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七次輪回,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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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白的機械義眼在暴雨中閃爍著不穩定的藍光。她站在警局樓頂,左眼變異出的青銅虹膜正以每秒三百幀的速度解析著三個時空疊加的視覺信號——現代警局的槍火、明代道觀的血祭、2157年培養艙的冷光,如同被無形之手撕碎又拚合的膠片,在她視網膜上同時播放。
    "頻率同步率98.7......"她按住太陽穴突起的青銅紋路,機械音在齒間震顫。義眼視野裏,林夏晶體化的右臂與明代道童自戕的銅杵、培養艙嬰兒眉心的針孔,三者傷口滲出青銅液體的節奏完全一致。那些粘稠的金屬液體在空氣中組成相同的北鬥七星圖案,每個星點都連接著警局地下傳來的能量波動。
    解剖刀突然從她腰間飛出,刀尖在雨幕中劃出卦象軌跡。蘇白順著刀鋒指向望去,警局證物室的爆炸火光中,鄭宇局長晶體化的軀體正從第六個通風孔位置緩緩升起——就像2157年實驗記錄裏第六號培養艙的胚胎標本。她的機械義眼自動調焦,在鄭宇後頸捕捉到與林夏完全相同的疤痕組織:七道呈勺狀排列的陳舊傷口,此刻正噴湧著青銅色的神經纖維。
    "原來你們都是......"蘇白的自語被左眼突然爆發的劇痛打斷。變異眼球自主旋轉180度,將焦點鎖定在懸浮的雨滴上。那些水珠裏折射出無數個周玄的身影:穿白大褂的現代法醫、著藏青道袍的明代方士、披機械外骨骼的未來實驗員——每個周玄都在做著相同的動作,將青銅扳指按在某個對象後頸的北鬥七星疤痕上。
    暴雨突然變得粘稠。蘇白發現墜落的雨滴開始在空中停滯,形成立體的青銅鼎結構。那些交織的雨線勾勒出明代丹爐的通風孔位,與警局建築的外牆輪廓完美重疊。她的機械義眼彈出警告框:【空間拓撲匹配度99.2】,而左眼看到的更可怕——每個通風孔對應的位置,都站著一個後頸流著青銅液體的人:林夏在七樓指揮室、鄭宇在證物室、陸沉在武館天井......還有她自己,正站在鼎爐最頂端的火門位置。
    "蘇醫生能聽見嗎?"莫七的聲音突然從她耳麥裏炸響,帶著電磁幹擾的雜音,"看芯片底層代碼!那些n編號根本不是實驗序列!"她低頭看自己左腕——不知何時浮現的n03標記正在滲血。機械義眼穿透皮膚,看到皮下組織裏遊動的青銅微粒組成了更小的數字:7→14→21→28......
    雨幕中的青銅鼎突然發出嗡鳴。蘇白踉蹌著跪倒,左眼視野被強製切換到2157年的實驗室監控——七個培養艙的胚胎正同時睜開眼睛,她們的瞳孔裏倒映著周玄將銅針刺入北鬥七星疤痕的畫麵。而在2184年的現在,林夏晶體化的右臂突然暴長,如同延伸的青銅樹枝般刺向警局地下。兩者動作重疊的瞬間,蘇白終於理解了莫七的警告:n是unatic noda瘋狂節點)的縮寫,後麵的數字代表著輪回次數。
    "輪回印記已激活。"
    空中懸浮的青銅液體突然拚出這行契約文字。蘇白感到後頸一陣灼燒般的疼痛,機械義眼捕捉到自己皮膚下浮現的北鬥七星紋路——與林夏她們一模一樣的疤痕。更恐怖的是,當她抬頭看向警局大樓,發現所有窗戶都變成了培養艙的觀察口,每個窗口後麵都站著不同時期的自己:穿白大褂的醫生、纏繃帶的傷員、完全晶體化的怪物......
    左眼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蘇白看見自己的變異眼球正在融化,青銅色的液體順著臉頰流到解剖刀上,將金屬刀身蝕刻出密密麻麻的卦象。這些卦象與暴雨中懸浮的丹爐結構產生共鳴,在空氣中投射出立體的星圖——北鬥七星的勺柄正指向她胸前的工作牌,上麵的電子日期顯示著2157年6月17日。
    "時間錨點......"她突然明白了周玄的計劃。機械義眼切換到熱成像模式,警局地下那口青銅鼎此刻顯示出七個能量漩渦,其中六個已經填滿晶體化的人體。而第七個漩渦上方,林夏的懷表胚胎正發出與明代道童銅鈴完全一致的頻率。當兩種聲波在雨水中相撞時,蘇白看到所有時空的畫麵都開始扭曲,最終在某個臨界點坍縮成相同的場景:周玄將青銅扳指按在一個嬰兒的眉心,那孩子後頸的北鬥七星疤痕正發出幽幽藍光。
    視網膜上最後閃過的,是莫七通過神經接駁傳來的警局地下三層實時影像——六個晶體化軀體圍成的圈中央,第七個位置空蕩蕩的金屬台上刻著n∞的標記。而台麵正上方,懸浮著林夏完全晶體化的右臂。
    "原來我們都在......"蘇白的意識突然被拉入黑暗。在徹底失去知覺前,她聽見懷表胚胎的啼哭聲與四百年前銅鈴的餘音交織在一起,組成某種超越時空的契約吟誦。那些音節在她融化的左眼裏凝成最後一行血字:
    【第七次輪回,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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