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風雪夜歸為“西方移鼠倭酋”大大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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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庫外傳來哨兵巡邏的腳步聲,八個人的呼吸在倉庫角落裏凝結成了白霧。周秉義搓了搓凍僵的手指,補充說道:“明主任熟悉吉春的人脈網,這是行動組綜合考慮的關鍵因素。”
    “我和北機廠保衛科科長還是發小呢。”小組成員陳鐵柱往手心裏嗬著氣,小聲嘟囔了一句,但終究沒有出聲反對。
    “嗯,就這麽決定了,從這一刻起,組長還是我,但實際行動負責人是明豔主任。”周秉義沉聲宣布道。
    幾人這才齊聲應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明豔那嚴肅的臉龐。
    。
    “張秀蘭,你先去核對上車的物資,特別是香煙、罐頭和酒,要放在一個車裏,留出空位來,還要坐人。”明豔開始下達命令,“大家先按之前計劃行動,一小時後出發。”
    “好。”會計張秀蘭應了一聲,便向外走去。大家也紛紛起身,各司其職。
    三輛卡車裝滿物資後,晚上八點準時出發。小組裏有三名女性,坐到了駕駛室,其他五人則擠在了裝有煙酒、罐頭的車箱裏。
    行進途中,車後廂的後簾布忽然被掀起,零下三十度的寒風如猛獸般灌了進來,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周秉義扒著尾箱門,向遠處張望著。
    另一條路上,也有幾輛解放軍車在行進。剛才明豔敲著車窗,大聲告訴他:“二師的人也在往吉春去。所有師團都會派人去的,”議價物資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
    日夜兼程,卡車拐進省軍區招待所時,已經是第二天夜晚了。近八百公裏的路程,三輛軍車跑了一天一夜,眾人都已人困馬乏。
    在招待所登記廳裏,明豔吩咐道:“張會計,去登記室拿八間單間鑰匙。每人一間,家在吉春的,今晚能趕回去的,可以先回家,但明早八點,必須到招待所來集合。”
    “是。”幾人齊聲應答。
    明豔交待完,便向外麵走去,她那高跟羊皮靴的聲音在登記室裏格外清脆。不遠處,一個勤務兵小跑著迎上來,接過她手中的文件箱。周秉義注意到他們肩章上的通信兵標誌——這是軍區首長的直屬衛隊。
    周秉義目送明豔上了軍用吉普車,車子碾過積雪,尾燈閃爍兩下,便駛出了軍區招待所。他轉身走向招待所辦公室,打算讓招待所派車送他一程,他也渴望今夜能回到家中。
    忽然,他的衣袖被人拽住。“周組長。”張秀蘭把房卡分給小組其他成員後,小跑著追上來,拉住他的衣袖,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光芒,“我家那口子在北機廠三車間……我家在……我也想……”
    周秉義立刻擺手打斷她:“要下雪了,趕緊去拿東西,我去借車,沒車走不了。”
    “謝謝周組長。”張秀蘭高興地應了一聲,又小跑著去拿東西。她心早飛到家裏去了。
    吉普車緩緩穿過斯大林大街,周秉義透過車窗,看見工人文化宮樓頂的霓虹燈牌——“抓革命,促生產”六個大字在雪夜裏紅得格外刺眼。光字片的土路邊覆蓋著半尺厚的積雪,車燈掃過周家院門時,驚起了槐樹上棲息的寒鴉。
    周秉義在街口下了車,提著行李,朝著百米外的周家小院走去。越靠近家,他的心情越發忐忑。
    此時,坐在灶頭納鞋底嘮嗑的周母和鄭娟,被敲門聲吸引了注意力。“娟,是不是秉昆回來了?這都快九點了,這個點兒回來倒也有可能。”
    “姨,我去看看,聽這敲門聲感覺不太像。”鄭娟微微皺了下眉。
    話音還沒落,院外就傳來呼喊聲:“媽,開門,我是秉義……”
    “秉義?”李素華驚訝地推開結霜的窗戶,寒風立馬從窗縫中瀼進來,屋內溫度驟降。
    手中的鞋底和納針不由自主地從手中滾落。旁邊的鄭娟眼疾手快,馬上將東西收拾好,還幫她找來棉褲。
    李素華向著窗外大聲喊道:“秉義,真的是你嗎?”
    “是我,周秉義……”院外的回答證實了李素華的猜測。
    頓時,屋裏一陣手忙腳亂。李素華迅速套上棉褲,還沒來得及係好,就下了床。
    後麵鄭娟焦急地喊著:“慢點,慢點,別摔著了……”
    平日裏天天走街串巷,讓李素華練就了一副硬朗的身板。此刻,她矯健得不像一位老婦人,倒像一名敏捷的運動員,又似一隻靈活的母豹,在鄭娟的呼喊聲中,已迅速竄到了院門口。
    “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冬夜格外響亮。
    隻見一身筆挺的將校棉大衣,頭戴風雪軍帽,腳蹬沾著雪泥皮鞋的周秉義站在門口。他右手戴著手套,提著一個很大的行李。那張俊朗的麵龐,不是周秉義又是誰?
    北風卷著雪粒子,無情地撲打在窗欞上。周秉義剛跨進院門,就被母親緊緊地抱了個滿懷。李素華白潤的手指死死地攥著兒子軍大衣的前襟,淚珠子順著臉上的皺紋,滾落進領口,泣聲道:“我兒可算回來了……這臉怎麽跟冰溜子似的……”
    “媽,兒子不孝。”周秉義彎腰,把臉輕輕地貼在母親肩頭,嗅到了那熟悉的樟腦味混合著灶火的氣息。八個多月前離家時,院裏槐樹才剛剛抽出新芽,如今枝椏上卻墜滿了冰棱子,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
    鄭娟扶著門框,站在堂屋前,棉襖領口翻出的月白襯領被風吹得簌簌作響。見母子倆踏著積雪往屋裏走,她趕忙掀起厚厚的棉簾子,說道:“大姨快進屋,當心寒氣撲著秉義哥。”
    煤油燈“噗”地爆了個燈花。周秉義這才看清屋裏人的模樣:一位十七八歲的姑娘,紮著兩條烏黑的麻花辮,碎花棉襖的袖口已經磨得發白,腰間係著一條藍布圍裙,眉眼溫潤得如同春水化開的墨,透著一股溫婉的氣質。
    “這是鄭娟。”李素華抹著眼淚,笑著介紹,“秉昆的對象,在光字片醬油廠可是骨幹呢。隻要秉昆在廠裏加班,娟子怕我一個人冷清,就會留下來陪我。”說著,她往炕頭挪了挪,露出鋪得整整齊齊的被褥。
    鄭娟往搪瓷缸裏續上熱水,熱氣蒸騰,映紅了她的臉頰,說道:“秉義哥喝口熱的。秉昆常念叨您,說有個才華橫溢的哥哥……”她禮貌微笑著和周秉義打招呼,然後轉身往廚房走去,“灶上還溫著酸菜粉條,我去給哥熱個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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