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陸羽忽然開口，她拉著謝飛白的衣袖，一臉認真。
    “雖不知這位仙子為何將我錯認成她姐姐，但她既然對徒兒有意見，我願意與她比試一場。”
    陸恬這一招她再熟悉不過，見周圍人如出一轍地義憤填膺，她也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對。
    前世這樣的場景她經曆過太多次，早就習慣如此了。
    陸羽抿緊唇，正要跳下飛舟，突然麵前橫著一把飛劍。
    劍身古樸，可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人不敢忽視。
    陸羽將手握在劍柄之上，隻覺得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席卷全身。
    她順勢將劍拔出，耀眼的白光閃過，高台上有的長老眼力好，頓時瞪大雙眼。
    “是碧落劍！”
    居然是碧落劍？！
    陸羽心下一驚，下意識地去看謝飛白。
    碧落劍和她師父的佩劍黃泉乃是一對，黃泉劍隨謝飛白一同揚名天下，同時也讓那把始終未曾出現的碧落染上一絲神秘色彩。
    許多人都猜測，謝飛白練了雙劍的劍法，隻是至今無人能逼他使出，沒想到今天，這把劍送到了陸羽手裏。
    陸羽略一思忖，將劍還給謝飛白。
    “師父，徒兒不想勝之不武。”
    她了解陸恬此人，今日她若是用碧落贏了這場比試，陸恬必定有找不完的借口，說不定還會借悠悠眾口逼謝飛白就範。
    她不想橫生枝節。
    陸羽跳下飛舟，隨手拿過旁邊架子上一柄再普通不過的木劍，直指陸恬。
    上輩子的怨氣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見陸恬站穩身體，陸羽提劍便飛掠上前。
    她身形快如鬼魅，絲毫不給陸恬反應的機會，抓住空檔，木劍狠狠地劈下去。
    陸恬似乎沒想到陸羽下手如此狠，她頓時睜大眼睛。
    眼見劍尖朝著自己的脖子刺來，陸恬倉促地抬劍格擋，劍刃相撞，冒出幾點火花。
    她接不住陸羽的力道，狼狽地後退了十幾米。
    隻這一劍，陸恬握劍的右手虎口就被震裂，流下汩汩鮮血。
    可這還沒完。
    陸羽心中怒火中燒，哪是一劍就能發泄幹淨的，眼看她又提劍上前，陸恬驚慌失措地在心底呼喚。
    “係統，快幫我兌換防禦道具！”
    係統速度很快，在陸羽又一劍砍來之時，它將防禦道具使出。
    陸羽劍尖馬上就要刺進陸恬的手腕，可無論她用多大的力氣，手中的劍都無法再前進哪怕半分。
    她眉頭一皺，借著那股反彈力道後退幾步，隨後，她調動自己最熟悉的湛藍靈力匯聚在劍上，劍尖凝結著冰霜，蓄力誓要打破陸恬的防禦。
    可當陸羽再次出劍之時，依舊是無法打破那層看不見的護罩。
    怎麽會？！
    陸恬如今不過煉氣初期，而她已經煉氣後期將要築基，她怎會打不破陸恬的防禦！
    陸羽緊握劍柄，陷入沉思。
    而陸恬見陸羽無法打破係統的道具，她心下一喜，繼續吩咐係統。
    “給我兌換那個一次性的強力劍招。”
    看著自己唰唰減少的積分餘額，陸恬雖然心痛，但也別無他法。
    她惡狠狠地看著陸羽，心中默念。
    這是你自找的。
    陸恬一劍刺出，木劍裹挾著破竹之勢，氣勢洶洶地朝陸羽襲來。
    眼看這劍就要刺進她的心口，可陸羽依舊站在原地，不閃不避。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閉上雙眼，周身氣勢盡數收斂，手中木劍不斷顫動，嗡嗡作響。
    周圍負責維持秩序的弟子腰間佩劍隨之一起顫動，他們連忙按住劍柄，驚訝地看著陸羽。
    陸恬並未察覺什麽異常，她眼看陸羽無法接下這一劍，臉上笑容越發明媚。
    忽然，陸羽睜開眼睛。
    她手中木劍散發瑩瑩白光，隨著陸羽一聲輕喝，一劍斬出。
    陸恬手中木劍應聲而碎。
    她得意的笑容也隨之凝固在了臉上。
    這一劍，意外的不隻是陸恬，還有在場的所有人，他們不敢置信，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半晌，萬峰宗劍峰峰主齊言試探性地開口。
    “是……共鳴？”
    萬劍宗宗主艱難點頭，他們看向陸羽的眼神複雜。
    “不過煉氣期，還未正式踏入修煉一道，就在劍道上有如此天賦，此子未來不可限量啊。”
    霓裳閣主感歎一句，而一直觀戰的謝飛白卻眉頭緊鎖，直到陸羽贏下比試也未見他露出一絲笑容。
    陸羽收劍，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留給陸恬，徑直轉身，走向謝飛白身邊。
    “師父，我們回去吧？”
    謝飛白方才不知道在思索什麽，被陸羽喊了一聲才回神，他低頭看她。
    “不再看看了？”
    陸羽遲疑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雖然她想知道陸恬這次會拜入哪位長老門下，但方才一戰靈力耗費太多，她心口有些不適。
    “洛水一脈雖隸屬萬峰宗，但我們長居在洛水，離這裏尚還有些距離，坐下來歇歇吧。”
    謝飛白隨手端來一旁的白水，藥丸順著他寬廣衣袖滑落至杯中，遞到陸羽麵前。
    陸羽隻抿了一口，就被這藥苦得頭皮發麻。
    可謝飛白做的隱蔽，沒人知道她喝下去的水裏加了料，她隻得板著一張臉，感受著自己的靈魂都快要從天靈蓋竄出去。
    她可能是剛剛重生，靈魂沒融合好吧。
    陸羽一本正經地端著茶杯，表麵上平靜如水，其實人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下麵的拜師儀式繼續舉行，陸恬慘白著一張臉回到隊伍裏，餘光緊緊鎖著陸羽模糊的身影。
    她方才雖然沒打過陸羽，但實力也比正常的煉氣期弟子高了許多，資質也尚可，不少長老依舊願意向她拋出橄欖枝。
    “丫頭，萬劍宗最適合劍修，你可願拜我為師？”
    “小姑娘，要不要來我們霓裳閣看一看？”
    齊言默不作聲地瞥了一眼上首的謝飛白，見謝飛白無甚表情，他壓下心中顧忌同樣開口。
    “陸恬，你可願意來我劍峰？”
    陸恬方才遲遲沒有回答其餘的長老，就是在等齊言開口。
    或者說，她在等萬峰宗的長老。
    她瞥了一眼沒有任何反應的謝飛白，咬著嘴唇，“多謝諸位長老厚愛，晚輩想拜入齊峰主門下。”
    她話音剛落，謝飛白手上忽然靈力閃爍，他看似隨意地打了個響指。
    而陸恬身上的護罩，應聲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