我，也會他。而更為恐怖的是，是國人還好，是外國人那將會是一種覆滅危機。”
    “為什麽我們不能主動釋放財富。”徐婧問出了心底的話。
    “你這個想法太瘋狂，也太沒有見解。我跟你淺薄的兩個點，第一還是上麵說的，我們的坑位掉了，就會有人補上來。第二點則是在第一點的基礎上建立的，如果我們不去做財富收益，那麽我們一樣還是會掉隊，坑位被占。我們也是被群狼環視，一旦我們透露出來一點點衰敗跡象，就會有無數人前來盯著我們。
    當然，這是說我們這些百年世家的。
    再說了一些第二梯隊的，第三梯隊的。還是著重說第三梯隊的，第二梯隊這是國家養蠱的地方，一般人碰不得，第三梯隊則是可以說一說。
    比如代表就是你洛叔叔，他沒有資格站在第二梯隊上，第二梯隊是國家尖端科研領域，那麽他想要上升，去穩固家族，去把財富徹底變現成為真正的護城河，那麽隻有一條路，就是越過第二梯隊，直接站到我們的位置上。顯然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而他的迫切正好印證了不能釋放財富這個點，他現在手裏的錢很多，但這些錢今天說是他的，明天就可以說不是他的。你懂這個嘛？”
    對父親最後一個觀點，徐婧點頭認可。
    洛叔叔最近在瘋狂地收縮自己的財富，應該就是聽見了一些風聲。
    “國人居安思危的道理應該你都清楚，那麽自然就有新的問題，你家族幾十號人，一個月吃穿住行支出最少一千萬。你的族長與經濟小組沒日沒夜地拚搏，才積累出來的財富，你去做釋放，你可以當聖人，但是他們是嗎？
    而且還有一個更為自私的點，你憑什麽拿我努力奮鬥的錢，去做稀釋？你的弟弟妹妹他們會同意嗎？
    我們是一個龐大的組織，可以出現聖人，但是一旦出現都會被排外。
    你覺得我們肮髒，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之所以能夠過得這麽光鮮亮麗，都是我們這些人的托舉。
    誠然，我年輕的時候也過得光鮮亮麗，也是我的父親在做托舉。”
    徐婧咬著嘴唇，一時間沒有說話。
    徐百川起身，給徐婧遞了一杯水，“親情是建立在家族榮耀之上的！你如果沒有家族榮耀感，是得不到太多的親情。我跟你是血緣關係，我跟你堂兄弟姐妹們也是血緣關係。豪門何曾不是跟帝王家一樣。”
    “為什麽每一個人都這麽愛錢？覺得還不夠？”徐婧問道。
    “因為錢達到了一定地步，就是免死金牌。你懂免死意味著什麽嗎？”
    “可人不可能不死的。”
    “你說得對，但是可以晚死啊。渴望生的本能對你年輕人而言，似乎很飄遠。”徐百川伸了一個懶腰。
    每當這個動作時，都代表著父親要結束這個話題。
    徐婧張了張嘴，忍不住問道“那你與媽媽之間有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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